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篇 三生三世(七)
話說,溧陽與至冥玄早已經是夫妻,卻至今沒有行過房事。冥界上下無不擔憂傳宗接代的問題。對千葉他們來說,養兒育女完全是順應自然的事情,急不得。但冥界的長老卻不放心,本來冥界的子嗣就少的可憐,在不催促催促,冥界何時能有繼承人?
流輝一天二十四小時粘著挽清,恨不得將之前缺失的時間補回來,哪有心思造娃生仔?於是傳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了至冥玄的身上。
距離妖神作亂事情過去已有三年,溧陽和至冥玄一直相敬如賓,分居兩地。兩個人都是傲嬌的性子,誰也不服誰,誰也不願意遷就誰。兩人之間最大的交流就是武力。每每早晚都會上演武力上的決鬥。你若要問兩人已是夫妻,做啥還要爭個高低?嗯,也沒啥。兩人來自冥界和妖界,在家是要論地位的。誰大誰小,誰是支配者,誰是被支配者。
至冥玄自認為自己是冥皇,是冥界的頭頭,豈能屈於下風。而溧陽則不然,她是妖界的海族大公主,是金枝玉葉,從未屈尊過,況且是冥界的冥后,怎能卑躬屈膝看人臉色行事。
為了此事,兩人大打出手。從日出打到日落,從草木眾生到寸草不生,從鱗次櫛比的房屋到瓦礫橫飛。但凡兩個人在的地方,都免不了戰火硝煙。
於是乎,冥界上下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安到後面的淡定自如。又或者沒事吃個瓜子看個熱鬧,再或者開個賭局壓誰勝誰負。
是的,沒人膽大包天,除了橫著走的千葉和不嫌事大的流輝。
若問為啥如此高調行事,怕啥子呦,人家後台硬的很,上至木界白淵之女,下至妖界青龍王之妻,更別提親朋好友遍及三界。。。。關係一圈一圈的,理也理不清,總之非常人也,縱橫三界。在三界要多拽就有多拽。
對於千葉的無恥行為,至冥玄怒!溧陽立馬護短,站在千葉那邊,和他對視抬杠。至冥玄更怒!他是行動派,直接出手捍衛自己的尊嚴,自己的面子。溧陽也不廢話,開打便是。誰贏了聽誰的。於是乎,兩個人的打鬥成為了家常便飯。
一日,千葉按照往常給即將上陣的溧陽選手捏捏肩,捶捶背,爭取今日拿下桂冠。一邊為她加油打氣,一邊給球球使眼色。
球球得令,噔噔噔為其斟茶,恭恭敬敬雙手奉上,「冥后,請用茶。」
溧陽很是受用,二話不說一飲而盡,然後活動脛骨,昂首闊步迎戰去了。
千葉看著雄赳赳的瀟洒背影,笑的不懷好意。
挽清一臉擔憂的站在至冥玄身邊,心想著這麼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她是曉得至冥玄心性的,從未與女子接觸過,除了對她照顧有加,對其他的女子一視同仁,更不曉得憐香惜玉,總不免傷了溧陽幾分。
溧陽也是個傲嬌的主,受了傷也不說,就自顧自的死抗著。於是新傷加舊傷,到處都是淤青。當然,這件事至冥玄是不知道的,溧陽有苦說不出,只能偷偷抹澤西給的香凝露。消除表面的淤青與疼痛,壓制的久了也就積鬱成疾了。球球給溧陽提過醒,她從未放在心裡。挽清知道勸說不了溧陽,只好將目標對準至冥玄,讓他注意分寸。
至冥玄身著黑色衣袍,眸中泛著冷意。他若無其事的飲茶,然後閉目小憩一會。待到對面有了聲響才緩緩掀起眼帘。
「哥哥,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挽兒,你覺得我會輸?」
「不是這個意思,溧陽畢竟是女兒身。」
「這世間除了你,還有其他女子?」至冥玄理所當然道。
「至冥玄,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好歹咱家溧陽是個黃花大閨女,怎地在你眼裡還成了兒郎了。」流輝不滿反駁。
「千葉,回連,溧陽——」
「她們有誰和挽兒一般溫柔賢淑,識大體?」
