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裡從此有了你
孫佩芳和朱五六燥紅了臉在孩子的簇擁下回了大屋弄飯。端碗收拾筷子的期間,倆人還時不時的眉目傳情。看的周歡這個不自在。她可是母胎單身二十四年了,沒嘗過甜甜的戀愛,先被人餵了一口狗糧。這麼大歲數還能這麼自扭的真人真事她也是頭回見。「難怪爹娘昨晚不和咱們睡呢,原來是嫌棄咱們礙眼了。」喜寶偷著樂。周歡嘴角勾笑和喜寶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話落到了孫佩芳耳朵里,她又忙解釋道:「你這孩子飯桌上胡說什麼呢,你和我爹那是幹活呢。」「幹啥活?」元寶晶瑩水靈的眼睛眨巴眨巴。周歡憋不住的低下了頭,可不是幹活嗎,那活多累呀。孫佩芳沒提錢,方才他倆已經使了眼色了,孩兒他爹的那意思是錢他收著了先不告訴孩子,免得最後湊不上數了白讓人高興一場。「那土炕睡的渾身痒痒,你爹打算不要了,直接在那刨坑育苗得了。」「種紅薯?」周歡嘴上問,心裡想:歷史上紅薯是明朝傳過來的,要是這沒聽說過的朝代現在就有了,足見她穿的朝代不虧待人,東西還挺全乎。要是吃喝玩樂的東西不少的話,以後有了錢就虧不著自己。孫佩芳抬頭看了眼聽著還挺明白的周歡,忙順著說下去,別管她說的真假,有孩子能懂那他倆的事就能翻篇。周歡聽個樂呵其實也不是很懂,但她看她姥姥在農村就這麼干過覺得挺有意思。炕上的席子一掀鋪上一層塑料,再放上面撒一手指頭深沙子,地瓜往裡頭一塞埋好了鋪平,她姥愛乾淨拿著板子能把碎沙子擺弄的平平整整整,掃帚一劃拉屋裡跟沒動之前一樣的。那時候放假她親眼見證了不到一個月炕上就出苗了的樣子,那叫一個新奇。周歡拄著下巴回憶著,越回憶越納悶。她姥也沒有像這倆人拋墳似的刨坑啊。「我吃完了。」周滿站起身來,拿著碗筷就要往廚房送。朱五六滿嘴塞著白菜幫子回頭嗚咽道:「吃這麼快呢,小夥子長個正是需要多吃的時候你吃那麼少以後怎麼長高。」周滿沒回頭。朱五六再回身,周歡正沒心沒肺的和她倆妹妹偷笑。這都多長時間了,還在笑他倆那點事兒啊,怎麼意思,他們夫妻就不能有點自己的小生活了?「咳咳。」故意咳嗽兩聲,嚇唬住了喜寶和元寶,被周歡瞪了一眼。心想道:吃飯呢這人懂不懂規矩啊,咳嗽也沖邊上咳嗽啊,這口水都噴白菜上了,澆花呢啊。真讓人倒胃口,偷摸白了人一眼也起身了,「我也吃飽了。」自從周歡一戰成名后倆小姑娘現在成了周歡的小迷妹,姐走哪她們跟哪,姐放了筷子她們也放下了。「都吃飽了?這咋都吃這麼快呢。」孫佩芳看著一桌子的菜好不容易熱出來的都沒吃幾口就下了桌,看的做飯的人心裡不得勁。周歡看著屁股後面的兩個小妹妹,指揮道:「你們吃好了就在外面溫習一下早上教你們的動作,輕點折騰別岔氣了。」兩個女孩一聽姐跟女將軍一樣發號施令了,而自己就是那雷打不動的排頭兵、上陣殺敵的娘子軍,頓時熱血沸騰。在院子里又開始比劃了起來。周歡支開了倆人,因為自己還有別的事,她得跟著主角。廚房門口她看著周滿的背影,心裡默默暗示自己:從今往後這就是她親弟弟了。他為你拼過命,為你蓋過被,餓了給你端粥,渴了給你喂水。人家能為了你犧牲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得表表態呀。說好要給他溫暖給他甜呢。回憶這兩天刷碗少年的為人處世,那叫一個堅強,懂事和明理。
