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讓你死 往哪裡逃
芙源殿外
朝霞落幕,黑沉霧靄,月際遮掩,不見星光。
姜赫手持長劍,穩穩的站在芙源殿的庭院外,審視著眾人,嗤笑道:「陛下此番陣仗,所為何?」
「讓開,朕要進去,你豈敢阻攔?」
「陛下若進,微臣自然不敢阻攔,只是郡主正在歇息,怕是不能打擾,不若下屬進去通稟一聲,等到郡主准允了,陛下您再進去?」
皇帝大怒,臉色都跟著沉了下來,道:「放肆!」
欒公公也急忙上前,怒罵道:「大膽!你面前站著的,可是九五至尊的盛安皇帝!你敢以下犯上?怕是不想活了!」
「呵,大膽的人,是你們吧?我身後站著的,可是鳳鳶國最為尊貴的建平郡主!是廣平王嫡親的女兒,金老最為疼愛的外孫!是手持煙州十八郡與台北三十六城的小主子!爾等,豈敢放肆?!」
「瘋…瘋了!」欒公公急的大吼,吩咐道:「來人,快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我拖走,亂棍打死!」
「你們敢?這是芙源殿!是建平郡主的芙源殿!」
他不這麼說還好,他這樣三番五次的提起尉遲鷺,皇帝的面色直直的陰沉了下來,揮手命令道:「還愣著做什麼?拖下去,給朕砍了!」
「是,下屬遵旨。」錦衣衛聽令行事,走出來便要拖著姜赫離開。
「慢著!」庭院里,傳來一道極為清冷的聲來。
眾人抬眸看了過去,只見那金尊玉貴的小郡主,赤著雪白的玉足便走了出來。
「建平郡主——」
尉遲鷺冷冷的抬腳走了出來,身上只穿著一件再單薄不過的白色蝴蝶刺繡紗裙,光著腳,長長的秀髮披散於肩頭,玉面光潔無暇,沒有一絲的神情,冷笑道:「本郡主的人,你要帶他去哪?」
「尉、遲、鷺!」皇帝咬緊了牙,面色比方才還要恐怖上幾分,陰沉道:「你該死,你的人,也罪該萬死。」
「是誰來定義本郡主與他們都該死的?你嗎?」她的話語帶著無限的嘲諷與輕視,加上她那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冷傲,仿若說出去的話,都是那般濃濃的輕蔑。
「呵,簡直是笑話!」
「尉遲鷺!」皇帝推開面前的欒公公,怒氣沖沖的便走了過來,怒吼道:「你殺了柔兒與嘉兒,害得皇后自盡,朕早就想讓你死了!」
「若不是有金老與太后的遺詔護著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做為臣子之女,竟敢挖通宮內地下密道,通往各座宮殿,以謀私慾。」
「你說,你該不該死?該不該被定罪?該不該向朕,懺悔!」
「懺悔?!」尉遲鷺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不已,就連那雙妖艷冷清的桃花眸,都帶著滿滿的可笑之意。
「那芙源殿的地底下有沒有密道,你恐怕比我還清楚吧?只不過你摸不清那密道的入口在哪,通往何處罷了!你的御書房,甚至還有那各個宮殿地底下的密道圖吧!就連內閣藏著的圖紙里,都沒有你手中的那份圖紙來的全面!你現在又在這裡,狂吠什麼?」
「你……你說什麼?!」皇帝臉色大變,氣的站不住身子,撫著胸膛喘不過來氣,「好、好大的膽子啊!真、真是皇兄的……好女兒啊!」
「你不配提父王!」
「你——」
「因著你,皇祖母才被她們害死了,因著你,我才三番五次的入鬼門關,你覺著,你又有什麼臉,配提父王?」
「尉遲鷺!」皇帝氣的怒不可遏,胸膛怒火翻湧,好似急火攻心一般,身子都差點站不住了。
「來人!快來人,給朕抓住她!」
「朕倒要看看,沒有穆兼章和盛稷在,何人又會護著她?!」
「呵,你以為本郡主會需著他們來護嗎?!」她說城外的河提怎的會突然之間潰散,又怎的之間通知了穆兼章與盛稷二人,而獨獨軒轅殿內沒有任何的動靜,原著是在這裡等著她啊。
