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隱秘

林軒搖了搖頭，將玉凋收起，崔家送來如此貴重的禮物，讓他對崔家的目地愈發好奇了。

崔智楓離開沒多久，三輛馬車在眾多甲士的護衛下行駛了過來。

每輛馬車兩邊還跟著幾個宮女太監。

一見這架勢，林軒就知道是李承乾到了。

等馬車停下，林軒上前，剛準備行禮，見到從馬車上出來的人愣住了。

「姐夫！」李治看著林軒有些興奮道。

對於這個姐夫，他可是非常喜歡，給他做了很多好玩的玩具。

「見過晉王殿下。」林軒行禮道。

「姐夫不用多禮，姐夫能不能帶我坐坐熱氣球？」李治有些期盼道。

熱氣球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他自然也聽說了，但是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不准他出宮，他一直沒坐過。

李承乾從馬車內出來，聽到李治的話，說道：「稚奴，忘了母后交代的話了么？」

李治小嘴一癟，有些失落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參見太子殿下。」林軒行禮道。

「免禮。」

李承乾看向林軒苦笑道：「本來想早點過來的，但是稚奴不知從哪聽到了消息，吵著要來，孤哪裡敢帶他出宮，他又去纏母后，母后被他纏的沒辦法，讓我將他帶著，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

「殿下能來已經是蓬蓽生輝了，一個酒樓開業而已，笨不想弄這麼大動靜，只是麗質說許久未和兄弟姐妹一起吃飯了，借這次機會一起聚聚。」林軒笑道。

「麗質也是，要是想我們了，進宮便是，也怪孤，眼看過年了，事情有些多，麗質有了身孕后，一直沒有去探望她。」李承乾說道。

就在這時，後面兩輛馬車上下來四個女子，其中兩個是豫章公主和清河公主，另外兩個看著面熟，卻不知道其封號。

通過李承乾介紹，林軒得知她們分別是巴陵公主和普安公主。

行完禮，林軒將他們請進了水晶樓。

一進水晶樓，幾位公主酒四處打量了起來。

李治抬頭看到可以透過屋頂看到天空，激動道：「要是給我寢宮的屋頂也這麼弄，晚上睡覺的時候豈不是就能看到星星？」

林軒生怕李治讓他幫忙改造屋頂，沒有接這個話茬。

倒不是他心疼這點玻璃，而是沒辦法改造，水晶樓之所以能做到是因為在建造的時候就這麼設計的，各個方面的問題，建造的時候就處理好了。

而皇宮的建築都是蓋好的，房頂開個洞裝上玻璃不漏水才怪。

「不愧是天下第一樓，確實令人驚嘆。」李承乾感嘆道。

「殿下過獎了。」林軒笑了笑說道：「殿下，魏王和麗質已經在樓上等著了，我們先上去吧。」林軒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要是想逛，一會用完膳，讓麗質領著你們好好逛逛。」李承乾說道。

豫章公主她們倒是沒什麼，李治卻不願意了，最後還是李承乾用長孫皇后的名頭才讓他乖乖聽話。

來到四樓，林軒讓侍女送四位公主去菊花廳，自己則是領著李承乾和李治來到了蘭花廳。

蘭花廳內此時非常熱鬧，李泰正跟眾人說著什麼，見到李承乾進來，眾人連忙起身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李泰不僅不慢的起身行了一禮：「見過皇兄。」

「哈哈，孤今日也是客，諸位就不要多禮了。」李承乾笑道，然後看向李泰問道：「孤剛剛一進來，就見青雀說著什麼，引眾人發笑，不知能否說說，讓孤也樂一樂？」

李泰笑眯眯道：「沒說什麼，就是最近編寫括地誌的時候，查找相關資料的時候，看到一些關於晉惠帝野史的記載，閑著無聊，就當成故事說給眾人聽。」

「哦？」李承乾好似非常有興趣，說道：「不如青雀再說一遍讓孤也聽聽如何？」

林軒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說道：「還請太子殿下入座，臣剛剛已經吩咐上菜了，不如吃完再聊？水晶樓可是研究了許多新菜式，還要請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還有諸位點評點評。」

李承乾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看著站著的眾人道：「孤說了，今日也是客，各位都坐吧。」

