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的勸解
「讓我猜一猜,」谷里意味深長的看了驚塵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是因為婁長老吧。」
蘭澤驚得不知說什麼好,眼睛里閃著激動的光,這個三長老簡直是料事如神。
驚塵一聽到婁長老三字,整個表情都顯得不太自然。
怎麼自己越想躲掉就越是躲不掉,到哪兒都有人提起他。
谷里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上去一副邋邋遢遢的樣子。
因為昨日醉酒的原因,拂霓身上的酒氣還未能完全褪去,依稀還能聞到些許。
「要不要再喝點?」谷里搖了搖酒壺,對著驚塵和蘭澤二人說道。
「三長老邀約,我等小輩哪有拒絕的道理。」驚塵本就心煩意亂,正愁找不到人陪她喝酒,這下正好可以痛快淋漓的大醉一場。
蘭澤本試圖阻止驚塵,可事情的發展好像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好!爽快!」谷里豪邁大笑,長袖輕輕一揮,便在屋外變出了三人的桌椅。
素色圓桌雕刻精美,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幾壺新酒和幾隻通體剔透的寒冰酒爵。
「三長老果然名不虛傳。」驚塵忍不住讚歎道,都說太淵仙境內三長老最是好酒,如此看來還對喝酒頗有一番見地。
「謬讚,謬讚,」谷里找了個位置坐下,接著道:「二位隨意。」
蘭澤自知無力攔住驚塵,只好無奈的陪著驚塵入了座。
「這酒可是個好東西,暢意瀟洒之時喝的是美酒,躊躇滿志之時喝的是愁酒,悲慟欲絕之時喝的是苦酒,酒的味道竟也會隨著人的心境發生變化。」谷里一邊說,一邊往酒爵里添著酒,遞給了驚塵。
驚塵接過酒爵,放到嘴邊一飲而盡,本來回味甘甜的酒水在寒冰的作用下應是更加清新爽口,可此刻卻是如此晦澀難咽。
驚塵捂著嘴,差一點全都噴了出來。
「味道如何?」谷里似笑非笑的問著驚塵,轉而又添了一杯酒遞給蘭澤,「你也嘗嘗。」
蘭澤急忙擺手拒絕道:「不,不,我不能喝酒,多謝三長老美意。」
可谷里依舊沒有收回去的意思,「男子漢大丈夫,豈有滴酒不沾的道理?」
蘭澤被逼無奈,只好接過酒爵,卻只是湊到嘴邊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
「嘖嘖嘖,看你那娘們唧唧的樣子。」驚塵翻了翻白眼,直接拿過酒壺再次填滿了杯子,就像是故意刺激蘭澤似的,一杯酒下肚,乾淨又利落。
蘭澤感覺面上有些過意不去,反覆猶豫了半天,終於是眉頭一皺,眼睛一閉,吞下了杯中的酒水。
「這才像樣嘛,再來!」
驚塵又陸陸續續勸蘭澤喝下了幾杯。
「呃~我不能喝了……」蘭澤頭暈目眩,實在是只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真是沒用。」驚塵嫌棄的盯著蘭澤,自顧自的拿著酒壺不斷給自己倒酒。
谷里神情悠閑的看著驚塵,時不時的轉動著酒爵。
「要說這世界上最痛苦之事莫過於生離死別,而這最幸福之事則是兩情相悅,這傻小子啊,心裡有你。」
驚塵一副死不相信的模樣:「我和蘭澤啊就跟我和拂霓一樣,純姐妹關係,三長老誤會了。」
谷里只是笑笑,沒有反駁,繼續說道:「而比兩情相悅更幸福的事情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你覺得對嗎?」
驚塵知道谷里話中有話,故意岔開話題:「這酒不錯,確非凡品,驚塵今日有幸品嘗,多虧了三長老招待。」
見驚塵有意逃避,谷里索性不再轉彎抹角,「我與你母親自幼相識,你的母親是前任仙主之女,從小便心氣高傲,受眾人追捧,可就是這樣的她,卻愛上了一個最不容易動情的人,他就是你的父親婁弋。」
「既然沒有動情,那又為何招惹?他是我的父親不假,但他同時也是拋棄我和母親的人。」驚塵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語氣帶著不甘和埋怨。
「若是不動情便罷了,但偏偏他也動了情,只是忘記了太多,才會不知情的讓你的母親獨自誕下了你,這些年他也在儘力的彌補,明明在身旁卻無法相愛,日日看到卻無法相認,他所受的折磨一點也不比你們少。」谷里情真意切的說道,說得連他自己都要感動了,這天底下像他這樣一心一意幫助情敵的人恐怕只有他一個吧。
驚塵沉默不語。
「你的母親多年來一直鬱鬱寡歡體弱多病,近年來舊病更是頻頻複發,藥石難醫。你應是比我更清楚,她這是心病,而婁弋便是心結,只有心結解開了,心病才能痊癒。」谷里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嘆一聲,「這酒啊多喝無宜,適量才是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