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謠言
許悅樂沒想到小姑娘居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又不好像對待班長那樣對一個小姑娘疾言厲色。
但關於同性談戀愛這事兒,她也覺得不太好跟小姑娘說。
猶猶豫豫,最後發了好大一段七拐八繞很隱晦說起這件事的話。
檢查好幾遍,直到覺得沒問題了,這才發了過去。
誰知小姑娘聰明的很,也不是那種單純的傻白甜小女孩。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立馬將乖巧的神色換上了一副奶凶的狠來。
打開超話,找到管理員,就給她發了消息過去。
另一邊,許悅樂發完消息之後,想了想,還是覺得心氣不順的很,但又不知道這事兒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剛才光顧著擔心自己的話會不會讓小姑娘誤會,也忘了讓她幫忙跟班長說一聲,拿到手機之後給自己回個電話。
許悅樂在這裡看不進去視頻,她知道司謹言今天去哪裡了,乾脆換下睡衣,拿了背包就出門了。
正跟阮顰兒回到琴行的司謹言自然不知不過是買杯咖啡的功夫,就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來。
坐在練習室內,安靜聆聽肖雨萌的演奏。
旁邊還坐著肖雨萌的那位發小。
幾乎每次來上課,司謹言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一曲結束,司謹言招呼肖雨萌過來。
「過段時間我要去一趟京城,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過去。」
這次去京城之後,她很有可能不會再回阜城,肖雨萌是她自己挑選的徒弟,自然要安排好。
「好。」肖雨萌很乖巧地點頭,拿起檸檬茶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很舒服。
「司謹言同學,你們大概什麼時候去京城啊?」旁邊的許齊家問。
「七月底。」司謹言掃他一眼后道。
「只是帶她去見幾個人,順便看看展覽和聽幾場音樂會,不會很長時間。」司謹言知道他這是不放心肖雨萌,解釋了兩句。
「師父,您,您是不是要帶我去見師公他們啊?」肖雨萌捂住怦怦跳的小心臟,壓抑著激動道。
「嗯,除此之外,學習樂器,不僅僅要自己聯繫,也要多聽多看,這樣才能有所進益。」阜城這邊比不得京城和滬城那邊,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音樂會。
要想真正看到有水準的演出,還是要去京城那邊。
肖雨萌一聽是去學習的,忙正了臉色,用力點頭,「師父,我會認真學習的。」
只不過,話一說完,肖雨萌又想起此番去京城花費肯定很大。
她一個做學生的,有幸得師父教導,不能給什麼報酬,現在總不能還得讓師父幫她掏錢吧?
所以在練完今天的份額,從琴行出來的時候,肖雨萌就開始踅摸怎麼掙錢了。
「家家,你說我怎麼才能在一個月內賺到五千塊呢?」肖雨萌有些發愁道。
她也關注過音樂會的票價,一般如果不是有什麼自帶流量的演出人員,即便是國內頂級的樂團演出,票價也不會高到離譜。
最高價位大概八百八就能買到。
到時候以師父的身家肯定是不可能買二樓的座位的,她如果跟著買一樓池座,如果不多賺一點錢,肯定是不夠的。
而且不用想就知道,她要去京城,家裡肯定是不會拿錢給她的。
說不定還會攔住她,不讓她去。
想到這裡,肖雨萌臉上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許齊家跟她發小這麼多年,在知道自己心意之後更加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她此時的神情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想起她那個家庭,許齊家眼神暗了暗,伸手握住了肖雨萌的手腕,「你真的想打工嗎?我這裡確實有個還不錯的工作,工作滿三十天的話,應該差不多能達到你的要求,就是這三十天你可能沒有休息的時間。」
肖雨萌聞言瞬間高興起來,將剛才那點陰鬱難受拋之腦後。
「真的嗎,什麼工作啊?」肖雨萌伸手反客為主,握住了許齊家的手。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肖雨萌也沒覺得這舉動有什麼不對。
反倒是許齊家,剛剛還算計著什麼的人,此時耳朵卻逐漸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紅。
垂眸時,看向握著自己的那隻手。
許是因為彈琴的緣故,肖雨萌有一雙很漂亮的手。
十指纖長,骨節分明卻又不會顯得太過突出,指甲也修剪的圓潤漂亮,手背上看著白皙粉嫩,但他的手背上卻傳來微微粗糙的感覺。
他知道,那是她掌心裡的繭子。
出神了兩秒之後,許齊家這才點頭,「嗯。」
「我有個叔叔,他是個畫家,最近剛搬了家,想找個能幫他收拾屋子的,順便處理雜事的人,就在離我們住的小區不遠,你每天可以吃完早飯過去,然後晚上回家,中午的時候我叔叔會管一頓飯。」許齊家道。
「就只用收拾屋子和處理雜事嗎?不用干別的,然後就能拿到五千?」肖雨萌有點震驚。
覺得這錢未免太好賺了。
他叔叔不會是什麼冤大頭吧?