虧她還心繫城外百姓的安危,特意讓韓晨出宮打探消息去了,沒成想,這一切都是個笑話。
怕只怕這場河提潰散,也是他尉遲堂搞的鬼。
想明白此,尉遲鷺越發冷寒著臉,輕笑道:「本郡主是這鳳鳶國最為尊貴的建平郡主,這天下,除了皇祖母與外祖父可以訓斥本郡主外,你以為,還有誰,可以制衡本郡主?」
「好啊!」皇帝咬緊了牙,撰緊了拳頭,怒聲道:「那就給朕拿下她!朕倒要看看,這鳳鳶國內,到底誰才是尊主?!」
所有的錦衣衛與東廠的侍衛,紛紛低首行禮,「是,下屬遵旨。」
「你們豈敢動我們郡主?!」姜赫頭一個擋在尉遲鷺的身前,亮出手裡那把削鐵如泥的長劍,在這暗夜之中,似乎都在泛著森寒的冷光,危凜十足。
「連同他們一起,統統給朕拿下!誰若是敢阻攔,都給朕砍了!」
「是,下屬遵旨。」
「不要!不要啊,郡主!!」白芷、白朮幾個嚇得魂都快要丟了,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擋在尉遲鷺的身前,替她擋著刀子。
錦衣衛首領東方晉燁手持彎刀,抬手速度極快的便架到了姜赫的脖子上,迫使他抬起了頭,丟了手中的長劍。
另有錦衣衛與東廠的人出手,紛紛拿下了芙源殿內所有的宮女與太監們,包括白朮、白芷、萬公公等人。
宮婢憐兒當即就嚇得哭了出來,縮在人群中,低著腦袋,更咽道:「他、他們…不會……不會殺了……殺了郡主吧……」
身旁跪著一言不發的雪兒,只是當她抬起頭,目光對上那森森冷冷的桃花眸時,身子仿若頃刻間便墜入了譚淵,渾身冰冷,無處遁形。
郡主她……
尉遲鷺面無表情的從她身上掠過,隨即看了一圈,最後落到面前被壓制的姜赫、白朮等人身上,嗤笑道:「本郡主的芙源殿共數百餘三人,倘若今日殿內死了一人,你尉遲堂如今的高位,便少坐一日。」
「你,簡直是放肆!」皇帝大怒,九五至尊的威嚴受到了如此大的脅迫,豈能甘願曲服,不僅如此,心裡更是要殺人一般的憤怒,陰鶩。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朕砍了他們!統統都砍了!朕看是她的嘴快,還是朕的刀快!」
「是,下屬遵旨。」東方晉燁微微低頭應聲,隨即抬頭的瞬間,眼色凌厲而分明,手中拿著的長刀緊緊的握住,翻轉,狠狠的砍向姜赫的腦袋。
剎那間,所有持刀的錦衣衛與東廠的人,手中拿著的彎刀都伺機而動,高高的抬起,又很快的落下,揮向面前被挾持住的芙源殿宮人們。
尉遲鷺見狀,站在庭院中,沐浴著夜色寒涼的身子未動一下,只是那勾起薄涼紅潤的唇瓣,緩緩的傾吐道:「姜赫,你還在等什麼?等著他要你腦袋嗎?!」
「嘭——」話音未落,姜赫便很快的出拳傷了面前的東方晉燁,隨即飛快的低下身子去,撿起自己剛剛被武力震到地面上的長劍,冷冷的揮向他。
「東方首領,下屬一直想和你切磋切磋,沒成想,今日倒是讓下屬實現了心愿。」
「你……」東方晉燁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才站住身子,微微詫異的抬眸看向他,歪著頭嗤笑一聲道:「倒是有幾分的魄力。」
「叱——」有姜赫帶頭,庭院內所有的侍衛沖了出來,紛紛舉起手中的長劍,對上他們落下的彎刀,打鬥了起來。
刀口下的所有宮人們,紛紛退散開,跑到尉遲鷺的身邊去,像似圍成一面牆一般,緊緊的護著她。
整個芙源殿內,此刻團結的倒像是擰成的一股繩,結實,耐磨。
不論誰來犯,都不會有贏的可能。
這就是尉遲鷺,天不怕,地不怕的原因。
「你們……」皇帝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怒火中燒,憤怒的視線看著他們。
「你想要我的命,哪是那麼容易的?但是本郡主若是要你的命,尉遲堂,你以為你往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