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過是玩笑
葉韓程沒什麼明顯的表情變化，他向來撩人還一本正經的斯文樣子，這也是蘇落語以往最招架不住被他誘惑的地方。
當然，蘇落語也只是逞一時的嘴強，她到底沒有因為流產的事而恨過他。
畢竟他們原本就是商業聯姻的，為了兩個家族，他讓她懷孕也沒什麼過錯。
只是突然在她身上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並且懷孕的事她也沒告訴他，流產自然不能全賴在他身上。
但是想到自己以後恐怕很難再懷上身孕，蘇落語低下了頭，不想被葉韓程看到她此刻低落的表情，說，「你有美國的醫生朋友可以幫助到我嗎？」醫生後來建議她去美國看看，畢竟美國的醫學更先進。
葉韓程看著她，語氣平淡，「兩清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蘇落語聽懂了。
意思是，她收了錢，就什麼事都別再找他。
蘇落語嘲諷地笑了下，突然抬起頭，「好啊，兩清……但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跟你說。」
「說。」
蘇落語走到了葉韓程的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起手——
她的手腕被葉韓程狠狠地扼住了!
「你最好適可而止！」葉韓程的眼神凌厲。
蘇落語可恨自己未能成功甩給這個無情的男人一巴掌，「我可能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可女生的力氣到底是敵不過男生的，她反倒被崴得生疼。
葉韓程就這樣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冰冷說道，「鬧夠了嗎？！」
蘇落語不甘心。
直到蘇落語已經疼得話都說不出來，葉韓程這才把手鬆開，陽光折射下，蘇落語的眼睛里閃爍著隱約的淚光。
葉韓程將支票扔在她身上，沒有再看她一眼，冷著一張臉，轉身離去。
蘇落語忍不住把支票在手心裡緊緊攥成了一團，淚流滿面。
這輩子，她再也不要跟葉韓程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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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在會所醒來，蘇落語已經差不多忘記了昨天的傷痛，看到身上蓋著的西裝外套及一條毯子，她知道昨晚蘇遠澤已經回來。
她迅速洗漱。
出去找蘇遠澤的時候，正好撞見了蘇婭來找蘇遠澤，為避免尷尬，她沒有過去，但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
此時，蘇婭開心得緊緊抱著蘇遠澤的手臂，興奮說，「哥，我和韓程在這裡度假……我剛剛遇到你的朋友，他說你也在這裡，我就找過來了。」
蘇遠澤直接無情地甩開了蘇婭的手，「我還有事！」
蘇婭因為這力道險些摔倒，情緒瞬間崩潰，眼睛迅速溢出淚水，委屈說道，「哥，為什麼你這樣不待見我，是因為落語姐姐嗎？」
蘇遠澤沒有打算解釋，也不做逗留。
蘇婭望著蘇遠澤疏離的背影，放聲哭泣，「哥，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啊！」
這一瞬，蘇遠澤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突然擊中，腳步停了下來。
蘇婭以為蘇遠澤有了回應，趕忙來到蘇遠澤的面前，更咽的聲音，「哥哥，我們明天一起回家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盼望你回家嗎？」
蘇遠澤看著蘇婭，眼底的情緒不是很明顯。
這個時候，葉韓程不知道從哪裡走了過來。
顯然，他是來找蘇婭的。
看到葉韓程的出現，蘇落語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葉韓程身上穿的是運動服，並非昨晚的衣服，這意味著，他不是剛剛才到這裡。
葉韓程看到未婚妻梨花帶淚的樣子，明顯心疼了，攬住蘇婭那輕輕顫抖的薄肩，就把人擁進了懷裡，「遠澤兄，我認為你應該為剛才的行為向小婭道歉。」