許齊家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些哭笑不得,「你別高興的太早,藝術家一般都有些怪癖,我叔叔也不例外,他可沒那麼好伺候。平時不畫畫的時候看著脾氣不錯,很隨和,但畫起畫來,沒人敢去招惹他,所以如果你想去的話,那就一定要記得不要打擾正在畫畫的他,聽見了嗎?」
他那個叔叔,自己都不怎麼敢招惹。
雖然平時的時候人很不錯,但畫起畫來真的會讓人受不了。
不然如此也不會給這麼高的價錢。
不過,只要不去打擾畫畫中的他,這份工作算起來還是很輕鬆的。
平時叔叔那邊的雜事也不多。
他交際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家畫畫,要不就是背著包出門,一去就是幾個月的那種。
這次願意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他都很意外。
肖雨萌一聽這活這麼簡單,忙點頭答應,「我去我去,我一定好好遵守規矩。你快給你叔叔打電話,就說你幫他找到幹活的人了,不要再找別人。」
兩人將這件事解決之後,就乘坐公交車回家了。
司謹言在阮顰兒這裡坐了沒一會,手機上就收到消息,是許悅樂發來的。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司謹言走到琴行門口,看著背著包正地圖看手機的許悅樂,「怎麼到這裡來了?」
「沒事,就在家無聊,正好下午同學聚會,我就想到商場來逛逛,然後又想起你在這裡,就過來打個招呼。」許悅樂道。
司謹言也不拆穿她看起來實在拙劣的謊言,點了點頭道:「吃飯了嗎?」
許悅樂搖頭,出來的著急,哪裡還想得起來吃飯這事兒。
不過一看手錶,已經快十二點了,確實該吃飯了。
隨意找了家餐廳,坐下后,許悅樂就收到了班長的語音通話。
「謹言,我出去接個電話。」許悅樂擔心被司謹言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拿起手機道。
司謹言點了點頭。
服務員過來的時候,拿起菜單,點好了二人的餐,之後又姿勢優雅的幫著把碗筷用熱水燙一遍。
這個習慣還是她在這邊學會的。
開水能起到一定的殺菌消毒作用。
雖然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多此一舉,但習慣了之後,倒也覺得還有些雅緻。
就像泡茶之前需要先燙茶杯一般。
沒一會,許悅樂就進來了。
「對了,我讓人送過去的東西,你收到了嗎?」司謹言隨口問道,拉回許悅樂的思緒。
「收到了。」許悅樂道。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裡面的檸檬水。
腦子裡在想怎麼組織好語言跟司謹言說接下來的話,也忘了之前還有點好奇送東西給她的那個人有點奇奇怪怪的。
「謹言,一會你還有事嗎?」許悅樂問。
「怎麼?」
「沒事沒事。」許悅樂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司謹言看她的樣子,再看一眼她手機上發消息過來的那個名字。
放下茶杯,緩緩問道:「同學聚會的事?」
許悅樂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司謹言,「你,你怎麼知道?」
司謹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手機屏幕沒有鎖上,消息過來的時候會顯示發件人的名字。
她看到了班長的名字,即便不用許悅樂說,也猜到了會是什麼事讓許悅樂這麼難以開口。
「嗯,班長說讓我務必請你也一起去聚餐,還說什麼到時候全班的人都會到,還有班主任他們,缺席了你一個人不太好什麼的,我看他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後面一句許悅樂嘀咕的很小聲,不敢讓司謹言聽見。
但司謹言耳力好,自然沒有錯過。
「我下午沒什麼事了,那就一起去吧。」司謹言道。
