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問出一些東西
老王爺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詢問,「就這麼堂而皇之前去,不怕打草驚蛇嗎?」
謝初婉搖搖頭,「眾所周知小叔叔的背後有兩大座靠山,他不繞行才是最合理的。」
親哥哥是謝將軍,表哥是平承王。
以那些盜匪的想法,一定會覺得小叔叔有恃無恐才不繞行,但他們的這個想法,恰恰被利用了。
「不錯,很不錯。」老王爺贊了一句,「心思縝密,等會兒讓你舅舅和你小叔叔好好的商議一二,爭取將盜匪一網打盡!」
謝初婉點了點頭,隨即將自己心裡的疑問問出來,「舅祖父,不過是一群落草為寇的盜匪,為何數次剿匪都失敗了?」
舅舅沒有無能的,只怕其中的牽扯到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不知道為什麼,盜匪這件事總讓她覺得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老王爺蒼老眼裡的暗色一閃而逝,看著小姑娘一臉疑惑的模樣,慈愛的開口詢問道,「你覺得為何?」
付青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這個素來頑皮機靈的侄女。
年紀雖小,但很敏銳。
謝初婉試探開口,「什麼都可以說嗎?」
只怕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有點驚世駭俗了。
老王爺點點頭,緩聲開口,「都是自家人,但說無妨。」
「湖州和平州交界多山林,舅舅手下的兵不可能不了解山林地勢,狡兔三窟……約莫是那些盜匪每次都能及時撤退,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只怕就不是了。」
老王爺不緊不慢捋著鬍子。
「為什麼盜匪能跑的那麼及時呢?」謝初婉淺淺一笑,「以我的拙見,應當是有人給盜匪通風報信。」
「哦?」老王爺看著面容精緻尚有些稚嫩的小姑娘,忍不住有些許惋惜。
可惜啊,婉婉若是個男兒,定然要讓她隨付青從軍。
謝初婉也不賣關子了,直言不諱道,「官匪勾結。」
四個字一出,桌邊的幾人忍不住嘩然。
謝初昀心驚膽戰的看著自家這妹妹,「我的大小姐,這話可不興亂說啊!」
真是語出驚死人了!
謝知書忍不住若有所思起來。
付青點了點頭,讚賞開口,「本王是萬萬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居然這麼的敏銳。」
就像是婉婉說的,一次是巧合,那兩次三次呢?
那還是巧合嗎?
這件事他暗地裡查了不少,時至今日終於有些眉目了。
謝初婉靦腆的笑了笑,心裡卻忍不住思量起來。
看如今這個情況,只怕舅祖父和舅舅腦子裡的想法和自己一模一樣。
上輩子,舅舅應該也是這麼設局做了的。
那為什麼小叔叔還……
舅舅絕對不可能用小叔叔的命開玩笑。
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內幕。
難不成是平州裡面有人和匪患勾結?
看著走神的小姑娘,付青溫聲開口,「婉婉又在想什麼呢?」
謝初婉回神,開口,「舅舅的意思我明白,想來舅舅也在查那群盜匪的內應。」
付青點了點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只怕舅舅才有眉目吧?」謝初婉開口說道,見付青點點頭,她道,「誘餌這件事關係重大,婉婉知道舅舅不敢用小叔叔的性命來開玩笑。」
付青點頭,「對,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這件事一個不慎就會造成商隊全軍覆沒,他怎麼能用那些人的性命去開玩笑。
「匪患猖獗只怕也有許久了吧?」謝初婉忽然問了一句不怎麼重要的問題。
平州的知府是舅祖父的門生,是一位難得的清廉官員。
知府那邊和平承王府這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那麼,出問題的有可能是商隊?
付青想了想,開口說道,「幾個月的時間也是有的,去年秋季后就格外的猖獗。」
謝初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起來。
匪患鬧得正凶的時候,小叔叔去要去湖州,這透出些不合理啊!
他不由得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是對的。
「婉婉又想到了什麼嗎?」付青耐心溫和的開口。
謝初婉點點頭,隨後側眸看著謝知書,「小叔叔,你這批貨物是和誰交易的?」
這個問題讓謝知書愣了一下,隨後他開口說,「湖州的單家,你小時候也見過的,他和我也算是至交了。」
單家?
付青蹙了蹙眉,他側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老王爺。
「是他親自來和小叔叔說的?」謝初婉問。
謝知書搖搖頭,「他前幾天修書過來,說是急著要一批綢緞。」
前幾天,修書……
謝初婉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上輩子小叔叔會死在匪患之中的原因應該就是這個了!
小叔叔身邊絕對有內鬼!
付青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和自家父王對上。
說完之後,謝知書看著謝初婉有些冷凝的面色,溫聲開口,「有什麼不對嗎?」
這豈止是有什麼不對!
簡直是太不對勁了!
老王爺沉聲開口:「匪患猖獗數月,單家家主不可能不知道兩州交界處匪患猖獗,你和他是至交好友,他會讓你這麼冒險?」
「……」謝知書愣愣的看著這位長輩。
他不由得相信了這些推測,因為他相信單家家主那樣的人是不可能這麼坑害自己的。
所以……
真的是他身邊出了內鬼嗎?
付青朝著謝初婉點點頭,讚賞開口:「婉婉,你怎麼想到這個的?」
他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層呢!
這可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我以前和小叔叔去過好幾次湖州,湖州那邊小叔叔就喜歡和單家家主做生意,那位單家家主是出了名的儒商。」謝初婉溫聲開口說。
謝知書側頭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小叔叔去湖州八成是和單家家主做生意,但單家家主那個人做事謹慎,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關頭坑害小叔叔,是以我才多嘴一問。」
謝初婉看著自家小叔叔,文書說,「沒想到,真問出了一些東西。」
她對那位單家家主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是並不妨礙她了解那位單家家主。
那個人是出了名的儒雅,重情重義。
他和小叔叔關係不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寫信讓小叔叔去湖州。
「不可能,信件是李勝給我的,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這……」謝知書搖了搖頭,「婉婉,這只是你的猜測,根本沒有真憑實據。」
李勝可是跟著他數次出生入死的,怎麼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