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家屬
「謹言。」
姜韞推門下車,走了過來,攔在了司謹言面前,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司謹言。
「有事?」司謹言身上還穿著校服,臉上卻帶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冷靜與沉穩。
雙手插在口袋內,樣子酷帥有型,比起學校的男生還要讓人心動。
有外校來參加考試的女生,這兩天看到司謹言幾乎每次都會發出驚呼聲。
有些言論,聽得司謹言都有點想捂住耳朵了。
雖然女孩子言語大方些並沒有什麼,但內帷之事怎好如此宣之於口?
即便是在這個看起來開放很多的年代,似乎也不是什麼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的話題。
司謹言這幅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的姜韞也有些恍惚。
他總覺得,這個妹妹,比小叔和小嬸嬸還要出色。
「恭喜高考結束。」
「謝謝。」司謹言禮貌道。
「對了,你生日就快要到了,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說著姜韞彎腰從車內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司謹言。
司謹言沒有伸手去接,「非親非故,還是不必了。」
「收著吧,是你該得的。等你去了京城,前面十七年的生日禮物也會補給你。」
司謹言看著他沒說話,頓了兩秒之後,轉身就走了。
恰好此時許悅樂在隔壁學校考完回本校,就見到往外走的司謹言,忙招手喊了一聲:「謹言。」
司謹言朝著她走了過去,後面的姜韞看著離開的背影,沒有再將人叫住,看著手裡的禮物,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上車離開了。
但也沒有就此離開阜城,畢竟來到這裡的目的還沒達到。
「去吃飯嗎?我爸媽過來接我了,我們一起去吧?」許悅樂挽著司謹言的胳膊,高興道。
「考得不錯?」司謹言見她情緒很不錯,笑問道。
許悅樂用力點頭,「嗯,我覺得可能比我平時月考還更好一點。」
「那想好報考哪個學校了嗎?」
許悅樂看了眼司謹言,她其實想跟謹言報考一個學校的,不過她的分數不一定能跟謹言進一所大學,所以許悅樂道:「我打算考傳媒大學。」
司謹言點點頭,沒說什麼。
「謹言你呢?」
「京大。」
她的成績,要考京大綽綽有餘,所以許悅樂並不意外她的決定。
「聽說京大離傳媒還有點遠,以後就不能隨時去找你了。」許悅樂拽了拽書包袋子,有點失落。
「在一個城市,就不算遠。」司謹言笑道。
況且她進了大學之後,或許會比較忙,所以就算許悅樂去找她,也不一定有時間。
「說得也是,總比你在京城,我在阜城好。」許悅樂笑了起來。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就看到了路邊來接人的許父許母。
兩人見到司謹言比見到自己親女兒還要熱情。
拉著司謹言問東問西,又說要請她吃飯。
「叔叔阿姨不用如此客氣,我一會還有些事,就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改天有機會我請叔叔阿姨吃飯賠罪。」司謹言笑容溫和有禮,兩人對她印象愈發好。
實在是很難見到一個女孩子彬彬有禮,還長得漂亮,又對自己女兒好。
夫妻兩個不自覺就想對司謹言好。
「既然你有事,那我們也不強求了,不過下回一塊吃飯還是叔叔阿姨請,你們還是學生呢,又沒有自己掙錢,還是省著點花好。」許父聽許悅樂說過不少關於司謹言的事,擔心她在司家日子不好過,所以不肯讓她花費。
司謹言也沒解釋,只笑著點點頭,目送三人離開之後,這才轉身去了虎哥的酒吧。
她要的東西都在虎哥那邊,得在生日之前拿回來才行。
走在路上,司謹言才要去打車,就看到一亮金杯的車沖了過來。
橫衝直撞,直直地就朝著她沖了過來。
這是遮掩都不打算遮掩了?