「沒關係,你不想去就不......嗯?你要去?」許悅樂瞪圓了眼睛問。
「嗯,不是說都去了我一個人缺席不好?那就去吧。」司謹言一張笑臉,似乎並不介意。
「謹言,你要不想去可以不用去的,班長的話不用在意,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喜歡在老師們面前賣好。」許悅樂平時對班長沒什麼感覺,但今天發的那些消息,讓她就很不舒服。
連帶著在說起班長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偏見。
「沒關係,不過是吃個飯罷了。」司謹言笑了笑,讓許悅樂安心。
兩人在這裡吃完中午飯之後,司謹言陪著許悅樂在商場逛了一會,又買了電影票打算去看電影。
只不過冤家路窄,進影廳的時候,兩人這才發現前面的二人正是司瑾兮和黎珊珊。
那兩人沒有發現她們。
她們站在後面卻看著她們進去了。
「謹言,要不咱們換一場吧?」
那個黎珊珊很喜歡找茬,別一會進場之後,吵起來。
到時候大家臉上都難看。
「我看下面一場是一個小時之後,你確定到時候去聚餐的地點還來得及嗎?」司謹言問。
對於換不換場她無所謂。
至於進去的那兩個人,就更加無所謂了。
「那好吧,那就不換了。」
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司瑾兮和黎珊珊坐在了倒數第四排的位置,而她們的位置剛好在倒數第三排,也是中間的位置。
「真是陰魂不散,看個電影也要被某些亂七八糟的人影響心情。」黎珊珊陰陽怪氣的話傳來,惹得許悅樂皺眉,想要說什麼卻被司謹言給攔住了。
「說起陰魂不散,我倒忘了個事兒。」司謹言語調慢悠悠的,坐下後繼續道:「前段時間在學校的銀杏林里,那根還挺趁手的棍子,當時丟了還有點可惜,明日正好周末,學校放假,不如去撿回來,重新投入使用,效果肯定好。」
黎珊珊聞言就想起了那日在銀杏林里被揍的情形,身上似乎又開始疼了。
臉色白了一下,不敢再多說。
司瑾兮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黎珊珊。
她從不是這麼容易就偃旗息鼓的人啊,怎麼司謹言說完就不說了?
黎珊珊哪裡好將自己曾經被司謹言打的爬不起來的事情往外說,所以司瑾兮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
因為司謹言的警告,一場電影下來還算安靜。
只不過四個人里,大概只有司謹言一個人看的挺認真,沒有被其他事物影響。
出了影廳之後,司瑾兮看著旁邊的司謹言,笑了笑道:「我還以為謹言今天不去聚餐是有約會,沒想到約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約會?」她什麼時候有約會了?
「難道不是嗎?」司瑾兮故作不解地道。
餘光看了一眼黎珊珊,她卻意外地沒有幫她接話茬,而是異常安靜地站在一邊,低垂著頭,似乎在逃避什麼的樣子。
沒人接茬,司瑾兮這戲就有點難唱下去,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又見司謹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讓她覺得好像在嘲笑自己一樣,心底很是不舒服。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說完拉著黎珊珊道:「珊珊,走吧,聚會要遲到了。」
旁邊的許悅樂卻突然反應過來,拉著司謹言的胳膊道:「謹言,之前的那些謠言不會就是她們傳出去的吧?」
「什麼謠言?」司謹言有些莫名其妙道。
許悅樂張了張嘴,忘了司謹言這個當事人並不知道實情。
「算了,不管是不是,肯定也跟她們脫不了干係。真是無語,明明你都沒招惹她們,她們還上趕著來找你的麻煩。」許悅樂滿臉地不高興。
司謹言並沒有問她什麼謠言,只揉了揉她的頭頂后笑道:「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