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4章：我不信你忍得住
電話掛斷，拉黑刪號、下架歌曲、註銷賬號。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李昱放下手機，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好多呢。
「舒服！」
李昱向後仰躺在老闆椅上，兩手枕著後腦勺，雙腳疊著放在桌子上。
一個字：愜意。
羅經理也幾乎是相同的動作，唯一不同的是連上表情。
他是嘚瑟。
曾經，他用這種方法，以很低的價格簽約大量優質作品，也以低價買了不少歌曲版權，這讓他的版權採購經理職銜牢不可破，無人可以撼動。
起初羅經理對這種暗含威脅意味的話術是極其反感，因為他覺得這樣不道德，後來他發現整個公司上到老闆股東，下到掃廁大媽品行方面都有問題，於是他也放棄做人披上了狼皮，才讓他一步步做到如今的位置。
他毫無道德壓力感，甚至已經在意淫五分鐘以後李昱打電話來低聲下氣的樣子。
五分鐘后。
電話沒響。
羅經理毫不在意。
對於任何領域，任何一個創作者來說，作品都是他的孩子，無比的珍惜。每當要賣掉孩子時，往往都非常的捨不得。
所以多糾結一會兒沒什麼。
「你再不打電話來，那等會兒版權費可能要降一降咯，嘿嘿……」
笑著笑著，半小時過去。
羅經理已經有點兒毛了，把玩著手機，但是又不敢立刻打過去，那樣會顯得他主動，對方會趁機抬價。
「再等等！我不信你忍得住。」
一個小時后。
羅經理蚌埠住了，打了電話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wtf？
什麼情況？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接連打了幾個，還是一樣的。換號碼打過去，通了。
「喂？你好是李昱先生嗎？我是羅經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你特么一個男人的聲……哎？女人的聲音？怎麼會是女人的聲音，明明已經接通了啊？」
羅經理整個人都凌亂了，他確定手機是接通了的，可是為什麼會傳出女人的聲音，這特么不科學。
一個多小時以前跟自己打電話的男人難道不是李昱，李昱其實是個女的？
他不相信，也沒打算換號再打。
而是立刻登錄騰音音樂平台，搜索李昱，沒有。
搜李昱的五首歌曲，還是沒有。
去了網抑雲和樂狗一搜，歌曲還在。
羅經理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李昱什麼意思？他竟然放棄騰音這個最大的音樂平台？真是愚蠢！愚蠢至極！」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罵他自己，總之他很憤怒。
從來沒有一次談判失敗過，竟然在李昱這裡遭遇了滑鐵盧。
一個獨立音樂人，又不出名，憑什麼這麼有勇氣跟騰音對剛？
李昱憑什麼？
但是這事他不敢瞞著，馬老闆點名了要把李昱的歌曲獨家版權買下來，甚至連他後面創作的所有歌曲版權都要。
結果倒好，把人弄跑了，怎麼跟老闆交代？
上報給馬老闆以後，立刻召集管理層開會，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問責，而是叫來技術人員，讓他馬上去把用戶自主撤銷歌曲的許可權給刪掉。
也就意味著，以後只要在他的騰音音樂平台上傳所有的歌曲，都不允許上傳者私自下架。
這一行為，直接引發眾多獨立音樂人的強烈不滿，屬於是侵犯了他的權利。
後續這事在音樂圈鬧得沸沸揚揚，可惜的是沒有出圈。普通人壓根不在乎這個，他們只在乎為什麼經常用的騰音APP上突然之間沒有了李昱的歌曲。
卻也只在華夏頭條上鬧了一陣，以騰音避而不談不了了之。
齊老闆雖然已經不混獨立音樂人的圈子，但是還有許多朋友在，自然而然從朋友那裡知道了李昱的歌曲被騰音下架的事。他以為李昱和騰音鬧矛盾了，就在群里發消息想勸李昱。
「李總，你在騰音的歌曲怎麼下架了？是不是和騰音鬧不愉快了？」
「這可使不得啊，騰音是華夏最大的音樂平台，流量最高，不可得罪啊。要不要跟他們商量一下，從新上架，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騰音對人氣的加成太高太高了。」
還沒等李昱回復，王蘭森、張揚、吳芸三人相繼出來吃瓜。
聽到齊老闆這樣一說，大概明白怎麼一回事，繼而十分的吃驚，怎麼好端端的就和騰音那樣的巨頭公司鬧矛盾了呢？
王蘭森嚷嚷道：「李哥糊塗，不要跟這種巨頭公司鬧彆扭，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除非等你火起來，那隨便你，現在嘛……」
李昱在這時剛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發出來，然後道：「歌是我主動下架的，在騰音平台的賬號也已經註銷。這種垃圾平台不屑與之為伍。」
王蘭森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痛快！這狗公司也太噁心了，竟然拿推薦位威脅，真是不要臉。李哥幹得漂亮，就是要跟這種無良資本說NO。」
張揚：「李哥牛逼！」
吳芸：「支持李總！」
「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哎，我也支持李總。可能是我們已經被現實磨平了稜角，也只有李總你這樣還年輕，血氣方剛，要換做是我們肯定妥協了。希望李總保持血性，挺起音樂人的傲骨，為我們這些老傢伙掙點臉面。」
齊老闆說完，群里其他人接二連三冒泡，說著一些加油和勉勵的話。
李昱的血性和剛強，齊老闆等人曾經又何嘗沒有呢？
他們也曾年輕過，也曾用歌曲抒發胸臆，壯志豪情，熱血剛烈。
在李昱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也希望他能保持傲骨，永不妥協。
因為，他們知道李昱一定能做到。
李昱也知道他能做到，他的底氣比誰都足。
無論從哪一方面。
「好！我答應你們，音樂人的脊樑永遠不彎曲。」
之所以答應，除了他能做到。
另外則是看到了齊老闆等人對生活妥協之後做的事令他感動。
哪怕妥協，也依舊熱愛。
時間飛逝，進入五月。
正賽結束，殘酷的複賽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