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鎮命案

「呼…這飄飄欲仙的感覺…太舒服了！」

張韜閉著眼睛，認真的感受著體內的變化，時而酥麻，時而清涼，彷彿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半個時辰后。

「啵！」

一聲脆響在他體內響起，猶如氣泡輕輕炸裂一般。

「嗯？我突破了，成功的凝聚了儒家浩然真意，抵達到養氣境一層！」

張韜激動不已，感受到修為上的變化，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強大而有自信！

……

過了片刻，張韜漸漸平息了躁動的心情，變得冷靜起來，隨即開始認真的分析當下的情況。

他現在更多的是關心妖魔圖鑑。

鑒別妖物，就能獲得獎勵，就是不知道這個獎勵是固定的，還是根據妖物的危險等級而變化。

一隻丁級中階的妖物，就讓他得到一顆突破修為瓶頸的陰冥果。

那如果是丙級，乙級，甚至甲級的妖魔呢？

那他會得到什麼樣的獎勵？

一想到這裡，他就心裡痒痒的，猶如貓爪在不停撓一般，讓他抓耳撓心，迫不急的想出去再次鑒別妖物危險等級。

原本他還想從良，換一個安全的營生，另謀出路，結果直接被拋之腦後。

有變強的機會擺在面前，張韜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力量的誘惑呢？

當然，這個妖魔肆虐，弱肉強食的世道上，平凡人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

………

接下來的時日，張韜就一邊家中溫養浩然真意，鞏固修為，一邊搜集關於妖魔鬼怪方面的信息書籍。

偶而依靠前世學習的繪畫技巧，在城內兼職繪畫，賺取一些銀兩，用以應對生活所需。

可天不遂人願!

晃眼就過了半年光景，任他在城內旁敲側擊搜尋妖物的信息，官府再也沒有傳出妖物的消息。

……

大雪紛飛，天霧鎮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流露著緊張與憂慮光芒，步履緊急的向自家房屋裡跑去。

然而這時，卻有一位身著青衫儒袍的書生，背著竹藤書簍，手撐油紙傘漫步走在漫天大雪的街道上，他神色從容，步伐穩健，與周圍的壓抑氛圍格格不入。

「聽說了嗎，城東頭又發現了一具死屍！」

「什麼...又死了一個人？這已經是鎮上發生的第三起人命案了吧！」

聽到遠處告示欄旁路人的緊張談話，青衫男子不由走到跟前，駐足停下，好奇的詢問道：「王兄，城中又出人命了嗎？」

「呀，是小畫聖啊！」

聽到耳邊的問話聲，其中一位濃眉大眼的青年人抬頭看清來人容貌，語氣詫異的回答道：「你現在是準備去城東李員外府上嗎？」

「嗯，正是！」

張韜頷首，目光清澈的看著對面兩位緊張兮兮的路人。。

憑藉一手神乎其神的超絕繪畫技藝，他在這窮鄉僻壤的天霧鎮上過的風生水起，生活過的還算滋潤，城內的達官貴人奉他為座上賓，對他的畫作趨之若鶩、千金難求。

除了有捉妖任務在身，他閑暇的時間都會給一些富家子弟教授一下繪畫技巧。

故此，他得到了一個『小畫聖"的稱號！

「如今城東可不興去啊，聽說那裡有妖怪害人！」

聞言，那青年王存貴一臉關心看著他，神色莫名驚慌的勸說道：「據說發生了三起命案，都和邪祟脫不了關係，而且每一位死者都被掏去六腑，屍體血肉模糊，模樣慘不忍睹！」

隨後他又補充道：「城東人心惶惶，許多人都想搬離哪裡，若不是官府壓著，恐怕城東第一大戶李員外就是第一個搬家的人呢...」

說完，他表現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環顧四周，生怕街角巷陌陰影處會突然衝出擇人而噬的妖怪，要害他性命。

「鬧妖？妖怪害人？」

張韜眉頭一挑，聽到對方的解釋，他不由留了一個心眼，甚至還有幾分興奮。

原本他一個身為二十一世紀受到過高等教育的唯物主義者，對於鬼力亂神的妖魔鬼怪，他是嗤之以鼻孔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存在這些以訛傳訛的東西。

但是在半年前，他遇到了一隻可怕的烏鴉妖，險些丟了性命，之後，他就對妖魔鬼怪的存在開始深信不疑。

這個世界很危險，並不想表面那麼安寧和諧…

「王兄，聖人云：不語怪力亂神！那兇案可能是窮凶極惡的歹人所為吧...不一定是什麼妖邪作祟，也或許是街坊鄰居之間以訛傳訛的誇大其詞。」他故作不信的試探，想從中了解更多妖物的信息。

對於有妖怪的存在，他趨之若鶩，非常想再試一試【妖魔圖鑑】的獎勵效果，是不是真能使他不斷變強！

尤其在吞食一顆陰冥果之後，他凝聚的那一縷浩然真意就再也沒有進展，修為停滯不前，不由讓他感到心急如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小畫聖你若是不相信，就看這裡，官府都出告示了！」