「千葉厚顏無恥沒下線,回連刁蠻任***狂——」
「流輝,你還說。」挽清瞪了他一眼,流輝咂舌,心虛的移開了目光,不與爭辯。
「哥哥,聽我一句勸,不要傷了溧陽。」
「嗯,點到為止。」
挽清無奈的搖了搖頭,至冥玄哪裡曉得點到為止,憐香惜玉。只盼他早些頓悟,明白自己的感情。
說話間,溧陽風一般的速度掠了過來。
至冥玄不自覺的勾起嘴角,重重擱下茶杯,迎了上去。
時間非一般的消逝著,千葉沒事的磕著瓜子,開起了賭局。眾人皆壓平局,他壓溧陽勝。眾人笑她不識局面,她笑眾人看不穿。就在決鬥進行的轟轟烈烈的時刻,忽的一聲聽到了骨頭錯位的聲音,溧陽眉宇閃過一抹痛色。她飛快的調正狀態,將疼痛藏於眼底,忍著痛意,繼續與至冥玄決鬥。
至冥玄聽覺靈敏,當即知道溧陽因錯骨而疼痛難耐,他暗了暗眸,瞬閃來到溧陽身邊。微涼的手指輕觸她的腿,溧陽避之不及,痛的哇哇直叫。
「至冥玄,你使詐!」
至冥玄理也不理,一把掀起溧陽的裙擺,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他。身上青紫交加,無不淤青。在他的印象中,溧陽是個玉人,冰肌玉骨,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味,很是好聞,讓他忍不住想多靠近些。但今日一見,令他瞠目結舌。
溧陽神色閃躲,立馬將裙擺放下,免得被他嘲笑。
至冥玄卻不依不饒,一把掀開她的衣袖,竟然遍體鱗傷。他不由得惱羞成怒。紫羅蘭的雙眸踱上了一層寒冰,渾身散發出森冷的氣息。殺氣,赤裸裸的殺氣!
「是誰?」
溧陽愣了愣,目光閃躲的看向別處,不願意與他對視。這恰恰惹惱了至冥玄,誤以為她不願說出對方的名字,怕他找對方的麻煩,想到這,至冥玄更加惱火了。
「我的人,也敢動?」
此話一出,溧陽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你方才說了什麼?」
「怎麼?你還想被欺負下去?本皇可丟不起這個臉!」至冥玄微微蹙眉,不明白溧陽的反應為何是這樣。她的遲疑讓他煩躁,以為是故意拖延時間,或者為對方開罪。
「你當真想知道?」
「你以為本皇在開玩笑?」對於她的質疑,他很是不滿。
「不,即便告訴你了也無濟於事,事已至此,也無話可說。」說著,溧陽長長嘆了一口氣。
要是在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就是豬了!這就是千葉設的句!平常的傷掩藏的很好,看不出來受傷,今日全部浮現眼前,且錯骨一事,怎麼可能。平日修鍊的都修鍊了,基本功都做了,怎麼可能突然錯骨!唯一的解釋就是,千葉對她動了手腳。哀怨的對他們瞥了一眼,傲嬌用唇語道,多管閑事。千葉笑的不亦樂乎。立馬走上前,即興表演,故作驚訝。
「哎呀呀,我就說嘛,你家那口子不曉得憐香惜玉,動不動就大動干戈,一般女子哪裡受得了,也就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跟他說罷了。若要換了我,鐵定大肆宣揚,非得按他幾十個罪名,什麼暴力狂,虐待狂,辣手摧花。。。。。」
「誰若碰了你一根手指頭,我必廢了他。」帝華鬼魅一般的飄來,悠悠道。
「還是我家夫君好,親親。」說著親了下去。
帝華寵溺的摸了摸千葉的發,笑的一臉溫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知不知羞。」流輝拿著桃花扇,笑眯眯的打趣,說著,牽起挽清的手就走了,「來,挽兒,我來給你說說,三從四德,『三從』:娘子命令要聽從,娘子出門要跟從,娘子說錯要盲從,『四德』:娘子花錢要捨得,娘子著裝要等得,娘子生辰要記得,娘子打罵要忍得。」