蘇遠澤終於肯正眼看蘇婭，他眼底的光，逐漸柔和，說道，「小婭，對不起，哥的確有愧你，哥會在以後的日子裡補償你。」
聞言，蘇婭破涕為笑，眼睛里充滿著感動，她開心地把葉韓程抱住。
葉韓程輕輕拭去蘇婭眼角的淚痕，那指腹的溫度，何其的溫暖，讓蘇婭心裡的甜蜜都快溢出來。
「小婭，我想跟韓程單獨說幾句話。」蘇遠澤突然說道。
既然蘇遠澤已經接納自己，葉韓程又這樣的寵愛她，蘇婭再沒有什麼好顧慮的，踮起腳尖在葉韓程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便走開了。
下一瞬，蘇遠澤直接就揪住了葉韓程運動服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葉韓程，三年前我把落語讓給了你，你就是這樣對落語的？」
葉韓程泰然自若地把雙手插入褲袋，半眯起眼，墨黑的眸底閃過一抹狡黠，「所以，三年前你就已經知道，蘇落語不是你的親妹妹？」
蘇遠澤的拳頭越握越緊，關節作響，「你不配再提落語！」
葉韓程嘴角彎了下，「我對不起她了嗎？我要娶的，一直就是蘇家的女兒。」
蘇遠澤從齒縫中迸出，「她陪了你三年！」
「難道，我沒有帶給她快樂？」
「你這個禽獸！」
蘇遠澤的拳頭狠狠地揮了下去，所幸，蘇落語及時跑了過來，用力拉開了蘇遠澤。
「哥，我們走。」蘇落語沒有去看葉韓程。
葉韓程全程沒有移動一步，也沒看蘇落語，只是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寒意，令人戰慄。
對於沒有揍到葉韓程，蘇遠澤氣得狠狠地踹了一下牆。
他向來溫和，蘇落語從來沒有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
她沉默半晌，道，「為什麼要跟葉韓程動手？」
蘇遠澤背對著蘇落語，面向落地窗，很顯然不願意讓蘇落語看到他此時憤怒的臉。
蘇落語接著說，「如果你是覺得葉韓程拋棄了我，想為我出頭，你有考慮過蘇家，考慮過小婭嗎？」
蘇遠澤還是沉默，只是脊背稍稍沒有剛剛那樣的緊繃。
蘇落語來到了蘇遠澤身邊，看著玻璃外面的景色。「你知道的，葉韓程不愛我，我也不愛他，過去三年我們只是被迫捆綁在一起，分開了對於我和他來說，都沒什麼。」
蘇遠澤逼問道，「如果真的沒什麼，你告訴我，手腕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別跟我說，這傷跟葉韓程無關！」
昨晚一回來看到蘇落語蜷縮在沙發上睡著，手腕上還有傷，他差點沒當場就去找葉韓程算賬。
蘇落語終於知道蘇遠澤在想什麼，對視他，「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絕不會歇斯底里地去找葉韓程。」
她才不會那麼不體面。
蘇遠澤看著蘇落語的眼睛，似乎想要從裡面看出蘇落語真正的情緒，但蘇落語清漾的眸子掩飾得是那樣的平靜。
漸漸地，他的情緒平復下來。
想起過去三年，蘇落語給他打電話，也從未主動提起過葉韓程。
蘇落語想著轉移話題，嘆息了聲，「阿姨找過我，要我勸說你回家……其實你為什麼不願意回家呢？」
「因為，即使小婭是我的親妹妹，我依然覺得是她奪走了屬於你的一切。」
蘇遠澤恢復溫雅的聲音，那樣的令蘇落語感到溫暖，可蘇落語只能搖搖頭，「我從來沒有這樣想，因為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
「即便如此，她如果是個明理的人，也不該和葉韓程訂婚，她明明知道你和葉韓程在一起了三年。」
原來蘇遠澤對蘇婭冷漠的真正原因是這個。
蘇落語感動於這麼多年來蘇遠澤始終對她的愛護，喉嚨更澀得有些說不出話，「可是你以為，就算小婭不跟葉韓程訂婚，我和葉韓程就能在一起嗎？」
蘇遠澤反問，「你難道不想和葉韓程在一起嗎？」
蘇落語低斂下眼眸，語氣淡漠，「不想，我現在已經和他斷得一乾二淨，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往來。」
蘇落語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那樣利索。
或許是蘇落語的決絕，又或許蘇遠澤內心想要的正是這個答案，蘇遠澤就此沒有再多說什麼，最後答應蘇落語這兩天就回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