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情意
沈婉凝聽到那個名字,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恰巧對上那雙閃如星辰的眸子。
他正看著她。
「小承王還真是心細,他知道您對八公主的事情上心,所以一定也是因為您!」
綠竹喜滋滋的說著,她恨不能再大一點聲音好讓周圍人都聽到。
沈婉凝面色恢復平靜,「準備好就啟程吧,喪事不宜耽誤。」
「好,那卑職等人就啟程了。」
護衛帶著瑤光主僕二人的棺槨就要啟程,只見一個少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那少女大約有十四五歲,與瑤光如出一轍。
她衣著奇特,與明昭的服飾完全不同,額頭上配著半月流珠,腰間配著翠琅。
濃密睫毛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睛里紅潤,一路跑來,完全不顧身後追趕的婢女。
「姐姐!」
她砸著棺槨,「快打開,我要見姐姐最後一面!」
護衛立刻拉住了她,「這…已經封口,要是再打怕是不妥…」
沈婉凝開口道:「死者為大,已經合上要是再重新打開,這是對死者極大的不敬,還請芸珠公主見諒。」
「你是何人,我要見我姐姐最後一面何須你來插嘴?」
少女紅著眼眶,惡狠狠的瞪著她。
「芸珠!」
李珹澈走了過來,「她說的沒錯,你要是再早來一會都可以見到你姐姐,你是她妹妹,要是執意見她本王不會阻攔,但你要考慮清楚。」
不管是哪個地方,都是以死者為大,現在棺槨被定上,若是執意打開就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芸珠哭的厲害,她只能悲傷的看著棺槨被帶走。
「我緊趕慢趕,姐姐她為何還是不等我?」
去年見姐姐的時候姐姐還好好的,如今自己朝思夜想的姐姐平靜的躺在棺槨里,她如何能受得了。
「承王哥哥,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姐姐了。」
淚水止不住的流,她抱住李珹澈。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誰都知道小承王已經有婚約在身,而且現在與沈家那般親密,定然是沒有悔婚的打算。
芸珠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抱了過去,實在令人驚愕。
今日來的人有一多半都是官員,他們看的並非熱鬧,而是看的是小承王的態度。
小承王若是真的坐上了天位,那他屬意誰為皇后?
沈婉凝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只見她淡淡的開口,「公主的棺槨已經被抬走,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府了。」
李珹澈皺了皺眉,「等等!」
他拉過了沈婉凝,「你先別走,一會本王送你回去,本王正好還有事情與你說。」
官員們一個個比任何人都要精明,看到這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低下了頭。
瑤光和李璟柏的事情基本已經處理完,打發走了來的官員,李珹澈送沈婉凝回去。
走到宮門口時,沈婉凝開口道:「就送到這裡吧,楊其昌還在那裡等著。」
「本王還有…」
李璟柏在後面跟著,見皇叔要追上去,緊忙攔住了他,「好了皇叔,您光顧著她,方才您推開芸珠公主時公主的臉都綠了,她現在還哭的厲害,您也得憐香惜玉一下呀!」
「放著這麼美好的女子不哄,非得跑去追一塊冰塊做什麼?再說了,她與瑾王關係匪淺,說起來也是她對您不仁不義在先…」
李珹澈瞳孔動了動,他很是敏銳,李璟柏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本王有沒有警告過你,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不許再提?」
李璟柏不以為意,「侄兒是不想提…您大概不知道這幾日外面傳了一件事,沈婉凝在西南駐守時,正巧碰到李璟琛帶兵去攻城,可是出奇的是李璟琛沒有下狠手…」
「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趁著您不在的好機會去攻城,他卻是放過了這麼好的機會,那般精明的人,若是沒有特殊的理由,怎麼會這樣?」
李珹澈眸光一凜。
他去西南的時與陳毅平問了那幾日的戰況,陳毅平的確提了一下此事。
也正是因為李璟琛沒有下狠手,才讓他們那般順利。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這事已經早就傳遍大街小巷了,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說瑾王心狠手辣,獨斷專行,做事有始有終,能讓他突然這樣一定是舊情復燃。」
李璟柏故意將「舊情復燃」四個字咬的重了一些。
他邊說邊觀察著小皇叔的面色。
「從前就聽說沈家小姐暗戀瑾王,現在看來好像並非是單戀啊。」
李珹澈眼睛沉到了谷底,他緊緊的握著拳頭。
聽到那幾個字,他甚覺刺耳。
「本王告訴你,沈婉凝是本王的妻,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本王將你舌頭拔了!」
……
皇帝表面上龍體欠安於養心殿修養,實則已經被控制,最不能坐住的除了李璟琛以外就是周以辰。
周以辰的虛鄴堂是皇帝親自培養而出,現在皇帝被「幽禁」,周以辰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而李璟琛與李璟睿在驚外暗暗蟄伏,隨時都有攻進京的可能。
承王府里,李珹澈與墨染商量著對策。
墨染轉動著桌上的玉杯,黑色的瞳孔十分深邃,「一個李璟琛,一個周以辰,這兩條蛇都不是那麼簡單,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要將兩條蛇快點引入洞里。」
李珹澈捏著酒杯,神色微緊,俊美的臉上透出酡紅。
墨染還想說什麼,看到他這樣,很快就知道自己說的一堆話他都沒有聽到。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你都喝了一罈子酒了,再這樣喝下去身子會受不了的。」
李璟柏躲在樹后,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
他咽了咽口水,「皇叔我說的沒錯,她與瑾王藕斷絲連,您就不該在她身上費心思!」
墨染恨不能將他的嘴堵上,「你也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就別火上澆油了,你是只怕他不揍你嗎?」
李璟柏不認為自己有錯,他繼續大著膽子說道:「我沒有火上澆油,皇叔他在這喝著悶酒,她還不知道在哪快活呢!」
李珹澈眸中閃動著黑色,他緊緊的捏著酒盅。
只聽「咔嚓」一聲,玉杯瞬間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