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飯局與好久不見

放下路上買的水果，大伯母坐在沙發上和許爸許媽嘮著家常。

「你不知道，最近老太太真是！」皺著眉的她順了口水繼續說著：「說話顛三倒四，還一直生氣，你們不在身邊的成了香餑餑。我們這經常在眼前繞的，卻成了討人厭的了。」

許媽媽給看起來有些不爽的許爸爸遞著眼色。

「真是辛苦嫂子了，其實我們也在想，要不把媽送去養老院，我們出錢。不然把媽接到我們這兒也行。」

「不是我想攥著你們的土地不給啊！實在是老太太不肯離開她那一畝三分地，我們也沒辦法。」她將喝光的水杯隨意一撂。

即使到了午飯時間，大人們的談話依舊沒有談攏，於是許爸爸帶著一家人和大伯母去了就近的飯館就餐。

是一家新開的川菜館，點了麻婆豆腐、毛血旺還有不算太辣的一些菜之後，他們的話題不知怎麼拐到了小孩子身上。

「許世涼真給你們老許家爭光啊！聽說她高中成績就不錯？小姑娘家家的，不用成績那麼好，反正最後都要嫁人！」說到興起的她，又扭臉對著許世恆說教：「你可得好好向你姐學習！你是個小男孩怎麼都得比你姐聰明吧！我都向村裡的人保證過了，說你一定比你姐還要厲害！不過你成績能行嗎？竟然去上十六中？！」

她嗓音之大，引得側桌几位偷瞥著這邊，聽著她訓斥著小輩。

不把這些話放心上的許世恆，一筷子一筷子夾著菜，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扒飯。

看著沒往心裡去的弟弟，許世涼歇了口頭上反擊的心思。

可是許媽媽最聽不得就是別人詆毀自己家孩子，手一抖，斟滿杯的飲料『不小心』的就都倒在了大伯母身上。

「哎呀，嫂子，不好意思。」

「別擦了，別擦了。你把菜打包打包，我帶回家吃去。」阻擋著許媽媽的擦拭，大伯母看著這一桌子菜說。

周圍人側目的打量，讓大伯母換了個說辭：「打包完，我帶回家給老太太吃去！」

許爸爸不想過多計較，只能是又多點了幾個適合老人家吃的飯菜，給她打包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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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許世涼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她覺得自己時間越來越不夠用，時常完不成制定的計劃，每次回家，許媽媽期待的眼神總是在刺痛著她。間接的，她與家裡的聯繫就變少了。

一天，許世涼在郊外圖書館學習時，意外的接通了龍哥的電話，想起了曾經自己在時光郵局寄往十年後的信，她溫柔地回應著這通電話。

掛斷這通許久沒聯繫的電話，許世涼低頭繼續收集著資料，可漸漸眼皮越來越重，終是忍不住的睡在了靠窗的圖書館內。

按照許世涼給的地址，龍哥慢慢走到郊外的圖書館外，他一眼就認出玻璃窗里安靜的睡著的許世涼了。手像是有引力一般，隔著窗戶，他輕輕地描繪著她的輪廓。館里稀少的人都在悶頭看著書，沒人願意分散注意力關注角落裡的事情。

龍哥半蹲著下去，微微歪著頭，對著許世涼傾斜的角度，小心的在玻璃窗上印下一個吻。玻璃窗上的印記就像這個吻一樣，快速地消失在眼前。龍哥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溫柔，他的淚水已然積聚在眼眶。

看見窗內許世涼似乎要變換姿勢，驚得龍哥急忙起身，抬頭望了望陰雲密布的天。他走進了圖書館。

頭疼欲裂的許世涼，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抬眼就看到眼眶紅紅的龍哥坐在自己的對面。

兩人隨即來到了討論室內。

「好久不見！」許世涼微笑著打招呼。

龍哥卻沒有敘舊的心情，但他還是跟著回了句：「好久不見。」

「你約我見面，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吧？」

「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了……」龍哥瞳孔中映著她的臉龐。

「去哪？什麼時候回來？」有些吃驚的許世涼反問著。

「我不知道，我想見你，我就來了。」龍哥說著低下了頭。「還有，許世恆他現在在醫院，他因為我受傷了。我對不起你。」

「受傷？什麼情況？在哪個醫院？」這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讓許世涼震驚。

「東方。」感受到許世涼慌亂的心情，龍哥急忙回著。

許世涼打不通許世恆電話。隨即她沒有猶豫的去打了計程車去向東方醫院。龍哥痴痴地望著她的背影，伸出手臂，假裝虛虛地擁抱著她。淚水再一次模糊掉他眼中她最後的身影。

他擦掉還未流下的淚水，他自嘲的想著，許世涼真是他所有懦弱的來源和借口。

走出圖書館，龍哥也打了一輛計程車奔向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