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廢物也有用
「呵,存在一定有道理,誰說廢物就沒有用。」無一冷笑著道出了緣由。
瑤姬則拉過一旁手擋著臉正在腹誹信王的慕容鈺,笑得美艷:「奴家瞧著這位公子儀錶堂堂,氣質非凡,想來便是那位王爺一直掛在嘴邊的好友慕容公子了。」
「正是在下。」慕容鈺眼底驚訝劃過,拱手道。
「奴家這廂有禮了。」瑤姬欠了欠身道。
而後突然瞥道一旁信王的貼身丫鬟,眼睛一亮道:「這位姑娘姿容如此出色,可是一點也不像丫鬟,莫不是王爺藏起來的沒人?王爺不準備給奴家介紹一下嗎?」
聽到瑤姬說起自己,小丫鬟一臉茫然的看著瑤姬,紅了臉:「姑娘誤會了,奴婢……奴婢只是王爺府中的一個下人罷了。」
小丫鬟俏臉通紅,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引得瑤姬嬌笑連連:「噗~呵呵呵~王爺的丫鬟還當真是不一般吶。」
一旁的信王見狀,爽朗的大笑道:「美人真是有眼光。」
說完,信王轉移了話題對慕容鈺道:「來來來,慕容兄,本王這就給美人介紹一下,這便是本王先前和你說起的美艷動人的酒樓主人瑤姬。」
「瑤姬姑娘姿容果然一絕。」慕容鈺道。
瑤姬嬌笑:「今個兒奴家高興,飯錢就免了,王爺且上去二樓掛有蘭花牌子的雅間,稍後,自會有人布膳,奴家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瑤姬就出了門,往一條街道走去。
信王則高高揚了一聲:「美人再見。」
而後,帶著慕容鈺進了酒樓,向著瑤姬說的雅間走去。
酒樓外人聲嘈雜,喧鬧非凡,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樓宇內的高台上,美艷的女子依舊琴奏舞曲演奏著,吸引著客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太陽慢慢的落進了山坳里,月亮露出了一角,黑夜慢慢來臨。
榮華宮裡。
芫貴妃撫摸著皇后金印,將抄寫了一部分金剛經送去安華殿焚燒祈福用過晚膳后,便稱身體乏累要早早休息,稟退除了貼身宮女清月之外的眾人,進了寢殿。
一時之間諾大的寢殿里只剩下了芫貴妃和清月主僕二人。
殿內燭光搖曳,芫貴妃淡淡道:「清月,你去幫本宮將那套月白色綉著曇花的衣裙拿來。然後幫本宮把髮髻拆了,重新梳一個簡單的雲髻用齊府之前送來的那支白玉發簪綰起便可。」
「是。」
清月應著,依言找來了芫貴妃所說的衣裙放在了雲帳后的床榻上,幫芫貴妃脫掉了繁瑣的宮裝,然後扶著芫貴妃在梳妝台前坐下。
一番侍弄后,芫貴妃看著鏡中的女子,愣了神,只見往日身著繁瑣華服的她此刻已然褪去了雍容華貴與威嚴添了清幽高雅和冷潔。
清月拿來了一雙較為低調高雅的鞋子給芫貴妃換上,低低叫了聲:「娘娘,弄好了。」
清月的聲音響起,芫貴妃回神,起身朝清月使了個眼神,然後兩人快速吹滅了除了床榻兩邊的宮燈。
然後行至軟榻,芫貴妃率先踩上軟榻打開雕花的窗戶,四下看了一會兒后,爬了出去,輕鬆落地,清月緊隨其後跟在芫貴妃身後彎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走著。
清月小聲道:「娘娘,宮門已經下鑰了,咱們怎麼出去啊。」
芫貴妃壓低聲音道:「西苑最東邊有一棵梨樹,梨樹後面的半人高的雜草處的宮牆有一個大洞,是本宮舊時發現的。」
「今夜皇上聽戲,再過半個時辰伶人們便要出宮了,只要爬過那個洞,便有十幾輛送伶人們出宮的馬車,你和本宮混在裡面,就能出去了。」
「這……」清月遲疑,停住腳步,黑了臉:「娘娘貴為貴妃,無上尊貴,怎可鑽狗洞!」
芫貴妃聞言,停下腳步,頭頂有夜鶯飛過,濃濃夜色中,芫貴妃看著清月,臉色頗為平靜:「本宮現在不過是貴妃,現下只是暫時代掌後宮罷了。」