王存貴面色不悅，指著告示欄上的公文信誓旦旦的解釋道。

若不是顧忌對方小畫聖頗有名望的身份，他此時恐怕已經掉頭離開，不願再跟對方多費口舌，浪費時間。

「官府嚴厲告誡鎮上百姓，天黑之後千萬不要出門，以防遇到不測被妖物所害！」他語氣凝重的提醒道。

說著，王存貴抬頭看了一眼上方還在不斷落雪的天空，卧蠶般的眉毛擰的更緊了，嘀咕道：「也不知道這鵝毛大雪會不會是那妖物在暗中搗鬼...」

順著對方的手指方向，張韜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告示公文上。

一目十行，看完告示內容后，他心中不由升起了疑惑。

會是什麼妖物呢？

竟然如此兇殘，自己到時會不會遇到生命危險？

張韜暗忖，他在消化過火寒鴉的生平記憶，就明白了越兇殘的妖物，實力就越強。

如果實力不濟，強行獵殺妖物，很有可能會受到反噬，丟掉性命！

事關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慎重，只能先調查清楚這次掏心妖物的全部信息，他才能掂量出手。

無論如何，他不敢冒險，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

在他看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思量了片刻，張韜覺得自己可以去官府里了解情況。

畢竟，作為命案發生的第一現場，官府的人員是會第一時間趕到，手中肯定會掌握很多有用的信息和細節。

並且他們之間還有一紙合作契約，他有義務前去一起協同作戰！

「算了，等傳授完李公子一些繪畫知識后，再去官府打探一下情況，反正時辰還早！」

張韜想了想，還是接受了粗獷漢子的好意，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沒有再次開口反駁，微笑頷首道：「多謝王兄好意提醒，等我前往李府知會一聲李公子，我就返回家中閉門不出！」

他所住的村莊是在城外，前往李府的路上來回需要半個時辰，他不得不提前出門。

「告辭！」

張韜拱手道別，隨後步伐從容的向城東走去。

按照往常約定的授課時辰，他早早就來到了天霧鎮富甲一方的李員外府外。

「張先生，你又來早了半個時辰！」

張韜站在屋檐下，剛收起油紙傘抖動著上面積攢的雪花，他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道小廝欣喜的聲音。

「今日天氣惡劣，先生您可以不必來得如此早...」

「無妨，這些雪花不礙事。」

聽到身後關心的話語，張韜轉過身，發現是李公子的貼身書童福生，他不由面露微笑，輕聲詢問道：「福生，李公子現在在府內嗎？」

「少爺正與小姐在書房裡欣賞先生您的絕世畫作！」

聞言，李福生動作麻利的接過他手中的書簍和油紙傘，一邊不著痕迹的拍著馬屁，誇讚他的繪畫技藝，一邊在前面領路，道：「先生，這邊請。」

「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華麗啊！」

張韜暗嘆，抬頭看了一眼面前正紅朱漆大門的府邸，還是忍不住感嘆這裡的富麗堂皇。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然而他來一次就下意識的感嘆一次。

李府內亭閣樓榭，假山環繞，曲徑通幽，景色精緻，若是讓張韜獨自一人走在裡面，他肯定會迷路。

跟在對方身後，他左轉右繞，穿過三間院落閣樓，走了半刻鐘終於來到了李公子所在的書房前。

「張先生，您進去吧，少爺就在裡面！」

李福生站在書房門口，態度十分恭敬的將手中書簍還給對方，示意對方一人進入書房。

而他自己則識趣的守候在門外，不敢打擾屋內少爺與小姐的雅興，默默的等待裡面傳喚命令。

「嗯，辛苦你了！」

看到對方謙卑的動作，張韜見怪不怪，禮貌的客氣一聲后，他自顧自的推開門走進了屋內。

一進入書房內，他就聽到屏風後面傳來一陣故意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聲。

側耳傾聽，張韜發現他們談話的內容，好像也是關於近幾日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三起命案話題。

「咳咳...」

見狀，他故意輕咳一聲，發出一些動靜，吸引屋內二人的注意力。

或許是因為他們交談的太過專註與投入，並沒有發現書房門扉此時已經被人推開。

「呀！」

彷彿被突如其來的輕咳聲給嚇到了一般，張韜只聽屏風后突然響起一道清脆婉轉的驚叫聲。

隨後就是一陣手忙腳亂、桌椅移動的聲音。

「子謙兄，你來的好早啊，現在才不過是辰時三刻，距離巳時還有一段時間呢！」

不見其人，只聞其聲。

李府大少爺李飛鵬，步伐快速的從屏風后跑了出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華貴氣質。

「見過先生！」

緊隨其後的是李府的二小姐李嫣然。

她蓮步款款的來到張韜的面前，眉目含羞的看著對方，謙謙一禮。

有才華的青年讀書人，相來受到大家閨秀的青睞與好感，而李府未出閣的李嫣然也不例外。

「嫣然姑娘不必客氣！」

張韜翩然一笑，對於眼前這兩位兄妹，他心裡還是有幾分好感，並不是因為對方在城內有錢有勢的身份。

而是因為他們身為富家子弟，卻沒有絲毫焦躁跋扈的脾氣，反而品行端正，知書達禮，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男的面如冠玉、氣宇軒昂，女的花容月貌、蛾眉皓齒，讓人見了就心生親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