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武生
璃陽境內,有座小神山,小神山裡,有個仙緣洞,洞府有位仙家,名叫武生。
……
武生之前是凡人,他沒有期望自己能夠修仙,因為修仙在凡人的眼中,不過是奢望,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景。
後來,武生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無意中得到了一份仙緣。那麼他武生,從此順其自然的,踏上一條——求長生、搏機緣、證仙問道的征程。
……
十二年前,武生他不知道怎麼來到,小神山這裡的,又是說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或者,他那逃荒的爹娘?——遺落下的吧?
誰知道呢?沒人知曉他的來歷,又或許,他就是這裡的人,只不過沒人認領,一切看來只有天知道。
……
渡溪村裡的居民,可都是秦家人,他武生沒爹沒娘沒姓氏,又哪裡來的姓名?貌似「武生」這兩個字,還是挺好的。
原來,這個村裡還是有一個外姓人家,在這兒定居過,只不過人家是位,長期在江湖走動的術士,過著朝夕不保的江湖生活,一年四季也見得回渡溪村一次。
不同的是,這位江湖術士在村民眼裡——可是個江湖騙子!
是的,他是個騙子,不折不扣的江湖騙子,但他是這村裡的人。
那麼同為這個村的村民,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沒有人太多去責怪,只不過,還是少見為妙的好。
平常若是見了,村民都拿著異樣的眼睛看他,便不再做理會。
就在前些年的一天,這位唯一外姓,姓「武」的江湖術士拖著一副殘軀,他回到了渡溪村的家裡。
他的病情很重,或者他能夠回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下一步可以預料他的後事就在哪天,或者哪天夜裡。
那時,村裡人都在傳,這人定時遭報應了,有的閑人更是傳得有鼻有眼,一個接一個的編。
反正,沒一個不說,「武」姓的江湖術士,不是遭到報應的。
人家將死,其言也善,村民樸實,知道這個理。
喪事好辦,每個人總有一死,不好辦的是,人在死之前懷,有滿腔子仇恨、幽怨,對世間種種充滿著恨,假若,離世時仍然沒法閉上眼,安然地死去,即可化作為鬼,日久天長,必將禍亂世間。
這位江湖術士長期漂泊在外,極其看重名利,即使他知道自己即將死去,可自己的心總是不甘。
想他年華正茂,就要面對死亡,這換做是誰,也不願這般撒手人寰。
其實,就他這類人來說,最在乎的,莫不是身後事。
因此,為了安慰即將死去的人,渡溪村的長者,得想個辦法。
山裡的孤魂野鬼,就是生前宿願未了。
為此,村裡的村民立即想到了一個,化解的辦法,就把它進言給了村裡的長者。
那就是,讓這個村裡唯一的外來人——留在這位江湖術士膝下當兒子得了,同時,也給這孩子找了個家,一舉兩得,村裡的人,不都樂意見得的事情嗎?
……
江湖術士,他在江湖多年,見過的世面絕對是有的,就他對自己即將死去而抱有不甘心,也是有淵源的。
首先,他是有能力的江湖術士,即使世人都覺得他就是個騙子,但他在江湖術士這一行,他自有傳承,這份傳承當然不是騙術,但也僅限於世俗中的江湖旁門之術。
即有傳承沒有傳承人,於江湖術士而言,也是一份遺憾。
任真才實學,隨人而去,化為一杯黃土,有誰不抱憾而終呢?
武生自從跟了,這位是騙子,卻是有實貨的江湖術士之後,至少不用過,有一餐沒一餐的露天生活了。
之前是沒人要的孩子,全靠別人的憐憫之心與苦苦乞討,才活了下來。
所以,武生他很開心,同時也認真生活起來。
每天為江湖術士吃喝拉撒,他也願意,為的,不就是他能像夢裡一樣,有吃有喝,有被子蓋,至於其它,一點也不重要。
……
武生這樣,江湖術士看在眼裡,孩子雖小,可卻堅韌,萬事不輕易言棄,術士他很滿意,內心不禁暗自慶幸。
江湖術士一改,往日的虛偽面目,向天接受了,他要死去的現實,但他希望多活幾日,來教一教這個孩子,教他識文斷字。
至於衣冠傳承,那得全看天意了。
江湖術士還是在這最後的日子裡,給武生上完了人生啟蒙的一課。
……
五年後,這時的武生也就十二歲出頭,說不大,但也不小了。
他是農村裡的孩子,說不定沒幾年,他就要成親了!
武生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用與同齡人一樣,常去外面打獵或者下地種植,只需在自家院子里打理一下,便吃喝不愁了。
他日常就靠,江湖術士教的啟蒙知識,把江湖術士留下書籍、雜學,全都熟記於心,還有走江湖用的東西也會熟悉熟悉。
長期蝸居在家,武生有了一張白凈又誠實的臉,他在村裡面也是個受歡迎的人,受村民喜愛,有的村民更是心生招他為女婿的想法。
要不是他武生身份成疑,渡溪村的秦氏族長,都會讓他入贅秦家。就算武生現在,沒背景、沒關係、沒家底,他武生也絕不會討不到個女孩子。
……
秦淮安是渡溪村裡的貴族,他是秦氏族長的一個孫兒,不過也只是個旁出,未來的族長之位,註定與他無緣。
這天晚上,皎潔的月光撒下,村子滿地都是樹影子。
秦淮安鬼頭鬼腦的,從暗處探頭來,向來里這的道上,張望,像是偷偷從家裡出來鬼混一樣。
不知是誰,從他後面抬起一隻腳,狠狠一腳把秦淮安給踹了出來。
秦淮安對這一腳,沒一絲意外,像與玩伴,正在偷雞摸狗,他一點也不介意。
借著這一腳的推力,他來到武生的住處,一院三舍,標緻的平窮人家。
秦淮安一邊推開院子的柵欄門,一邊向屋裡面喊道。
「武生!你在家嗎?我進來了。」
「安子!……。」
秦淮安比武生大上兩歲,他們兩人,與別的孩子不一樣,有的孩子沒頭沒腦,說武生就是個——雜種!
