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來吧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的德城。
一身運動服、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密切關注著前面兩個一身西裝大衣，戴著禮帽，裹著嚴嚴實實的兩個人。
德銳利為難地說：「這，我不太好辦吶。」
劉能：「這可是閣下的意思。如果辦好，升官發財。」
男人拿出手機偷偷拍下他們交談的場景。
總統府內。
庄睿識一臉疑惑地轉向郭永新：「要我下台？」
郭永新一臉擔憂：「是。」
「高楠這個小癟犢子！」庄睿識怒氣中天，「給他臉了還是怎麼著？想死想瘋了？」
「閣下，」郭永新趕忙火上澆油，「要不要把高楠......」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四周一片寂靜......
劉延正走向總統辦公室。
總統辦公室的大門打開。庄睿識在一群黑西裝人和一群陸軍人的簇擁下走出來。
劉延試圖上前：「閣下，我有情況向您......」但庄睿識彷彿把他看做空氣，沒理他繼續向前走。
郭永新一臉鄙視地看他眼：「蠢貨......」
他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有對郭永新小人得志的憤怒，也有對庄睿識不信任的失落，沒想到自己為他出生日死這麼多年......看來人的地位高了，就會多疑。
德城市政廳。德銳利秘書的辦公室。
劉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拿出手機......
黑夜再次籠罩德城。此時的德城市政廳空無一人。
一個男人走到劉能打電話的位置，四下看看沒人，掀開地磚，拿出一個監聽器。
按下播放按鈕：「郭總長，德銳利已經同意邀請高楠來德城了。」
「讓他繼續按計劃行事。」
男人拿出手機：「署長，如您所料，劉能和德銳利勾搭上了，他已經邀請高楠和劉麗嘉來德城了。」
劉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嚴密監視，如有異動，立刻報告。」
「是。」
......
一縷罕見的微弱陽光照在德城中央大酒店。
汽車緩緩停在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特警的酒店門前。服務生趕忙上前打開車門。
一身黑色大衣、有些消瘦的高楠的從車上下來，如同再次回到了地獄環顧四周。這個地獄，他又回來了。而當看到全副武裝、拿著步話機指揮著安保的高雪嵐，他才稍微緩和一些。看來老天爺不忍心讓他一個人獨闖魔窟。
「高督察員，別來無恙。」德銳利口是心非地走上前打招呼，「呀，對不起，我忘了您現在不是什麼『督察員』了。」然後伸出手。
雙眼寒光閃閃的高楠看了看德銳利的手，又看了看笑裡藏刀的德銳利，努力裝出平靜的表情，和德銳利握手。
「哈哈哈。」德銳利握了握手然後拉著高楠走進酒店。
酒店總統套房內。
德銳利對著看向窗外的高楠說：「閣下已經跟我說了，不想在跟你鬥了，畢竟你也算開國元勛之一，只要你把皇帝的財富交出來，這些事就夠過去了。」
高楠拿起桌上加冰的一小杯威士忌喝了一口，無奈地說：「這麼沒大腦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你覺得我會信嗎？」
「原話怎麼說的不重要，這就是閣下的意思。」
「我只是負責追查這些資金鏈，我怎麼可能有這些錢？」高楠憤怒地將酒杯放到桌子上質問道，「我建議你最好把他原話給我說說！」
德銳利只得說：「閣下說讓他把帶走的那些錢交回來。」
「什麼錢？我能有什麼錢？」高楠更無語了，「咋的？我的獎金、工資、津貼加起來撐死五萬二，他想要？拿走，無所謂！」
「不是不是，你冷靜點。」德銳利趕忙轉變態度，然他緩一緩，「畢竟，你想想，花五萬多塊錢就能結束了，普通人那有這種機會？再加上，你現在不也就是個普通人嗎？閣下這麼對你，已經很不錯了。」
「哼哼。」高楠冷笑。
「哎，」德銳利嘆了一口氣，「反正，我已經替你在閣下面前求過情了，這是唯一的方法。你好好冷靜冷靜，想想啊。」德銳利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離開了。
高楠依舊在位子上坐著沒動。
門再次打開了。高楠無奈地說：「有話就不能一次性全說完嗎？」然後轉頭望去，發現時拎著一個飯盒的高雪嵐。
「我個蠢貨，」高楠心想，「怎麼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說話。」讓后趕忙站起來，「我......」
高雪嵐一臉溫和的微笑走過來制止了他說話，讓他坐下，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又瘦了。」
高楠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得苦笑一下。
「在她那裡吃的不好嗎？」
「我哪有什麼心情好好吃飯呀。」
高雪嵐嘆了一口氣，拉起高楠走向餐桌。伴隨著飯盒蓋子的緩緩打開，一股熟悉的香味飄散出來。
高楠像飯盒看去，一臉驚喜：「燜面？」
高雪嵐把筷子遞給他。高楠接過來后「噓......」大口大口地扒起來。
......
深夜。中央情報署署長的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
劉延看著桌上一大堆照片和檔案，陷入沉思。
「除了你們中央情報署，庄睿識還有一個私人的、秘密的情報局。」
「我自從在共和政府開始工作，就是負責追查皇帝的財富；順藤摸瓜，發現了庄睿識的秘密海外賬戶，地下洗錢。但我很奇怪，這些活不是出自你們這，而是出自別的口。」
「他信不過你」
「讓自己的私人情報部本管自己的錢。」
高楠的話語環繞在他的耳畔。劉延清楚，庄睿識能上台主要是考背後的三個省長的支持。這些省長們在動亂時代靠著自己的力量維持著當地局面，可以說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可以說，他們就是割據一方的「隱身軍閥」，這些中央高級官員，都是他們的代言人，不，傀儡罷了。
難道說......庄睿識不甘心做個傀儡，想要擺脫他們，自立一派？
「嗯嗯嗯......」電話聲響起，劉延接通：
「署長，劉能聯繫了德城的一個特警小隊長。看來如您所料，郭總長想要除掉高楠。我們要怎麼做？」
劉延沒有說話，他不確定是郭永新的擅自主張還是庄睿識的授權。
「署長？」
「嗯，」劉延回過神來，「知道了。」
此時，庄睿識推門進來。
「你先繼續監視。」劉延匆匆忙忙下了指令，趕緊掛掉電話，親身敬禮：「閣下。」
庄睿識看了看，對劉延說：「看來晚上工作的人，就咱倆了。」
劉延笑笑。
「來喝一杯吧。」庄睿識拿起一瓶酒給劉延看。
劉延趕忙拿出兩個杯子，和庄睿識在會客廳一同坐下。
一股濃烈的酒香在打開瓶蓋后四散開來。干過酒保的劉延一臉驚訝地看向庄睿識。
「噓，」庄睿識手放在嘴上，「別告訴別人。」
「一定。」
乒。兩人碰杯。
喝完后，庄睿識緩緩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
劉延也緩緩低下頭。
「老劉啊。」庄睿識先打破了寂靜。
「是，閣下。」
「你覺得我幾時到頭？」
劉延沒有說話。
庄睿識又喝了一口酒，說：「我又不是長生不死。」
「我之後，誰更合適？」
劉延依舊沒說話。
「要不你吧。」
劉延努力保持鎮定，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庄睿識看向他：「怎麼，你不想？」
「我」，劉延低下頭，「會一直在閣下身邊的。」
庄睿識又喝了一口酒：「你打算怎麼處置高楠？」
「閣下，」劉延等了半天，才繼續開口「您想我怎麼做？」
庄睿識看著他，最後一飲而盡：「你身邊不是有我嗎？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