「哎,現在啊,也不曉得誰啊,有娘子跟沒娘子一樣,話說不上幾句,就大打出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欠你十八萬似的。」
「他是我們男人的恥辱啊。」球球跟個小大人似的,搖頭嘆息。
千葉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含沙射影的說著,饒是至冥玄在愚鈍,也能聽出他們指桑罵槐說他的。他低下頭,變了臉色。
溧陽一看大事不妙,當即就要阻止千葉繼續說話。他們為她打抱不平,她很感動。但這是他們兩得私事,不便他們說的。況且他情商如此低,哪裡曉得疼愛與呵護。想到這,溧陽有些落寞,當初陰差陽錯嫁給至冥玄,她喜極而泣。尤其是他在不知情時說出的話,真的是讓她又驚又喜。他的好,他的霸道,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她會等,慢慢開導他,開啟他情感的大門。他們的未來,要由他們一起來創造。
「好了,你們別說了,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受傷的。我。。。。」話還沒說完,至冥玄橫臂將她抱起,然後直徑離開。「抱緊我。」
突如其來的擁抱,溧陽大驚失色,聽到至冥玄的話條件反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胸懷,聽著強勁有利的心跳聲,不安的心終於平復下來。
「嗯。」她輕聲回應,沒有多說什麼。
他從未對她如此溫柔,她也從未對他小鳥依人。
他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床榻之上,緩緩掀起衣袖,裙擺,然後拿出跌打葯輕輕抹上去。動作緩慢而輕柔,微涼的指尖拂過淤青的肌膚,她微微顫抖,卻沒有說一句疼。
看到堅強而柔弱的女子,至冥玄胸口悶悶的,說不出的感受。
半晌,輕聲問,「疼嗎?」聲音很輕很柔,似乎怕聲音大了會弄疼她一樣。
溧陽沒有說話,笑著搖了搖頭。
她背對著他,裸露著後背,讓他為她擦藥。她雙臂抱住腿,沒有太多的動作,連轉身都沒有。至冥玄以為她在生他的氣,氣他的下手不知輕重,氣他的不知憐香惜玉,氣他的不知慰問,氣他的無情冷漠。。。。半晌,聽得他一句低沉而凝重的聲音,「抱歉。」
溧陽知道至冥玄誤會了什麼,刷的轉過身。急急忙忙的解釋,「不是的,至冥玄,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怪你,真的。。。。」
見他一閃而過驚訝,耳朵悄然飛起紅暈,目光閃躲,不自然的偏頭看向別處,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猛然雙手捂住胸前。
「至冥玄,你混蛋。」
至冥玄尷尬的脫下外袍為她披上。又來了句,「抱歉,我沒注意到。」嗯,沒注意到,所以不知不覺脫了她的衣服,她尷尬的推讓了,當時他想其它的事,沒有注意到這點,以為她在鬧脾氣,便比她更固執。所以她背對著他,不敢回頭的原因就是,尷尬與害羞。
「嗯,我知道。」溧陽溫溫的回答。
此時的她就像個柔情似水的女兒,溫柔靦腆,善解人意。
至冥玄心下一動,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沉的喚了一聲。
「阿陽。」
「嗯?」溧陽不疑有他,回過頭來看他,正巧看到他含情脈脈的雙眸。
「我們成親吧。」
「好。」
話音剛落,冰涼的唇吻上了柔軟的唇。
就在眾人喝著茶聊著天時,一陣轟鳴聲傳來,隨之是溧陽和至冥玄的打鬥聲。
「我是冥后,後宮之主,我要在上。」
「我是冥皇,自然在上。」
於是乎,論強舌戰直接蹦到了激烈的打鬥。
看到這一幕,眾人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