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正文結局
這是她在外漂泊了兩年,所見所聞,最後總結出的乾貨中的乾貨——基本款是永遠的王道。
它只要剪裁優秀、品質過硬、就可以像白米飯一樣被天天端上桌,價格高低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一點,是她深藏心裡的領悟,哪怕去了P家,也只是在他們的思路上進行設計,從開口貢獻過她的真正想法。
在心底,她一直想把最好的留給她自己品牌。
冥冥中,她傳授了安妮,便是心底已經了有了傾向。
她回到一梨制衣是早晚的事。
棠意禮輕嘆一聲,「荀朗,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得意。這次不用你設圈套,我自己就一頭撞進來了。」
荀朗看著她,彷彿看了她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才說,「阿梨,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用圈套套住的你,並不是我想要的棠意禮,我們最近半年的相處,叫我看到了一個充滿力量的你。
「過去我說過一些傷害你的話,現在說道歉可能有點晚,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那麼明朗,那麼閃耀,阿梨,是我的控制欲,差點埋沒了你。」
棠意禮有些不好意思,「那些氣頭上的話,其實我也說了很多,但事實上,我要承認你為我做了很多事,都是出於……愛。」
「愛不該是枷鎖。」他接上她的話,輕柔地再次抱著她。
棠意禮眼前霎時蒙上一層霧氣:「別說了,荀朗,求你了。」
她感覺自己快要哭了。
「阿梨,我想和你在一起,做你後顧無憂的起點,也做你甘心前往的終點,我想把愛情全部獻給你,也從不懷疑你也堅定的愛著我。」
男人望著她,對視一瞬,呼吸時起,時落。
這次是棠意禮沒忍住,先伸手,拉下他的頭,荀朗順勢去吻。
情愫一觸即燃時,忽然傳來一陣壓抑地,低低的笑聲。
其實包廂外的雜訊一直沒停過,就在棠意禮背靠的那扇門外,他們摒棄了所有,眼裡只有對方,那些嘈雜反而襯得這一處安靜私密。
這是他們兩人的訴衷腸的親密時間,而突然闖入的聲音來自另一個方向。
棠意禮壓住淚意,尋聲探頭,荀朗也慢慢回身。
然後,就看見原本是一堵隔斷牆的位置,竟然被拉開了,好好的隔斷牆原來是一架可摺疊的屏風。
8001和8002竟然是通著的!
整整齊齊一家人,從1歲到81歲的五個人,從高到低站成一排,露出各式各樣的微笑。
其中以棠豐的表情最複雜。
棠意禮內心哀嚎,這是什麼丟臉瞬間,她想藏在荀朗懷裡乾脆來個不認賬,可對上鋼鐵直男的臉,卻發現,某人耳根也透出紅色。
「咱們剛才說的那些,他們不會都聽見了吧。」棠意禮躲在荀朗肩膀後面,小聲地說,荀朗則是安撫性地拍拍老婆的後背。
他問大傢伙,「你們大家到了多久了?」
荀妙云:「不久!」
棠豐:「一會兒!」
翟慶鵬:「剛到!」
三人同時給出答案,卻在下一秒,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由翟慶鵬代所有人道,「你把大家聚在一起,本來以為只是吃頓飯,原來……呵呵呵……是有新情況啊。」
荀妙雲去推一直沒說話的紀南昀:「剛剛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是誰說兒子沒本事,連個老婆都看不住的,看看看看,怎麼樣,就問你打臉不打臉!」
紀南昀撇撇嘴。
荀妙雲給兒子飛去一個媚眼:「這回你可讓媽媽刮目相看呦!」
荀朗:「……」
棠意禮忍住沒笑出聲。
這時,8002的房間門打開,服務員陸續上菜,尷尬的時刻似乎可以過去了,翟慶鵬招呼大家,「既然皆大歡喜了,大伙兒就趕緊入座吧。」
房間里此起彼伏的「請」和歡笑聲。
棠意禮起初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被長輩們生生推到荀朗旁邊入座,便也就徹底放開了,反正夫妻名分是現成的,只不過是剛剛做成了夫妻之實,她不說,誰又會問其中細節,她乾脆就當個沒事人,正常吃飯、逗娃。