「這麼晚了,你就不怕鬼?」,武生嘿嘿一笑,這般說道。
「咋們村有你這個風水師在,哪裡還有鬼呀。」
「嘿嘿!等你被鬼捉去了,就知道我還不能把鬼怎麼著了。」
「你又幹嘛了,盆里怎麼這麼多血?」
秦淮安這才注意到,武生正在洗手的木盆里,全是血水。
原來武生,前腳也是剛從山下回來,秦淮安就來了。
武生下午,在院子里收拾菜園,村子下屋的豆芽小妹突然哭哭啼啼跑到武生這來,豆芽吐露不清,武生從她話里勉強聽清,「下屋的嬸兒摔跤了!」。
而這位嬸兒,武生知道她身懷六甲,武生哪敢遲疑,便連忙跟豆芽來到山下,為下屋的嬸兒順利接生,生下一個胖小子來。
這不,武生他忙到這伙兒,才回到家中。
武生其實沒做什麼,但會的可就多了,他這門江湖術士傳承,可是包羅民間萬象。
要了解江湖術士這門傳承,得了解成天走街串巷的江湖術士這類人。
他們是一類奇人、異人,包過這類人的性情,他們有一些在之前,因為過不了平常人,日出而作,夜落而息的簡單生活,換句話說,他們這些人本身就性格古怪特別。
不管是世家門閥的座上賓,還是破落的村莊,殘破的廟宇,地下的寢宮陵墓,無不有他們這類人的身影。
他們高尚或又虛偽、謙卑或又傲慢,但無不都有實貨與本事的江湖能人,簡單講,他們即能在江湖上行走,闖蕩,不會沒有兩把刷子。
「啊?」,秦淮安聽到這般講,他愣了愣眼,好半伙才回過神來。
「武生!你不要命了,你一個外姓敢給人家接生,萬一她和孩子有個好歹,她男人看不把你給宰了,活燉了你。」
「叫你別幫人家的忙,萬一出了個漏,你早晚被人趕出村子。」
「安子!你這麼晚來,不是來玩的吧?」
「我……?」,秦淮安這才意識到,他也是來找武生幫忙的,而這個忙幫了,武生極有可能靈驗他剛才自己說的話。
「武生!你可是我把子兄弟,這次我要去縣城,你去不去。」
「你要去縣城?」
「嗯!實話告訴你,我這次去縣城,就不會回來了,我父親要我過繼給我縣城裡的遠親,你說氣不氣人。」
「不是吧?安子!」,「姊兮過兩天就要出嫁,你們……!」
「嘭!」,「啪!」,屋外的院子,突然傳來響聲。
「誰?」,秦淮安驚呼,眼珠子在打轉,不知道意識到了什麼?
武生卻嘿嘿一笑,「安子!你來了正好,又來了一隻不知道死活……!」
「嘭!」,武話還沒在嘴裡,又一聲轟響,這時整個房子,都震動了。
屋子的門被猛然轟開,一個全身泥巴的泥人,睜著滾圓的眼睛,眼中滿是怒火,赫然出現在昏暗的燈光下。
「鬼!!!」,武生一聲驚呼,當下起一身冷汗,他手慌忙從腰間一摸,手上立馬多了一張黃紙符,武生還沒來得及祭出,啪的一下,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率先打到了他的小臉上。
武生手上沒因此停頓,一張紙符,順利貼在泥人的額頭前,武生卻不見紙符,閃爍符光,他眉頭一皺,手又忙往腰間摸去,泥人雙手一起發動,連續招呼到武生的身上。
武生猝不及防,一下被泥人壓到了地上面,泥人明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一旁的秦淮安趕緊收起幸災樂禍的笑臉,上前去拉架。
「姊兮妹,快算了,我們還要武生幫忙。」
泥人雙眼一頓,她的確來找武生幫忙的,她差點忘了這岔。
齊姊兮從地上站了起來,見地上的武生,還一臉迷茫的神色,姊兮雙目一寒,狠狠一腳踹出。
「嗷嗚!」一聲,武生就地一蹦,站起了身,口中連忙,「老大!老大!快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武生立馬求饒、認錯,面對齊姊兮,他武生縱使有一萬個膽,也不敢在院子里,下陷阱坑她。
「哼!」,齊姊兮冷哼一聲,坐到板凳上。
她滿臉都是濕泥,怕自己一張嘴,濕泥就滑入她的嘴中。
不過待伙兒,齊姊兮見他兩個人,還傻愣愣站著,她火氣頓時又上來了。
「還站著幹嗎?給我打水去,我要洗澡。」
「哦哦哦!武生!你快去打水,我回家幫姊兮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