第七章:賜婚
林蕊兒入相府之事,很快在玉城大街小巷傳開,被添油加醋,傳出了多個版本,最為突出的便是相府修羅女是天煞孤星,克父、克父、克子,這樣的女人誰娶誰倒霉。
林蕊兒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趣談,慢慢演變有了修羅女太子妃的版本,說林相有意向皇上請旨賜婚,讓相府嫡女林蕊兒嫁給東宮太子,世人不驚為東宮那位惋惜。
玉城皇宮御書房
酉時,獨孤俊挺拔的跪在內殿,等候著高位上的人回復,畢竟他從早朝後一直跪著,希望他的父皇可以答應他得請求。
畢竟傳言中的修羅女,真真侮辱了他,再怎麼說他都是東晟太子,關乎整個皇家的臉面,若他真的娶了那個醜女,那他將是整個東晟的笑柄。
「你這是幹嘛?」高位上的人終於先開了口。
獨孤俊又將頭磕在地磚上,態度堅決,「父皇,望父皇給兒臣做主。」
高位上的獨孤擎天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有些疑惑,「是何緣故讓太子這般?」
「民間將兒臣與林相之女林蕊兒傳的很是離譜,兒臣已成為東晟國的笑話,兒臣希望父親下旨澄清這些謠言。」若是一人,十人,他獨孤俊尚可息事寧人,如今整個帝京都是沸沸揚揚,已經不是他能平息的。
「太子,你也說只是民間謠言,謠言止於智者,你又何須當真。」獨孤擎天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暗嘆,還是太過膚淺了一些,不成氣候。
「皇上,賢王來了」突然一個太監跌跌撞撞跑進來,與此同時,身後還跟著一人。
獨孤擎天看了一眼來人,「起來吧!你所求,朕答應你便是,只願你以後,不會為今日所求後悔!」獨孤擎天的話在偌大的內殿格外清晰,當時的獨孤俊不明白其中真意,後來明白的時候,也晚了。
「兒臣謝父皇隆恩。」獨孤俊又磕了一個頭起身,同樣看著來人,衣袖裡的手緊了緊,同樣是皇子,可眼前這個人永遠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出現在皇宮裡,雖然他是太子,卻永遠代替不了此人在他父皇心目中的位置。
「皇兄來了」即便心裡很是不喜,獨孤俊依舊面露微笑和男子男子打招呼。
但獨孤墨卻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高位上的人,看不到面具里任何錶情。許久不見,那人滄桑了不少,還是老了很多。
「墨兒今日怎麼得空回宮來看望朕。」獨孤擎天看著獨孤墨,他這個兒子對他這個父皇可從來沒放在心上,除了她母妃忌日,一般都不會出現在宮中,想見上一面都難,父子間的嫌隙太大了。
「下旨取消我與林雪兒的婚約,我暫無娶妃打算。」
聞言,獨孤擎天咳嗽加劇,面部都因咳嗽變得有些痛苦。「先帝與林氏定下的婚約,也有十餘年了,豈是說取消就取消的。」
「那我不介意抬一具屍體進我的賢王府。」獨孤墨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冷冷的寒意讓整座內殿增添了不少空寂,高位上的獨孤擎天彷彿更滄桑了。
獨孤俊也不在繼續逗留,「兒臣告退」隨後跟著獨孤墨出了御書房。
「皇兄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這凌霄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真是洒脫。」獨孤俊一改剛剛的溫和。
獨孤墨看著面前令他討厭的臉,如果不是那個狠毒的女人,他的母妃也不會死,要不是看在殿內那位,憑他對自己做的事,他早就將他殺了數萬次。
「你應該慶幸你姓獨孤,不然憑你多次對我做的事,你可能早就和你母后重逢了。」
他的話語讓獨孤俊整張臉看起來特別嚇人,手上的玉扳指再次碎成了粉末,鮮血順著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大理石地磚上,格外醒目。「你不用特意強調,你殺了本宮母后,終有一天,我定會為她報仇。」
