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以什麼都不顧

在書房見到對方，葉韓程和蘇落語都沒什麼表現，彷彿兩個月不見，兩人都沒什麼。

葉母激動道，「落語，這件事必須讓你知道。」

「葉夫人，您請說？」蘇落語一如往昔禮貌。

「我們找到阿崢了。」

蘇落語怔了下。「葉夫人，您是說，你們找到葉崢了？」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的。」葉夫人抓住蘇落語的手，心情很好，「當年我們所有人都以為阿崢在那場空難離世了，但其實他還活著。」

「這是真的？」蘇落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了，時隔四年，所有人都已經接受葉崢已經遇難的事實。

葉夫人用力點點頭，「他現在還在國外，但韓程已經安排他回國。」

「他一直都在國外？」蘇落語皺了眉頭，「他為什麼不跟大家聯絡呢？他是人身自由受桎梏了嗎？」

「這個要等阿崢回來后才知道。」葉母道，「我只是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

蘇落語自然也是高興的，這幾年，她有時候也會想起葉崢，懷念他們那時候的時光。「回來就好。」

葉母突然尷尬的表情，道，「落語，如果葉崢回來了，你是不是可以……」

等蘇落語反應過來葉母想要說的是什麼，她幾乎是立即搖了頭，「葉夫人，這不可能了。」

葉母不解，「為什麼？難道你在t市有了新的感情？」

「不。」蘇落語正色道，「葉夫人，我知道您一直很看重我，但事情已經無法回到當初。」

「你和阿崢的感情，過去一直很好，不是嗎？」

「是。」

蘇落語並不知道，當她回答這個「是」字的時候，一直在落地窗前說電話的葉韓程，也聽見了，他的臉色明顯陰沉了。

但蘇落語接下來的話，又讓葉韓程挺直的脊背，微微震了一下。「可是，我和葉崢的感情，從來就不是愛情。」

葉母沒有任何動作了。「落語，你這話的意思是……」她訥訥道，「你過去和阿崢根本沒有相愛過？」

「是。」蘇落語回答得毫不猶豫。

這時候，葉韓程透明玻璃的反射，盯著蘇落語。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和葉崢從小就認識，所以我對葉崢從來就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儘管我一直清楚長大以後我會嫁給他，但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始終都感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蘇落語道。

葉母慢慢鬆開了蘇落語的手，臉色有些發白。「我還以為……阿崢一直在你的心底。」

「對不起，我曾經為了大局，想著婚後再跟葉崢培養感情。」

葉韓程並沒有落下跟下屬的交流。

葉母想起來，問，「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一開始你對韓程卻是那樣的冷漠？」

蘇落語道，「我從來沒有對他冷漠過，只是小時候在孤兒院，有很多男人連我們那樣的小女孩都流露出好色的眼光，我就對男人有了抵觸，所以一開始我才會不習慣和男生有肢體接觸。」

聽到這裡，葉韓程目光微縮，憶起一開始的他，對待她完全沒有溫柔可言，他一次又一次生氣她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疫一樣，他以為她放不下葉崢。

「你早該說明白的。」葉母嘆了口氣。

蘇落語黯然垂下了眼帘。「過去因為也沒感覺到您兒子對我的在乎，所以覺得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

「你這個傻孩子。」葉母心痛道，「你不說清楚，你又怎麼知道韓程的想法，也許他就是誤會了這件事，而跟你有膈應了呢？」

「不會的。」蘇落語眼睛抬了起來，輕鬆笑道，「他早就有喜歡的人了。我想恰恰是因為跟我的婚約，他才放棄了他喜歡的那個人，現在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葉韓程結束了電話，聽她這樣莫不在乎的語氣，此時目光如炬。

「你是說一寧……」葉母想要讓葉韓程說清楚的，但想到靳一寧已經有了身孕，話到嘴邊，她還是硬生生吞了下去，最後只能無奈嘆道，「哎，都是我們這些大人造的孽……」

「對不起，葉崢回來的時候，請通知我。」蘇落語準備走了，不忘禮貌道，「葉夫人，再見。」

葉母心疼蘇落語，看向葉韓程，「韓程，你還是幫我送送落語吧，這裡不好叫車。」

可是葉韓程也走了，他並沒有要送蘇落語的意思，臉色更是冷得好像冰塊。

蘇落語走到葉宅花園的時候，她就知道葉韓程不會送她了，她心裡當然也沒期盼過，也不想他送，免得尷尬。

事實上今天她會當著葉韓程的面，把她對葉崢的情感說出來，這是她沒想到的。

因為這個事實早就已經不重要。

但葉崢還活著，她心底的那份愧疚也就可以放下了，要知道，她一直覺得她對不起葉崢，她跟葉崢相處那麼多年，卻沒能愛上他，而她那麼輕易就愛上他弟弟。

三天之後，蘇落語在葉宅見到了葉崢，這一次葉韓程並沒有在家。

時隔四年，蘇落語甚至已經有些認不出葉崢，他已經完全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曾經細皮嫩肉、文質彬彬的人，現在卻像是經歷過風餐露宿，整個人黑了，糙了，若不是熟悉的五官和聲音，她根本無法想象是一個人。

「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借著空難消失，讓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蘇落語痛苦地看著此時還能閑定坐在沙發上的葉崢。

葉崢專註翻看著一本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道，「我這裡沒有解釋。」

「為什麼？」蘇落語無法理解，眼睛澀痛，「你一個沒有解釋就打發我們了，你可知道過去四年，我們所有人都因為你承受了什麼？」

如果葉崢沒有失蹤，她也就不會跟葉韓程有牽扯。

「你出去吧，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葉崢道。

「你不可以這樣搪塞我。」蘇落語眼睛紅了，淚水在眼睛里打轉，她實在太委屈了，這一次她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葉崢，你欠我們所有人一個『對不起』。」

葉崢不耐煩了，把書丟一邊，起身準備離開書房。

蘇落語攔住了他，淚眼漣漣。「如果你沒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葉崢還是並不在乎的樣子，淡看蘇落語一眼，「既然當初選擇離開，也就無所謂任何人對我的譴責。」

「你變了。」蘇落語痛苦搖頭，「你已經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葉崢。」

「是。」

葉崢無動於衷，丟下這個字，就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