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村之秤

幽村之秤

天蒙蒙亮的時候,車停在了一個避風且隱秘的角落,草木繁盛遮擋的嚴嚴實實。

韓信招呼大家下車,說還有很長的路要趕,而且預計會是很難走的山野窮途。

車上的人開始陸續的走下來,很默契搬著各自的背包。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迷糊了一會,也沒有夢,只是知道顛簸了很久。

眼前是望不到盡頭的樹林,很多樹都長的比我粗,枝繁葉茂,遮天蔽日,似乎隨時都又各種的野生動物能撲出來。

韓信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羅盤,估計是為了不迷失方向。

王熊遞給我一瓶礦泉水:「過了這片樹林,就到幽村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對他的話很懷疑,而且據我觀察,這樣的大森林進去就沒有盡頭。出的去才怪。

夜童一邊捧著塊麵包大吃,一邊對我說:「我們當然知道。替我背包怎麼樣?我保護你。」

我沒有反對,接過夜童的粉色大背包,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沒有方向,沒有路,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腐爛的落葉里摸索前行。

韓信和鼠哥用手裡的砍刀給我們開路,他們不停的斬斷樹木間隙的藤蔓植物。

大腦袋的男人蝌蚪卻舉著個相機東拍一下西拍一下,也不知道拍什麼東西。

夜童和寧心互相攙扶著向前走。

阿魯很友好的和我走在最後面,他背著寧心和自己的包,貌似很重,卻滿臉笑容。

樹林里的空氣有很奇怪的味道,而那些樹木間糾結的藤蔓植物也似乎越來越多,周圍的環境都是一樣的,如果不是陽光越來越暗,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在原地打轉。

地面鬆軟潮濕且滑的厲害,像是浸過肥皂水的海綿。

我看了一下手錶,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

這樣壓抑的環境和讓人窒息的感覺,讓所有人都一語不發,悶頭趕路。

我很擔心會迷失方向,這輩子就在這個樹林里困囚。

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頭開始沉沉的發疼,鼻腔胸腔的感覺很是不好,就在我深深的懊悔不該跟他們來時,一股清新的風迎面吹過,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頓時讓我忘記了嘔吐,驚愕萬分。

我們走出了樹林,站在了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河邊。

河的對岸是連綿的大山,大山腳下,零散著很多殘垣斷壁,都是人住過的痕迹。

果然這裡有一個村莊,而且看上去是一個曾經絢爛過的所在。

讓我驚愕的不是撲面而來的青翠大山,也不是靜靜遠去的清澈小河,更不是對岸那不知道衰敗了多久的殘破民居。

就在河岸這邊的一塊平地上,並排樹立著兩根很奇怪的柱子,一根高,一根低,一根粗一根細,高且粗的那一根頂端還有一根橫著的長條木頭,在這根木頭兩邊垂著兩根能落到地的繩子,那繩子很粗。

這是什麼奇怪的建築物?怎麼會樹立在村口呢?

夜童迅速跑到我背後從背包里翻出一個筆記本來看,對照了一會興奮起來:「哇,幽村之秤,一點沒有錯。」

夜童的歡叫意味著這幫人所謂的幽村就在眼前,我剛才在樹林里緊繃的神經一下松垮下來,我緊走了幾步,躺在了河邊暖暖的沙灘上。

韓信依然和鼠哥在河邊說著什麼,還衝著對岸指點,在商量著什麼。

夜童他們幾個也坐在我身邊。

目的地到了,她們也都輕鬆下來。

夜童笑吟吟的說:「累了,你看見這麼神秘的地方不興奮么?」

我懶洋洋的說:「神秘對我沒有什麼概念,我們開了一天一夜的車,穿了一個上午的森林,就是為了來這麼一個破地方看這麼一個破木頭柱子?」

帶著大耳環的寧心撇嘴:「破木頭柱子?這是幽村之秤,如果我沒有猜錯,多年前的那場血腥的祭祀就是在這舉行的。」

王熊說:「這樣的刑罰殘酷,太殘酷了。」

我斜眼看著不遠處的那兩根柱子,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什麼祭祀,什麼刑罰?

幽村之秤?這裡莫非是做什麼買賣的發源地么?

「做買賣?可笑。」寧心說。

夜童的臉色沉了下去給我解釋道:「幽村之秤是一個刑具,專門懲罰那些不守婦道的女人,幽村的刑罰很是嚴明,如果誰家的女人有了外遇或者做了傷風敗俗的事,就會被帶到這裡處死。」

我搖頭說:「不明白。」

王熊給我比劃道:「你看見那個高的粗的柱子了么,通常做法是這樣的,他們把要處死的女人衣物褪乾淨,捆在左邊的繩子上,然後在右邊掛一個和這個女人體重相同的水桶。」

夜童把話接過去:「行刑的人會把這個女人和水桶都拉起來,看見那個短的尖的柱子了么?女人的身體就掛在那根柱子上面。」

王熊說:「剛開始,水的重量和那個女人是一樣的,女人只會掛在那裡,其實呢,水桶上是有一個漏洞的,裡面的水是會一點一點漏光的。」

夜童說:「你發揮一下你的想象,當水桶里的水越來越少,女人就會一點一點的往下落,她的身體就會落在那根短而鋒利的柱子上。」

王熊說:「那鋒利的尖會正對著女人,一邊的水漸漸漏光,女人就會順著那根柱子滑落,你想想……。」

夜童有點不忍詳述,他擺手示意我開開腦洞:「女人們最柔軟的地方就這樣被……。」

我不去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假,以王熊的智商他是編不出這樣的東西的。而且她們跋山涉水的來到這樣,不會就為了給我講這麼一個嚇唬我的故事。

王熊和夜童這一唱一和讓我渾身發冷,我在扭過頭去看那兩根柱子時候,背後的涼氣直穿後腦,我似乎看見了那裡掛著一個衣物褪盡的女人正在一點一點的被另外一根柱子施以酷刑。

我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插著,冷痛冷痛的。

蝌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們旁邊:「一邊逐漸的輕盈,一邊逐漸的乾枯,多麼公正的懲罰。」

寧心呸了一口:「你跟女人就這麼大仇恨么?」

蝌蚪沒有理會寧心,抱著照相機跑去幽村之秤下面取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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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幽村,沒人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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