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十年

這一場風波，似乎在葉鴻遠斷臂后得以平息。

解決掉問題后，莫不勝想要打算帶莫心怡和葉飛母子一起離開。可是，終究是不忍心離開這個和愛人生活多年的故居，莫心怡沒有選擇離開，葉飛也不願意離開母親，兩人留了下來。

莫不勝走了，並未帶走任何人。看著父親逐漸遠去的身影，莫心怡心裡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早些知道父親邁入了那個領域，葉飛的人生軌跡，是否會更加順暢呢？

有了莫不勝的威懾，莫心怡和葉飛在涼山王府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差，但莫不勝大鬧王府，兩人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好。或許，被所有人都忽視，才是更好的吧？

夏去冬來，時間就這麼安穩的過了下去，轉瞬已經過了十年。葉飛已經十五歲，與年輕的葉浩然，長相十分相似。

葉飛的天賦，不僅僅在習武之上，在讀書這件事情，同樣天賦滿滿。這十年，葉飛深居簡出，幾乎讀完了所有能找到的書。

這十年，葉宏圖也成功上位，接替了高安吉邊疆主帥的位置，而高安吉則被調任京城，掌管了京城的守衛工作。這期間，高安吉多次想要拜訪莫心怡母子，可是莫心怡一直避而不見，外人也看不懂什麼原因。

「查清了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城外樹林里，兩個女子正在溝通。

「當初，吳大夫私下和我說，大哥體內有中毒跡象，但十分隱秘。可能是長期服用某種慢性毒素的原因。」說話的女子，赫然是十年前離開的葉青雲。另外一個，就是十年來深居簡出的莫心怡。

這十年間，葉青雲一直都在尋找當初葉浩然案件的真相，現在也有了一絲絲進展。哪怕是八大宗師，也很難在無聲無息中重傷葉浩然，事情背後太過蹊蹺。

首先，葉青云為何會中毒？是誰下的手？其次，葉峰在這件事情上，表現過於異常，而後對於莫心怡母子態度轉變太大。還有，呂頡的結案方式太過粗暴。

通過這些消息看來，葉浩然的死，葉峰至少知道一些原因，大概率是和皇室有關。能夠長期為葉浩然下毒的人，必然是他十分信任的人，再加上案發前的行動軌跡，有機會做到的只有涼山王府的某位。

「皇室和涼山王府嗎？這個我早有猜測，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動機和證據。」十年前，莫心怡不願意和莫不勝離開，一方面是對於涼山王府的不舍，另一方面是希望能夠找出當初案件的真兇。

十年來，莫心怡不敢光明正大的探查，也是因為葉飛年紀尚幼。自己如果出現意外，這個孩子無人照料，可如今葉飛已經長大，自己也該為自己而活了，因此聯繫上了多年探查真相的葉青雲。

「當初，我也是推測是王府和皇室的溝通，所以才不得不離開。無論如何，我都要為大哥報仇。」葉浩然一直是引導葉青雲的燈塔，也是對自己最好的兄長，在無人問津的情況下，自己一定要給葉浩然一個交代。

大夏王朝第九任皇帝呂頡，喜歡操弄帝王權術。哪怕早早立了太子，可是依然給其他皇子希望，呂興業、呂新知、呂星雲三個皇子，紛紛掌握了不同的權利，朝堂基本上也有四大陣營。

涼山王府，就是太子呂開濟的忠實臃腫。葉家幾乎掌握了半數軍隊的控制權，有葉家在，其他三位皇子，沒有絲毫機會。從動機上看，其他三子都有重大嫌疑。可是，他們如何下毒的呢？

「呂興業曾經和大哥一起出征，雙方十分不和，甚至因為呂興業的干擾，多次造成軍隊陷入危局，若非你大哥力挽狂瀾，必然會出現巨大的不利局面，按理說他是最大嫌疑。」呂開濟和葉浩然之間的矛盾，莫心怡也是有所了解。

在外人看來，呂興業，作為當今皇帝呂頡的長子，可母親確實側妃，無緣太子位，必然十分不甘心。呂興業似乎也很配合大眾的想法，一度想要滲透軍方，和葉浩然多次產生激烈矛盾，最終無功而返。

讓人意外的是，呂興業和葉浩然自小就認識，但雙方一直相敬如賓，也從未有任何衝突。且在那次出征后，呂興業就停止了對軍方的滲透，似乎怕了葉浩然。

也就是說，從明面上看，呂興業是有最大嫌疑的。但另外兩個皇子，同樣存在嫌疑。

「可惜線索都斷了，這十年無論如何調查，都沒有絲毫進展。所有矛頭，都指向當初呂頡殺掉的三百多人。至於王府內，也都指向了當初被發配的眾人，可這些人卻在剛剛離家不久了，幾乎全部消失。」

十年來，葉青雲每每要找到線索的時候，都會發現此路不通。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皇帝和涼山王故意切斷線索。

更是毫無頭緒的是，這三百多個人中，分屬不同派系，根本難以打探清楚。

另一邊，涼山王府內。

一瘸一拐的葉良辰，再次遇到了葉飛。嚇得他連忙繞路，這十年來，葉良辰過得也是慘不忍睹。剛剛成為光明之星，馬上就被打落神壇。再之後，葉鴻遠也將斷臂之仇歸咎於葉良辰，對他多半打壓。此刻的葉良辰身上，彷彿喪家之犬，人人厭惡。

看到葉良辰的落魄，葉飛也有些嘆息。

「葉良辰，你站住。」葉飛一反常態的叫住了落魄的葉良辰。

這十年來，葉飛對於醫學也有了深入的了解，也掌握了對於經脈受損的一些理論知識。在一本殘本醫書中，記載了如何重塑經脈的內容。將經脈重新毀壞，而後再通過仙女草修復加固，可以起到奇效。可仙女草是劇毒，一般人都不敢嘗試。

葉良辰看著葉飛一臉木然，眼中再也沒有任何光亮。

心性上，他不如葉飛。同樣備受打擊的葉飛，並未自暴自棄。十年來，一直在尋找恢復經脈的方法。

「十年了，我有辦法治療你的腿，你願意嘗試一下嗎？不過，過程中可能會有一些風險。」

葉飛一方面是真的想要治療葉良辰，畢竟是兄弟。十年的痛苦，似乎已經能夠為其贖罪。另一方面，也是想通過葉良辰積累恢復經脈的經驗。

聽到葉飛的話，葉良辰十分驚訝，而後咬咬牙，一絲堅韌替代了木然，此刻的他似乎寧願死也不再想當一個瘸腿的廢物了。

「如果可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