「謝殿下。」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后，李承乾笑道：「反正菜還未上，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聽聽青雀的故事，就是不知道青雀願不願意說？」

李泰笑道：「既然皇兄願意聽，我就再說一遍。」

「晉惠帝從小就被封為太子，因為久居宮中，加上有些痴傻，何不食肉糜就是他說的。」

晉惠帝當皇帝期間，比較奢侈，有次早朝的時候，官員說天下正在打仗，百姓生活很艱苦，沒有東西吃，勸戒晉惠帝勤儉。

晉惠帝聽完，疑惑的說，既然沒糧食吃，為什麼不吃肉呢？

這個故事在場大多數人都聽過，李泰想說的也不是這個，頓了頓說道：「相傳有次晉惠帝帶著群臣在御花園遊玩，突然聽到青蛙的叫聲，就好奇的問，這隻青蛙在為官員叫，還是為私人叫？」

「隨行的官員都覺得只有傻子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因此都沒有回答，只有一個小太監說，青蛙在官家田裡為官家而叫，在私人田裡便是為私人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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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覺得這個故事好笑不？不過我一直想不通，明明知道晉惠帝是個傻子，為什麼還要立他做太子呢？」

眾人臉色一變，低下了頭，要是沒有後面這句話，他們還以為李泰真的在講故事呢。

晉惠帝九歲被立為太子，李承乾是八歲，李泰這是拿晉惠帝來暗自比喻李承乾呢。

很多人心中對李泰不喜，要知道之前他們當成故事聽，還曾經發笑並議論過幾句。

李泰現在這麼一說，就好似他們也贊同李泰的話一樣，不然剛剛為什麼笑？

而且李泰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在質疑嫡長子繼承製度，而他們這些人中大部分人都是嫡長子，如果他們贊同，豈不是說他們認同這種觀點？

李承乾臉色一沉，很快笑道：「青雀知道晉惠帝，卻忘了晉惠帝並不是嫡長子，而是嫡次子。」

事實上，晉惠帝前面還有個兄長的，只不過早夭了，所以晉惠帝可以說是嫡長子也可以說是嫡次子。

「哈哈，皇兄應該知道，一般早夭的是不排序的，不過就是一個故事而已沒有必要當真。」李泰澹笑道。

林軒見李承乾還準備再說什麼，連忙說道：「魏王殿下說的對，就是一個故事而已，沒必要當真。我之前窖藏了一些酒，本想著成親的時候喝，然而當時試了試，口感並沒有什麼區別，這次取了幾壇出來，各位一會可要多喝幾杯。」

當初他窖藏了近萬壇酒，本來打算成親的時候宴請賓客用的，然而當時只窖藏了一年，他試了試，口感差距不大，加上當時又是在宮裡辦的，就沒有拿出來。

「幾杯怎麼夠，最好是走的時候一人送我們幾壇。」程處默大聲嚷嚷道。

他也知道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要是再爭論下去，必然要談到嫡長和賢明的問題上，到時候李承乾和李泰再詢問他們的看法，他們真不好應對。

「是啊，得送幾壇才行。」

許多人跟著附和道。

這些二代雖然看似紈絝，但是父輩都身居高位，耳濡目染之下，對這方面的事情非常敏銳。

即便是支持李泰的，也不想當眾談論這種問題。

李承乾這時候也冷靜樂下來，沒有繼續和李泰爭論。

這就好比，你拿著一個真東西，別人非要說是假的，你和對方爭論，不管輸贏都得不到好處，要是輸了，反而更多人認為是假的。

李泰微微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剛剛那麼說就是為了刺激李承乾罷了。

李承乾現在地位愈發穩固，只有讓他自己出錯，讓李世民不喜，他才有機會。

林軒心裡鬆了一口氣，笑道：「各位真是難為我了，這麼多人每人幾壇的話，我都剩不了多少了，而且現在窖藏得時間尚短，全部取出來有些浪費了，這樣，一會每人送一灘如何？」

「好，林兄高義。」

「哈哈，多謝林兄。」

接下來用膳的時候，倒是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

眾人推杯換盞，倒是非常熱鬧。

林軒看到一個侍女在房遺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沒多久，房遺愛趁人不注意偷偷熘了出去。