說到這裡,芫貴妃不甘心的嘆了一口氣接著道:「後宮中不可一日無後,本宮今夜必須要出去,若是今日不作為,他日別人為後,本宮便要被人踩在腳下,談何尊貴!」
聞言,清月瞭然低下頭,不再言語。
芫貴妃看了看天色道:「快走吧,等一下該錯過出宮的機會了。」
說完,芫貴妃便繼續向前面走去。
「是。」清月則小聲應著,跟在芫貴妃後面,向西苑走去。
兩人一路貓著腰,避著人到了西苑,所幸,西苑把守的侍衛鬆散,兩人輕輕鬆鬆的到了西苑的東邊,爬了出去,不遠處,伶人們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
按照牌面的貴賤向著各自的馬車走去,芫貴妃為了不引起懷疑,坐在了最後一輛馬車裡面,大家都累得緊,都閉上了眼睛假寐,也沒人發現多了兩人。
「那宮女莫非是你的安排?」月凝霜問道。
無一點頭繼續。
馬車一路行駛著,出了宮門,最後停了下來,伶人們一個接一個一個的下了馬車,芫貴妃也帶著清月也跟隨著眾人下了馬車。
逞大家不注意時,快速的拐進了一條巷子,隨著一陣窸窸窣窣,嘰嘰喳喳的聲響后,終於,所有人都離開了。
芫貴妃拉著清月走了出來。
清月一路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道:「呼~總算是出來了,娘娘真厲害。不過,我們怎麼去那個地方?」
芫貴妃低眉思考一番后道:「,洛凌說那地方掛滿了紅燈樓,本宮在想他說的可是城北,也許可以先去城北看看。」
「可萬一要是不在呢?!娘娘。」
清月有些擔心。
芫貴妃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走吧,都已經出來了,不去看一下叫本宮如何心安。」
說完,芫貴妃捏了捏拳頭,向著北邊走去。
清月也提上步伐跟了上去。
此時。
剛剛入了夜的京都掛滿了花燈,各種小販們買著各種各樣的發簪,胭脂,糖人,酒肆里公子官人們大口大口的喝著酒,說著城中的趣事。
城中最熱鬧的妓院花滿樓的街前打扮風流,嫵媚動人的姑娘們招攬著來來往往的公子老爺們。
戲園裡扮相惟妙惟肖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著惹得座下的眾人揮灑熱淚。
一片人聲鼎沸,熱鬧恢宏,奢靡艷麗。
芫貴妃帶著清月穿過一條條熱鬧的街道,繁華的花滿樓,咿咿呀呀的戲園向著城北走著,隨著人聲越來越小,人煙越來越少。
芫貴妃終於看到了齊落凌口中掛滿紅燈樓幽暗陰森的高樓。
要找的地方近在眼前。
芫貴妃帶著清月緩緩靠近高樓,看著面前高聳幽暗,碧瓦朱牆,飛檐斗拱,雕欄玉砌,古色古香掛滿了紅燈籠的高樓。
芫貴妃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金絲楠木的大門最上方匾額上「浮生齋」三字上。
然後目光下移看著大門,一直以來浮躁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只要洛凌還在她就什麼也不怕。
有微風吹來,颳得紅燈籠颯颯作響,清月渾身一個激靈。
樓上,突然探出一女子頭來,女子閉眼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嘴角上揚,紅唇輕啟道:「樓下的客人進來坐坐吧~」。
耳邊妖嬈嫵媚婉轉空靈的女聲響起,清月白了小臉,芫貴妃回神滿臉警惕的四下看著:「誰?!」
「呵呵呵~進來吧。」
女聲再度說著。
隨著話音落下,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芫貴妃看著緩緩打開的大門以及門內一片漆黑的景象,咽了咽口水,想轉身就走,但想起齊落凌的話。
還是鼓起勇氣拉著清月走了進去。
隨著兩人的進入,嘎吱~一聲,大門緩緩關上。
突如其來深不見底的黑暗讓芫貴妃頓時冒出了冷汗,拉著清月的手不禁用力,清月則嚇得軟了腿。
這是什麼鬼地方,好嚇人,怎麼辦?會死嗎?該怎麼出去?