司謹言迅速閃身躲開。
那車子剎車應該是壞了,在司謹言閃開之後直接撞上了旁邊的綠化帶,將裡面的花壇撞了個天翻地覆。
幸好這裡已經出了考場區域,不然剛結束考試,考生那麼多,就這麼撞過來,肯定會有人受傷。
司謹言在車子停下之後走了過去,裡面的司機因為強烈的撞擊已經受傷趴伏在方向盤上。
而且車子怕是太老了,連安全氣囊都沒有,司機的臉色都是青白無血色的樣子,好在還知道系安全帶,沒有飛出去。
司謹言將車門拉開,看著裡面的司機,也沒有叫救護車的打算,反而是給110打了個電話,之後就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你是第二個。」
第二個開車撞她的。
第一個因為醉駕而差點撞上她的人,現在還在大牢里蹲著,而他的樣子,看起來沒有喝酒,至於神志是否清醒,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學校附近出現了事故,警察來的很快。
不過一會,司謹言就和司機被帶到了警局。
那條路上的攝像頭採集錄像也被拷貝了過來。
也幸虧還沒出學校的區域很遠,所以攝像頭遍布,很迅速就查看到了其中的問題。
司機受了傷,神智有些不清醒,所以警察先問的司謹言。
警方:「姓名,年齡?」
司謹言:「司謹言,十七。」
警方:「認識肇事者嗎?」
司謹言:「素未謀面。」
警方:「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司謹言眼皮動了下,之後才道:「有。」
警方有些意外,抬起頭看向司謹言:「什麼異常?」
司謹言將她從年後初五開始遇到的每一場「意外」都說了出來。
警官一聽這話,臉色連忙嚴肅了起來,收了筆記本道:「你家裡人知道嗎?」
不等司謹言說話,外頭就有警官敲門進來,看了一眼司謹言后道:「宇哥,有人來接這位小姑娘了。」
警官站起來,「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出去看看。」
很顯然,司謹言的事他並不打算就這麼結束了。
今天的事故,有了監控很容易看出那車子就是沖著小姑娘去的,目的明確。
若是撞上,那就屬於謀殺了。
而且剛才小姑娘說的話,分明就是幕後有人在想要她的命。
她還未成年,自然是有監護人在的。
而且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什麼窮人家出身的孩子。
但出現這種情況,越是有錢人家越多。
走到外面,就看到站在大廳,與他們警察廳格格不入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全身上下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更不用說他長相出色,一身的貴公子氣派。
本來就沒幾個女警員的所里,此時視線全都落在那個男子身上,嘰嘰喳喳的,一臉羞紅。
哪裡是他們見多識廣的警察小姐姐該有的表情。
「你就是司謹言的家屬?」警官看著也不嫌熱的姜韞道。
「是。」姜韞伸出手去,模樣溫文爾雅,比起一年前來說,可變了不少。
「行,握手就沒必要了。既然是那個小姑娘的家屬,那咱們就來說說,她一個未成年,為什麼在最近半年內會一連遇到這麼多起有可能傷及性命的『意外』事件!」警官顯然是對姜韞這做家屬的態度有點不滿,語氣不算太好地道。
姜韞也很配合。
畢竟是第一次給司謹言做家屬,他不能讓警官對他有個不好的印象。
只不過配合問話是一回事,會不會好好回答警官的問題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的意思,這半年你妹妹身上發生的事你一概不知?」警官有些生氣地問。
姜韞在這邊態度很好地認錯道:「非常抱歉,我這些年因為不怎麼在阜城這邊,所以對妹妹的關注少了一些,我會努力改進的,還請您放心。至於我妹妹說的關於有人故意謀害她的事情,我回去之後也會多加註意,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警員見他這麼輕易就低頭認錯,想說的話就有點說不出來了。
況且他一看就是個成功的商業人士,讓人家無時無刻關注自己妹妹,也確實不太可能。
只不過情有可原,卻不能代表他沒錯。
「你自己知道就好,孩子還沒成年,只怕是今天剛高考完。高中三年本來就是重中之重,就算你們家裡不缺錢,那孩子要是能自己考上個好大學,不管是多有錢,也臉上有光。靠自己本事得來的東西,總好過拿錢去買的。」
叮囑完了之後,警官就讓姜韞把司謹言給帶走了。
但她這幾天也不能離開阜城,得等那司機清醒之後,案子有了結果才行。