「報仇…呵…呵…若我為我母妃報仇,你還能站在這裡,做你所謂的太子嗎?」獨孤墨冷冷的看著獨孤俊,他怕自己忍不住會將他殺了。
獨孤俊面色陰沉,他知道,若不是他父皇求情,他確實死在獨孤墨劍下了,若不是獨孤墨不稀罕這個太子之位,他怎會是太子,即便她母后是正妃,怕他也坐不上太子之位,但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只要他繼承皇位,殺獨孤墨,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獨孤墨好似看穿他的想法,「做好你的本分,不然我不介意東晟換一個太子,況且東晟也不是只有你一個皇子。」
威脅的話語在獨孤俊耳邊飄蕩了很久,更加堅定了獨孤俊想要殺獨孤墨的決心。
翌日,林相府就接到了聖旨,事關林雪兒,所以林瀾解了林雪兒的禁足,林雪兒也提前十天得了自由。
林氏一家從上到下跪了一地,林蕊兒也在其中,也見識了傳說中的鴨公嗓。
「奉天誥命,林相之女林雪兒,溫婉賢淑,聰慧美麗,有母儀天下之范,特賜婚與太子為太子良娣,擇日完婚。欽此。」
林蕊兒聽完,沒什麼表情,百無聊奈的看著宣旨的公公,長得倒是清秀,就是聲音有些難聽,格外刺耳。
看著還在獃滯的林瀾,宣旨公公便提醒道:「林相爺,你該領旨謝恩了!」林瀾一臉茫然,而林雪兒臉上笑意濃濃,好不燦爛。
「福公公,這旨是不是擬錯了?」畢竟與林雪兒有婚約的是賢王,並不是太子。
福林笑了笑,將聖旨遞與林瀾,「相爺,聖上豈會出錯?」
林瀾接過聖旨,磕頭道:「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瀾將福林拉在一旁,小聲道:「福公公,這雪兒與賢王有婚約在先,怎麼就許配給太子了?」
福林高深莫測笑了笑,看了看一旁沒有任何錶情的林蕊兒,「林相,陛下讓老奴問你,先皇賜婚時,原話是怎麼說的?」
「林氏一門忠烈,若來日誕下嫡女,便賜與我孫兒獨孤墨做正妃,兩家永結秦晉之好。」林瀾重複著當時先皇的口諭,嫡女?若說嫡女,那不就是林蕊兒,並不是林雪兒。
「陛下說了,相爺你是聰明人,你以次充好,就不追究你欺君之罪,望相爺好自為之。」福林掩唇笑了笑,還不忘看著林蕊兒。
林瀾憂思重重,若今日不是這道聖旨,他也差點忘了他真正的嫡女是誰。
「相爺,咱家還要去一趟賢王府,就告辭了。」
「公公慢走……」
待福林走後,林雪兒母女喜笑顏開,林瀾卻是滿面愁容,「父親,沒有別的事,女兒先回竹園了。」
「去吧!」林瀾看著這個沒在身邊長大的女兒,心裡的愧疚越多了。
林蕊兒原路返回,剛到自己的住所,卻被不識趣的人攔住了,「妹妹,那麼長時間沒見,你怎麼看見姐姐都不打招呼呢?」
林雪兒以為林蕊兒還是當初那個醜丫頭,懦弱無能,任人欺負,只會畏畏縮縮的說著對不起,永遠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
「姐姐?我可記不得我有姐姐,畢竟我母親只生了兄長和我。」記憶中,原主還有一個同胞哥哥。
就在年初掃墓時,原主在薊州被她騙入密林,若不是林瀾及時趕到,原主可能早就葬身狼腹了。
林雪兒沒想到平時柔弱可欺的林蕊兒居然公然挑釁她,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眼神清明的人,覺得異常陌生,面前這目光灼灼的人哪還有半分懦弱的模樣。
獃滯的林雪兒反應過來時,已被林蕊兒關在了門外,林雪兒看著緊閉的門,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去敲了院門,並沒有人給她開門,也只能憤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