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主動牽他的手
姜爾爾默默往江暮寒的身邊挪了挪,讓他能夠更好的靠著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
因為他說的這個故事。
因為……這個披著故事外衣的真實過去。
「主人……」
姜爾爾輕聲叫著他。
江暮寒的頭從她細弱的肩膀上抬起來,皎潔明亮的月光下,他靜靜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
忽地,江暮寒裂開嘴角,笑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想說什麼?」
姜爾爾抿了抿唇,語氣柔和真誠∶「你別難過。」
聽到她這句話,江暮寒怔了怔,旋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哼笑了一聲撇開頭,眸光閃爍著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什麼?姜爾爾你在說些什麼胡話。」他勾起唇角,「你聽故事聽魔怔了吧,我為什麼要難過。」
姜爾爾眨眨眼,看著他刻意裝出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是同情吧。
聽了那樣一個故事。
以前她不懂,為什麼主人的脾氣總是陰晴不定,為什麼陽光那麼溫暖,他卻總喜歡縮在陰暗裡。
現在,她都懂了。
因為有著那樣一個不幸的過往。
因為生在那樣一個不幸的家庭。
「主人,其實我聽明白了。」
江暮寒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好一會兒才緩慢的將視線落在姜爾爾那張美艷絕倫的臉上。
「你聽明白什麼了?」
他故作散漫的挑了挑眉。
姜爾爾很聰明。
這一點他心裡非常清楚。
所以在決心對她說起那段往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將自己的傷疤撕裂開來展露在她面前的準備。
江暮寒自己都搞不清楚他這是怎麼了。
他迴避著,不願意跟任何人提起的過往,就在今夜,說給了身邊這個女人聽。
也許是環境使然,今晚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他這輩子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不知不覺的,有了對她傾訴的想法。
並且付諸於行動。
「主人。」姜爾爾鼓起勇氣,反手握住他的手。
如果說他們兩個有什麼相同之處的話,那就是體溫。
他們兩個人有著同樣微涼的體溫,就像是怎麼捂都捂不暖一樣。
江暮寒低低垂了眼,神色複雜的看著那隻握著自己手掌的小手。
「在那個故事裡,那個孩子是最大受害者。母親的離世,父親的百般折磨造成了他的不幸。
我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因此而怨恨他姑姑一家。
如果不是因為他父親對自己妹妹的強烈掌控欲,那個孩子不會過得這麼不幸。
我理解他,所以不會有那種,勸那個孩子釋懷的想法。
如果真能夠如他所說的那樣,可以救贖他被禁錮的靈魂的話,那我覺得……他想做什麼就盡情的去做吧。」
她沒有什麼資格去勸他釋懷。
他過得太苦了。
因為父親對妹妹的掌控欲,導致他的母親去世,他從小被虐待,被灌輸要比姑姑的兒子強大的思想。
他的父親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證明,當初妹妹的選擇是錯的。他才是最為強大最能守護妹妹的存在。
多麼可笑又荒唐的理由啊。
江暮寒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說話輕緩又極其認真的女人。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第一個告訴他,如果恨,如果想報復,那就盡情去做的人。
就連從小跟在他身邊的江津,都不太贊同他的想法。
江暮寒眸色暗了暗。
如果她什麼都想起來,如果她知道他的那個故事裡,想要報復的人是誰,她還會這麼說嗎。
恐怕,不會的吧。
「主人,」姜爾爾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一字一句,「我想說的是,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只要你覺得快樂,那就好,那就夠了。」
快樂……
多簡單的兩個字眼啊。
可卻是這世界上最難以實現的事。
——
遠處,靜靜躲在椰子樹后的慕安夏看著那十分親近,甚至還握著手的兩人,震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這他丫的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怎麼回事!
她一路偷偷摸摸的跟過來躲在這裡,想要弄清楚晚柒為什麼會跟個男人在一起,可結果卻看到……
那個男的把腦袋靠在晚柒的肩膀上也就算了,晚柒居然還主動去牽他的手?!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呢!
慕安夏簡直懷疑自己眼花了,可明明,明明就是牽手了!
晚柒主動的!
慕安夏的手指指甲死死摳著椰子樹皮,力氣大到差點沒把自己的指甲給摳斷了。
她實在是不理解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晚柒變了。
她以前除了舅舅之外,不喜歡跟任何異性有肢體接觸,可是現在卻……
難道晚柒失蹤的這兩年,她真的……移情別戀愛上別人了嗎?
不,不會的!
慕安夏平復了一下心情。
那肯定不是晚柒,不是!
可能只是個和晚柒長得有點像的女人而已,晚柒才不會這樣呢,不會!
可……那明明就是!
她不會看錯的。
慕安夏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開始暴躁起來了。
「不行,我得過去找她,我得當面問清楚,這樣胡思亂想的瞎猜是沒有結果的!」
慕安夏嘴裡一邊嘀嘀咕咕,一邊走出椰子樹后。
然而她剛走出沒兩步,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慕安夏一回頭,哈里那張異國風情的大帥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慕安夏皺了皺眉,一把甩開他的手∶「哈里你幹嘛。」
哈里雙手抱胸,語氣懶懶散散的∶「我才想要問你,你幹嘛呢。慕安夏,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還有跟蹤別人的癖好呢?這癖好用在我身上我倒是不介意,可你這樣跟蹤人家陌生人,也不怕被人家發現報警嗎。」
慕安夏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跟蹤你妹呀!」
哈里聳了聳肩∶「很遺憾,我是我們王室的獨苗,沒有妹妹。」
慕安夏∶「……」
「得了我不跟你說廢話了,我得去找我朋友。」
「朋友?」哈里挑了挑眉,「你是說那邊那對男女?」
「男的不認識,女的是我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慕安夏懶得跟他說那麼多,邁開步就想要走過去。
手腕再次被拉住。
慕安夏不耐煩的回頭瞪他,卻看到他難得一見的露出一副正經模樣。
「別過去。」
「為什麼。」
哈里壓低了聲音,朝著那邊抬了抬下巴∶「你沒看那對男女的周圍有保鏢嗎?」
「保鏢?」
慕安夏環顧一圈,沒發現他說的什麼保鏢。
哈里嘆了口氣∶「是我的錯,就你這個觀察力,怎麼可能發現得了人家隱藏在周圍的保鏢呢。」
慕安夏∶「……」
拳頭硬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找你那個朋友的話,還是慢慢來找個合適的機會比較好,這樣貿然過去,恐怕還沒接近人家,就已經被暗處的保鏢摁躺在地上了。」
慕安夏∶「……」
為什麼她覺得哈里這話說得既有道理又他媽的賊欠揍呢。
慕安夏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最後還是依了哈里的話。
晚柒失蹤了兩年,誰也不知道這兩年裡晚柒經歷了什麼。
她這樣貿貿然過去找她,確實有點欠考慮了。
哈里見她聽進了自己的話,這才放心了些。
他抬眸,視線落在遠處那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身上,神情略有些複雜。
很像。
如果是白天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夠看得更清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