到了派出所外,司謹言這次沒有拒絕坐姜韞的車。
「我並不想跟你們姜家扯上關係。」司謹言看著姜韞緩緩道。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應該就是查到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了。那你知道,為什麼姜家人不想讓你安全度過十八歲嗎?」姜韞道。
司謹言沒說話。
她查到的資料上雖然沒有明寫,但原身的父母就這一個孩子,與本家的人又不算親近,即便當時他們還年輕,可偌大的家業,不可能沒有做過一點保障。
所以司謹言猜到了那些人為何要如此針對自己,想方設法讓自己活不過十八歲。
而且雖說不想跟姜家扯上關係,但心底卻一清二楚,她根本就逃不開這層身份。
「謹言,你很聰明,即便查不到什麼,但應該也猜到了。」
「你父母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曾立下過遺囑,若是他們出事,那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都由你繼承,只不過在你十八歲成年之前,是由姜家打理。」
「也就是說,我們姜家的所有人,都是在給你打工。你一旦成年,那公司的歸屬權就會落在你的名下,到時候你對公司擁有絕對處置權,而姜家的人,從你五歲開始,就從未跟你來往過,直到去年,才有了你的行蹤。」
「那個時候你已經長大,即便我們想做些什麼,也不可能有什麼成效。」
畢竟,司家不是什麼山區農戶,司謹言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根本就不可能是個傻白甜一樣好忽悠。
況且距離十八歲成年只有一年之期,他們姜家的人又向來沒什麼耐心,更加不可能走那條路。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條路了。
但顯然,以司謹言的實力,那些大大小小的「意外」對她根本就不起作用。
「現如今,與其逃避不如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樣,他們就算想做什麼,也會有了顧慮。」姜韞道。
「你這意思是讓我回姜家?據我所知,現在姜家的總公司好像是你在做ceo,如果我回去,你就不擔心自己職位不保?」司謹言漫不經心看著他道。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想怎麼處置那是你的自由。」姜韞似乎真的不在意的樣子。
「這件事等我高考成績出來之後再說。」司謹言說完就下了車。
坐在車內的姜韞知道,她這是已經鬆口了。
笑了笑,覺得這個妹妹,確實很聰明。
司謹言去了酒吧那邊,拿到了自己要的資料后,就準備回司家。
「小言言,你這馬上就要十八歲了,打算怎麼過啊?可不能再像去年那樣,不聲不響就過去了,人也不在這邊,搞得我想給你慶生都找不到人。」虎哥沒讓司謹言走,拉著她道。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用特意慶祝。」司謹言對於十八歲的成人禮沒什麼執念,在朝鳳國,她們女子是二十及冠,而她已經及冠過一次,對於第二次並不太放在心上。
對於她來說,只有朝鳳國的及冠禮,才是她真正的成人禮。
「那怎麼行!十八歲了,成年了,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虎哥比她還要激動,就差拽著司謹言大喊了。
「代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摸車了,你知道嗎?!」
「虎哥,我跟你說過了,我並不打算繼續玩車了。」司謹言面對虎哥的激動,還是很淡定道。
「你來真的?」虎哥鬆開司謹言,面色突然嚴肅起來,看著她道。
「嗯。」
屋內突然安靜了好一會,司謹言也沒有解釋什麼,只讓他自己消化。
「行吧,你要念大學了,之後又要工作,怕是也沒時間弄這些了。」虎哥像是在自欺欺人一般,說著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的話。
「對不起。」
「不用跟我對不起,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不過你這麼好的苗子,就這樣放棄,難道真的不覺得可惜嗎?」
「為何要可惜?」司謹言對於追求那種極端的刺激並沒有什麼興趣。
所以自然不會理解虎哥那種對車子的狂熱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