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婚,不一定代表喜歡
夜晚九點,海城國際機場出口廳。
沈墨已經在這裡等了將近四個小時,他看了看外面已經毫無一人的出口的地方,又看了看手中毫無動靜的手機,內心被焦灼的情緒佔滿。
今天是江聽晚每兩月一次例行回家的日子,也是他們結婚的時候約好的條件,這三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今天直到從濟城飛海城的最後一班飛機都落地好久了,還是沒有見到江聽晚的身影。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沈墨著急地一直在撥打著她電話,給她發消息,但都像石沉大海,沒有人接聽回復。
「沈總。」車外面的助理李佳杭打開門。
「查到了么?」沈墨一臉嚴肅。
「查到了,濟城今天……沒有江小姐的購票信息。」李佳杭跟著沈墨好幾年了,也知道一點自家老闆的情緒敏感點。
這江小姐,就是沈總的逆鱗,捨不得拔掉,卻也經常會讓自己痛苦不已,就好比現在,江小姐沒有回來,估計老闆的情緒又要陰晴不定了。
「沒有?」沈墨輕敲著自己的膝蓋,又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僅僅兩個字,卻讓助理感覺到巨大的壓迫感,頭皮一陣發麻。
稍一思索,沈墨就對助理下達了指令:「給我定去濟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助理錯愕:「現在么?」
已經這麼晚了,沈總還要親自去濟城?明早十點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合作案要談,這肯定趕不回來啊。
「現在。」沈墨的話堅定強硬,不容反駁。江聽晚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他怕她自己在那個小鎮里出了什麼意外。
只有他親自去看她安好,他才能安心。
「好的,沈總。」老闆的話,他作為下屬,無條件服從,哪怕是明天的那個合作案價值十幾個億。
天色已晚,直飛的航班都停飛了,助理問過沈墨后,給他買了從第三城轉飛的機票,比直飛多了將近三個小時。
時間已經無所謂了,他現在只想確定江聽晚的安好。
可是,江聽晚好像並不需要。
就在沈墨要上飛機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發來的消息——
「今天有事,不回了。」
沈墨盯著手機上的消息,連標點符號一共才剛九個字,他幾十通電話過去,就僅僅換來了九個字……
真**的冷情。
他接著回消息,【怎麼不回了?是遇到什麼事了么?需不需要我幫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了三分鐘,都沒有等來對方的回復。沈墨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剛響了三聲,也被毫不留情的掛斷。
不回來,連個解釋都沒有,是覺得他作為她的丈夫,沒有必要知道么?還是說她從來就沒有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
沈墨在心裡嘲笑了自己一番,暗罵自己成天自作多情,冷著臉吩咐司機回了御龍灣。
*
司機和助理把沈墨送回來,在他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助理喊住了他。
「沈總,這個盒子……」
沈默回頭看了一眼助理指向的東西。
哦,那個盒子啊,是他今天中午特意抽時間去商場給江聽晚挑的禮物,現在看來,是送不出去了。
「你處理了吧。」沈墨佯裝瀟洒。
反正也用不上了,就算用上了,那個人也不會在意。
助理和司機面面相覷。
自己處理?
這個東西要怎麼處理啊???他又不是老闆肚子里的蛔蟲,怎麼知道這個東西是留著稍後給江小姐呢還是直接……扔了?
反正給江小姐的東西,又是老闆親自挑的,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貪污的。
助理嘆了一口氣,這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好在沈墨走了幾步之後,又折返回來,傾身從車裡把那個盒子拿出來,對助理說:「算了,還是我來處理吧。」
助理求之不得。
不用做這一差事的他心裡鬆了一口氣,要是真是他自己處理了,過段時間沈總想起這件事會不會又找他麻煩!在關於江小姐的事情上,沈總向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御龍灣,是沈墨和江聽晚的婚房,獨立的別墅,一步一景,算是海城最有名氣的樓盤了。
別墅的院子里,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其中越野車和跑車居多。
這些車都不是沈墨的,儘管這棟房子是他的。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刺激性的又極具有危險的行為,生命只有一次,他只喜歡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這些東西,沈墨不想多看一眼,這些都是江聽晚緬懷別人的物件,他多看一眼,都感覺心裡堵的厲害。
沈墨快步走進屋裡,把手中的盒子放進了卧室江聽晚梳妝台的抽屜里,裡面大大小小的盒子已經很多個了,隨意擺放著,有的甚至連包裝紙都沒拆,處處彰顯著主人對它們的不在意。
而這些,幾乎都是沈墨在每次江聽晚回來的時候送給她的。
沈墨隨手把盒子往裡面一放,重重的關上了抽屜。
反正已經很多了,再多一個不被在意的也無所謂。
小小的抽屜里裝著總價值超過千萬的珠寶,也承載著那不可言狀的思念與渴求,它們孤零零的躺在那裡,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它們能被女主人看見,從而珍視它們。
*
凌晨一點,沈墨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他接聽。
「你好,這裡是海城公安局,您的妻子江聽晚目前在我們這裡,需要您……」
直到沈墨從公安局裡簽過了一系列字把江聽晚帶出來的之後,他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江聽晚不是今天沒有回來么,怎麼還能在海城?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早就回來了,只是沒回家,沒找他而已?
呵——
沈墨坐在駕駛位上,冷眼看著旁邊渾身酒氣的女人。
江聽晚很美,身材也很纖細,安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時候,就像是一朵在風雨中迷失的菟絲花,最能激起人的保護欲,讓人憐惜,沈墨也不例外,並且是沉迷最深的人。
「說吧,不是跟我說不回來了么?怎麼又回來了,還把自己搞進了警察局?」沈墨握著方向盤,沒有發動車子。
「我不知道……我就在那裡喝酒……喝啊喝,就把警察喝來了……」江聽晚也是一臉委屈,因為酒色鴕紅的臉上更是給她增添了一抹媚色,險些讓沈墨都把持補不住,想現在就傾身壓上去。
江聽晚現在意識並不是很清醒。
她在酒吧里喝了很多酒,就連來警察局也是因為旁邊包房被人舉報,她被牽連了而已,這些,沈墨在警察局就已經了解了.
他此刻想聽的,自然不是這些。
他索性問的更直白些:「你為什麼去酒吧?」
本來就心情不佳又處於醉酒狀態的江聽晚,對於這個把她從寒冷的警察局帶出來的人沒有設防,她下意識的回答:「因為我來找阿硯啊……有人和我說阿硯在這裡,我就來了……」
沈墨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青筋暴起,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那你找到了么?」
「沒有……嗚嗚……我沒找到,那個人只是長得有點像阿硯而已,他根本就不是……不是我的阿硯。」
江聽晚說完之後,顯然是更失落了,她捂著臉嗚嗚的哭了出來。
這個聲音,對於沈墨來說,像是魔音,讓他的心緒久久得不到平靜。
沒找到就好,要是找到了……
沈墨沒敢繼續想下去,他定了定心神,踩下油門,驅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