黑暗中,芫貴妃思緒紊亂的想著。
突然,嘩的一聲,屋裡明亮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芫貴妃和清月尖叫一聲,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
而後又慢慢的睜開,芫貴妃這時才看清了屋裡的景象,只見她的周圍滿是火紅的燈籠懸空而亮,每隻燈籠的下方有一面鏡子。
「娘娘!」清月小臉蒼白。
「別怕。洛凌既然讓本宮來此處,那就沒有危險,找找怎麼上去。」
說著,芫貴妃放開了清月的手,四下找著出口。
可是,芫貴妃找了半天,發現,整間屋子除了大門,根本沒有出口,全都是堅硬冰冷的牆壁,而大門面前似乎有一層透明的水晶屏障,她根本無法出去。
站在大門的屏障面前,芫貴妃白了臉色,美眸也失去了光彩,愣愣的站在原地,有後悔。
她真的不該在沒見到洛凌時這樣毫無防備的闖進來。
一旁的清月就沒有芫貴妃那樣好的心態了。
清月在發現沒有出口后,找到了芫貴妃,不能自己的哭了起來,抽抽嗒嗒:「嗚嗚嗚~娘娘怎麼辦?」
芫貴妃搽了搽清月的眼淚安慰:「別急,本宮想想。」
另一邊。
此刻一處山頭。
由吳洋帶領的剿匪餘下生還的兩人看著消失的黑衣人跌跌撞撞的跑到倒在地上的吳洋身邊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吳洋的鼻息。
觸手氣息全無,哭喊起來:「將軍!將軍!」
兩人哭了好一會兒后,其中一人道:「將軍生前叱吒沙場,守家為國如今竟然死在了這山匪手中,情何以堪!但將軍既已身死,吾等只能把將軍送回故宅,知曉老將軍。」
「嗯。」
兩人說著,其中一人背起吳洋,一人拾起吳洋的佩劍向著城裡走去,順利過了城門口。
來到吳家門前,拿劍的一人上前敲門,有守門的小廝睡眼朦朧的揉著眼睛前來開門:「誰啊?」
「吾等乃吳將軍部下。郭陽,陳寧。」執劍的郭陽揚聲高喊著。
小廝打開門,一眼便看到其中一人滿臉沉痛的郭陽和陳寧以及陳寧背上將服殘破,髮髻凌亂,鮮血淋漓的吳洋,徒然驚醒:「這!將軍這是怎麼了!?」
「將軍……將軍被賊匪襲擊,身死於城外!」
郭陽滿臉沉痛,陳寧哭淚更咽。
小廝連忙讓兩人進來,帶入了吳洋的卧房,將吳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后,郭陽和陳寧立即跪在了吳洋的床前,痛哭不止。
小廝則撒腿跑到吳啟明門前大喊:「老爺,老爺!」
「何事?」吳啟明聲音低沉。
「將軍……將軍去了!」小廝哭喊。
聞言,屋內正要就寢的吳啟明身著寢衣猛然下床打開門,拉住小廝的衣領,雙眼瞪如銅鈴,布滿血絲,聲音顫抖著難以置信的高聲質問:「你說什麼!?」
小廝咽了咽口水,哆嗦著道:「將軍……將軍在城外慘遭賊匪襲擊已經去了!現下是隨行將軍的兩位部下,郭陽和陳寧送回將軍遺體!正在將軍生前的卧房之中。」
吳啟明聞言,放開小廝,跌跌撞撞老淚縱橫的奔向了吳洋的卧房。
待看到床榻上鮮血淋漓,了無生息的親生兒子吳洋后,猛然跪地,趴在吳洋的屍體上悲痛欲絕:「蒼天吶!你為何對我吳家如此殘忍!吳家保家衛國數十年,怎麼落得如此下場啊!」
「老將軍,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莫要太過傷悲啊!千萬要挺住啊!」
郭陽和陳寧扶起吳啟明,安慰著。
吳啟明悲痛欲絕的起身道謝:「多謝二位大人不辭辛苦送我兒回來,不至於讓他在那荒郊野嶺受凍無依,此大恩,今無以為報,來生我做牛做馬也報二位大恩。」
說著,吳啟明就要下跪。
郭陽、陳寧哪敢受這種大禮,連忙扶住吳啟明,搖頭道:「老將軍莫要行此大禮,吾等承受不起啊!且將軍素日待我們如兄弟般,這是應該的。」
「多謝二位大人。阿福,帶二位大人回去休息。」
「不了,此次剿匪是聖意,吾等還要將此消息稟報陛下。告辭。」
兩人拱手謝絕,出了吳家家,往宮裡走去。
兩人走後,吳啟明一下子坐在吳洋身旁,撫摸著吳洋的臉,彎著身子,雙眼混濁,像是老了十幾歲一般道:「阿福,把府中人都叫起來,布置靈堂!然後給將軍收拾一番入殮。」
「是!」
這一夜,吳府大殤,磕府悲痛欲絕。
而此刻酒樓中的付明清和禹王等人還不知道此事。
就連後到的賀書堇也不知。
與此同時。
已經在浮生齋同齊洛凌見過面的芫貴妃已經回了宮。
坐在宮中,芫貴妃想著齊落凌的話越想越害怕,怛然失色。
一直知道陛下會動手,可沒想到居然會如此快。
怎麼辦?難道吳家要步宋家和蘭貴妃那賤人的後塵了嗎?
芫貴妃腦子亂成一團,快速的想著,整個人顯得有些恐慌。
這時,一個宮女的聲音在外響起:「奴婢綠綉求見皇後娘娘。」
芫貴妃皺眉:「清月,帶進來。」
「是。」
清月應著,把殿門打開一道空隙,領了綠綉到芫貴妃面前。
「奴婢參見……」
「直接說吧。」芫貴妃心下正煩著,便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綠綉。
「是」綠綉應著,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傍晚時聽御書房前往咸陽宮的太監說起,京都與鄰城往來的路上山匪橫行,還殺死了一位朝廷命官,今天早朝時陛下已經下旨派了吳將軍去……」
「此事哀家知道。」月凝霜突然打斷了無一。
無一道:「不,你不知,你若是知那就該知曉兵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