中間面對荀朗夾過來的菜時,棠意禮還甜甜地說謝謝。
翟慶鵬和荀妙雲樂見如此,一直笑呵呵的,紀南昀全程撇嘴,一副很看不上的樣子,直到孫子使出殺手鐧,跑到他腳邊叫爺爺,紀南昀就像心尖讓人捏住了似的,濃眉一蹙,叫了聲小乖乖就把荀少昂抱到了腿上供起來。
後來,他還是忍不住,問棠意禮:「孩子總是需要媽媽的,你學業還有多久結束,準備什麼時候回國發展。」
這一下就說到要害,所有人齊刷刷望向小兩口。
棠意禮看了荀朗一眼,「不到半年了,明年年初我就畢業了,後面主要工作可能會轉移回國內,但也不排除會有經常出差的情況。」
言下之意是,她準備回一梨制衣了。
荀朗冷峻的下頜動了動,勾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紀南昀卻不帶好氣,把兩人又訓一頓,「自從拓展國際化項目,荀朗荀朗天天出差,現在又多一個你,以後也要天天不著家……」
「來來來,乾杯乾杯,為阿梨即將畢業乾杯!」荀妙雲適時接過話,在她提議下,大家紛紛舉杯,同時,她在下面擰了一把紀南昀。
棠意禮和荀朗又是相視一笑,氣氛正好。
全程只有棠豐,話比平時少了不少,中途出去借口去了趟衛生間,正洗手時,見門口荀朗推門進來。
「爸。」他含笑。
「荀朗啊。」棠豐知道這番翁婿對話少不了的,「那天早上,我給阿梨打電話,是你在旁邊?」
「是。」荀朗為了不讓棠豐更窘,又說:「您不用不好意思,阿梨如果和別人好了,您瞞著我,也情理之中的。」
「畢竟,她才是您的女兒。」
棠豐臉色略微緩和了點,笑了笑,「你理解就好。」這世界上,哪有老丈人會把女兒出軌的事告訴女婿的。
「不過,這也怪阿梨,有話不說清楚,搞得我提心弔膽這麼久。」
「現在,你們能在一起了,我就徹底放心了,鬧了這兩年,以後可別再動輒提分居什麼的了……」
最後,他還忍不住心疼女婿:「讓阿梨一走就是兩年,也就是你……你比我還慣她。」
荀朗象徵性地,在水龍頭下沖了把手,然後扯了張紙,慢條斯理擦乾水跡,笑:「那是,因為我想和您一樣,成為阿梨的避風港。」
紀棠兩家的團圓飯勝利閉幕。
晚飯結束后,荀少昂照例被帶回西山,喝了不少的棠豐,也被司機攙上了車。
棠意禮和荀朗挽手散步走回了酒店,按理,步行了一個多小時的人,體力已經消耗差不多,可這對運動員出身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小菜。
荀朗把人提著抱著,按在酒店的落地窗上,就著半座城的燈火輝煌,又進行了一次酣暢淋漓的交流。
事後,棠意禮趴在床上,手腳都提不起勁兒,只能用嘴指揮荀朗幫她裝箱子。
明天就是返回巴黎的日子了。
荀朗蹲在地上,把衣物一件一件摺疊碼放。
他又問一遍,「明年春天就回來了?」
棠意禮:「看心情。」
荀朗:「未來半年,我盡量每個月都抽時間過去找你。」
棠意禮:「不來也行。」
荀朗放下手裡的事,起身走過去,趁懶洋洋的棠意禮沒防備,把人從俯卧掀成了仰卧。
「你幹什麼。」棠意禮咯咯地笑,然後就看上頭男人分膝坐壓在她腿上。
荀朗把上來推拒的雙手推高,舉過她的頭頂。
「幫你檢查一下你的狼心狗肺。」
房間里,一片笑鬧之聲。
第二天上午,荀朗送棠意禮到機場到閘口,可能是怕分離的氣氛搞大家太低落,棠豐和荀少昂都沒有來。
荀朗和棠意禮兩人輕輕抱了一下,隨即分開。
「那我進去了啊。」棠意禮勾了勾小挎包上的毛絨小球球。
荀朗:「嗯,進去吧,落地聯繫。」
棠意禮跟他揮揮手,推著登機箱往裡走,荀朗看著她頭也沒回地進了閘機,正要離開。
忽見棠意禮返身,隔著閘機欄杆,大聲喊他:「荀朗!」
荀朗抬眸,見她朝他勾勾手,他走了幾步,但閘機與他仍舊有個五六米的距離——無法再靠近。
他問:「怎麼了。」
「我忘了說再見。」
荀朗不禁微笑,「好,我知道了。」
「還有一句。」
「什麼?」
「我愛你!」
人來人往的機場,盪起清脆而熱烈的迴響,那是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聽到的,最動人的告別。
荀朗亦做朗聲回應:「我也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