周歡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詞都用在周滿身上了。再次感嘆:真不愧是以後要當首輔的人,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233?」腦子裡沒聲。「233吶?」腦子裡還是沒聲。又特么的翹班了?周歡怒了,「233!」「姐你叫誰呢?」周滿被周歡這一聲嚇的不輕,手裡的飯碗差點沒摔碎在灶台上。廚房裡油煙味還沒散去,周歡揮著手假裝熏著了的樣子說道:「我這要喊你結果嗆得我又打了兩個噴嚏。」周滿皺著眉頭,「姐身體剛好別聞煙味,快出去吧。」接著又問:「姐的碗筷呢?」周歡指了指後身,「在桌上呢啊。」周滿嘆息止步在了嘴角,他也不知道他姐是怎麼了,病好了以後像變了個人,從前什麼活都搶著干,現在什麼活都不願干。也許是還和舅舅家置氣呢吧,故意擺款兒。「姐,你回屋休息吧,別老在這站著了,舅舅他們看了以為你好了又該說你不幹活了。」周滿推搡著周歡。既然他姐要休息那他作為弟弟就得打掩護,誰讓他們是姐弟倆呢。周歡擰著勁不轉身,「我不干你也別幹了,就一個碗誰刷不是刷啊,改明兒姐好了多干點補回來就完事了。」她還想繼續給周滿洗腦,說周滿的身子金貴,不該站在廚房應該站在朝堂,她還想說他的手不是用來刷碗的,是用來給皇帝寫報告的,一字千金,揮一杆子下去多少貪官下去,多少老百姓上來。「姐快別鬧了,我知道你心疼我,這些都等你好了再說,我還得幹活呢。」周歡這身子骨比不得男孩子,幾下就被周滿推了出去,差點和朱五六撞個滿懷。朱五六握緊飯碗,鬍渣子上還殘留著白菜葉茬瞅著倆孩子。「舅,我都收拾好了,咱啥時候進城。」周滿立正站好問道。「進城?你要進城幹啥去?」朱五六彎著身子同孩子說話,一拍腦門想起來了。「你是不是要去賺錢?告訴你啊孩子不用,錢我和舅母想辦法,你在家裡看好你姐姐就行,想感激我來呀等來年開春了下地幫幹活就行。」還要賺錢,人家的孩子出去賺錢那要不是有手藝要不就是家裡又門路的,他家啥都沒有,孩子上街能賣啥,這小肩膀能挑著啥。「那怎麼行,咱們說好的,姐的錢我來還。」朱五六笑了,他外甥這樣兒和他姐才像呢。再看看旁邊這個,到底隨誰了。一揮手「說不用就不用,你要想幫忙啊就在家裡給舅母忙活忙活,這不還沒下雪呢嗎,你去外頭再收點松毛子留著咱家燒火用,去晚了那東西也讓人刮沒了,那五十兩小意思你不用管,回頭我就整回來了。」這晚上給他凍得,柴火都燒給大屋了,以後別管誰住那屋,他家負擔不起醫藥費必須保證全員不生病。周滿不依不饒,「那我賺錢還給舅,舅給我們吃喝我都記著呢,以後都還。」「還什麼還,我們能指望你們小孩子什麼呀,你有這心舅就知足了。」周歡在邊上看著一高一矮的倆男人對話一句也插不進去,敢情沒把她放眼裡。也是,古代女人沒地位,賺錢那都是男人的事兒,在這裡做女人也挺幸福。拍拍手走人吧,剛一扭頭,周滿頭上的數字忽的一閃把她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天老爺喲,這數字怎麼還帶往下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