林軒心裡暗笑，房遺愛應該去見豫章公主了，沒想倒李麗質的動作還挺快。

大約一柱香左右，房遺愛就回到了位置上，林軒偷偷觀看其臉色，發現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不用想這次見面，效果應該還不錯。

酒宴結束的時候，許多人都已經喝醉了，一些還醒著的，也有七八分的醉意了。

不過他們都帶有隨從，倒是不需要林軒操心。

臨走的時候，林軒每人送了一張會員卡。

會員卡分兩種，一種是用白銀打造的，另一種是黃金打造的，上面凋刻著精美的花紋。

送出會員卡，林軒還把其用處告訴了他們。

水晶樓一樓不需要會員卡，二三樓的包廂則需要持有白銀卡的人才能提前預訂，而四樓則需要黃金卡。

沒錯，所謂的會員卡，只能提前預訂，而沒有的連預訂的資格都沒有。

……

「公主請侯爺上車來。」紫衣掀開車簾說道。

來的時候林軒是和李麗質一起乘坐的馬車，回去的時候因為喝了不少酒，怕熏到她，所以並沒有坐車。

林軒知道李麗質應該有話要和他說，讓車夫停下，將馬丟給親兵，爬上了馬車。

好在馬車比較大，林軒和李麗質保持了一些距離，端著紫衣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

「豫章公主和房遺愛見面后怎麼說？」林軒問道。

李麗質笑道：「豫章說房遺愛雖然長的五大三粗的，但是談吐頗有文人氣度，而身體壯實也很有安全感，雖然沒說其他的，但是看她神情，應該還算滿意。」

「那就好，總算沒有白忙活。」林軒說道。

李麗質有些歉意道：「你們那邊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青雀給你添麻煩了。」

「麻煩倒是沒有，就是嚇了我一跳。」林軒苦笑著搖了搖頭。

要是早知道，他就不請李泰了。

嫡賢這種事情也敢議論膽子太大了。

李世民厲害吧，殺兄囚父，奪得皇位。

按理來說，李世民不是嫡長子，他奪得皇位后，也應該反對嫡長子繼承製度。

但是李世民一登基就立馬立李承乾為太子，就是告訴天下人，他是擁護嫡長子繼承製度的。

而且李世民雖然不是嫡長子，但是李建成死了，他就變成嫡長子了，加上有李淵的傳位詔書，禮法上沒有絲毫問題。

「青雀小時候還好，但是長大了仗著父皇的寵愛，越來越放肆了。」李麗質說道。

「我一直想不懂一個問題，陛下對魏王的寵愛明顯逾制了，為何皇後娘娘從未勸說過？」林軒疑惑道。

長孫皇后能被稱為千古賢后，並不單單是她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是他曾經多次勸戒李世民。

當初李世民封長孫無忌為宰相，長孫皇后就曾勸阻過，而且還勸戒過長孫無忌。

而魏徵多次犯言直諫，都是長孫皇后求情，才讓李世民消氣，不然用後世的話來說，魏徵墳頭草怕是都有三米高了。

但是在李泰的問題上，長孫皇后從未勸阻過，這顯然不正常。

李麗質有些猶豫，林軒見狀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隱秘，雖然心中好奇，卻沒有為難李麗質，說道：「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李麗質咬了咬牙，說道：「皇爺爺曾封過青雀為衛王？」

「衛王？」

林軒眉頭微皺，這不是李玄霸的封號么？

李玄霸就是演義中的李元霸的原型，只不過正史上李玄霸的事迹並沒有什麼記載，只說是李淵和竇皇后的第三子。

李淵建立大唐以後，追封其衛王。

要知道王爵可不是亂封的，李玄霸被追封衛王，沒有子嗣繼承，後面也就不會再封衛王了。

突然林軒腦中靈光一閃，說道：「你的意思是過繼？」

「嗯。」李麗質點了點頭。

「這就難怪了。」林軒喃喃道。

古代對子嗣非常看中，即便是沒有兒子，也會過繼一個，除了傳宗接代的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百年後有人祭拜。

李玄霸沒有子嗣，等以後祭拜的人都沒有，李淵想要過繼一個，繼承他的封號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