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暗生的醋意
沒錯,正如她所說,周家的名聲不會好,但跟性命和權力比起來,名聲又能算什麼?
要是小承王真登上了位置,怎麼可能會留一個從前費力殺他的人?
更何況還隔著一個殺母之仇,兩者註定不能共存。
「堂主,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是否開始點燃?」
黑衣男子打斷了周以辰的深思,他看了一眼沈婉凝,語氣生冷僵硬。
「準備吧。」
黑衣男子把香放到了容器中,用燭火點燃,煙圈順勢冒了出來。
香氣升起,飄到了屋子的四處。
沈婉凝初嗅到那個味道,只覺異常熟悉。
很快,她腦袋開始發昏,也真正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並非是要殺她,而是李璟琛要利用她得到沈家的支持。
她看著那人,「周以辰,你勾結瑾王,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你這是一心要將周府至於死地嗎?」
周以辰接過帕子掩在鼻腔,「別怪我,周家不能倒,瑾王也不能倒。」
「這才是唯一能保住周家的機會,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他俯下身,指尖輕輕劃過她那張白皙的臉頰,聲音里多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很快,他的神色恢復如常,「去把瑾王請來吧。」
聽到那三個字,似是恥辱一般,沈婉凝的眼睛被冰霜填滿,「你就不怕我在這咬舌自盡嗎?」
「只要你敢讓他進來,我就立刻咬舌自盡。」
她的帶著涼意的眸子里是一股倔強。
周以辰頓了頓,唇瓣溢出嘆息,「別做傻事,瑾王說過就算是死了也要讓你成為他的妻子。」
「如果你想看到沈家被羞辱、踐踏,那你就自盡吧。」
他嘴角勾著冷笑,神色里很是複雜。
沈婉凝知道他說的並非是嚇唬她的話,以李璟琛的性子,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威脅他的利劍。
她方才那麼說也只是嚇唬周以辰,畢竟她要是真的出事了對他是沒有好處的。
沈家更是不會繞過他。
可是他並沒有上當,而是決絕的離開了。
所有人都跟著他離去,大門也被合上。
燃燒在容器里的煙圈很快就蔓延到屋子裡的任何一個地方。
這香的香性極大,短時間內就可以摧毀人的意識。
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放空自己,之後會做出什麼事情,那就真的不能由著人來定了。
沈婉凝調整著自己的氣息,盡量不讓自己被香給控制。
縱是她來過數次都沒有發現周府還藏著這樣一個密道。
不管沈江民還是李珹澈,就算衝到周府來,也很難發現密道的位置。
這個香料這般猛烈,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香味吸入的太多,沈婉凝只覺渾身越來越軟,意識也漸漸遊離。
密道里的溫度極低,還有些潮濕,彷彿是一個地窖,冷氣入體,她打了個冷顫。
這裡這樣隱蔽,大概沒有人能找到,就算最後找到,她大概也要先毀在這裡。
李璟琛哪怕是到了現在,還是打著想要拿下沈江民的心思。
他知道沈江民不可能向著他,只能拿她來威脅沈江民。
如果她今日真的毀在這裡,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會變成徒勞。
結局會是什麼呢?
李璟琛會大肆宣揚他已經與她有了實質關係,那時天下傳之,沈江民還會為了她的名譽將她嫁給李璟琛嗎?
正想著這些,她無意中看到前面放著一張床,床上鋪著紅色綢緞,床邊還放著幾支紅燭。
明晃晃的大紅異常的刺眼,上面像是被鮮血染著,那上面似是沾染著她家人的血、她的血。
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費了那麼大的辛苦,只想避開那人,可是無論再怎麼變,這一切好像都在像上一世的終點所靠攏,難道這一世還是要重蹈覆轍嗎?
重生這麼久,她這還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好無力。
絕望感升了上來,她鼻尖一酸。
如果今日註定不能逃出去,她寧可死在這裡。
身上一陣發熱,就好像有無數只螻蟻在身上躥動著,火苗在心口跳躍著,呼吸也開始急促。
為了控制自己保持清醒,她狠狠咬在皓腕上,白皙的手腕很快出現了鮮紅的印記。
疼到極致,身上的酥麻之意反而越重,只要一旦閉上眼睛,就是陰冷黑沉的地獄。
她眼皮沉重,即將黑壓壓一片時,她聽到一聲巨響,是那道門被踹開,依稀看到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明黃色衣袍,衣袍上面用金絲綉著一隻騰雲駕霧的巨龍,龍袍寬大,將他頎長的身體襯得更顯高大。
他頭戴著冠冕,那張五官分明的臉上是一股冷漠氣息。
此時的她已經體力不支,艱難的往後靠了靠,「李璟琛,你…」
李珹澈的腳步頓住,看到她的樣子,他心裡像是被針扎了無數小孔。
他幫她解開身上的繩子,「我帶你離開這裡。」
這力道很是輕柔,沈婉凝身子猛然一顫,她內心極度的抵觸,她想要掙扎。
可是當她觸碰到溫熱的呼吸,一陣酥酥麻麻的瞬間蔓延到全身骸骨。
香氣的作用,讓她下意識的去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李珹澈察覺到她的不正常,看了看四周,終於在一處看到了一個燃著的香。
他試圖想要去把香毀掉,可是還沒動就被她纏的死死的,「沈丫頭你…」
沈婉凝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終於認出了他,她瞳孔微縮。
不想被他瞧見狼狽的一面,她極力的想要清醒過來,但是她的人反而躁動起來。
「別走…」
火光照在少女光潔的臉上,他看清了她此時的模樣。
雙頰是兩片暈紅,鳳眸中含春水似迷離,情意蕩漾。
她平時端莊內斂,此時臉上添了一些嫵媚。
很美,美到足以動人心魄。
她是那麼的美好,美妙,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及她的半分之一,哪怕是再美的花也不如她。
李珹澈的心狂跳幾下,似是想起什麼,他的俊顏黑了黑。
他想起了她說她與另一男人生活了數十年,也想起了她說自己當時有多麼的喜歡那人,更是想到了她這般動人的樣子被另一個男人看過。
他的內心如翻江倒海,但又他不得不承認,他嫉妒那個男人嫉妒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