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覺

到了下班時間，曉蝶正努力設計著唯一有轉正機會的項鏈。

胡瑤見現狀，故意又刁難起曉蝶，多加了一些棘手的任務給她。

「明天上午9點之前，這些任務必須完成。」說完把一疊文件，摔在了曉蝶面前就走了。

杜風林見此狀況，發了條簡訊給曉蝶---「今晚無論多晚，我都會陪在你身旁」，曉蝶看到此條簡訊，還好有風林陪在身邊，不然自己肯定沒勇氣面對這一切！

「今晚曉蝶看樣子又要加班到很晚。」下班路上高洋對林樹講道。

「肯定又是那個胡瑤啊，仗著主管的頭銜，亂給曉蝶加各種任務！」林樹非常氣憤的回答道。

「我~~~的創意被同部門的同事竊取了，你說我都是在家裡做的，他是怎麼盜取的？大樹！」

高洋非常的疑惑地插入這個話題。

「你有發給其他人看過嗎？」林樹反問。

「那天晚上顧主管要了我的初稿想看看我的進度，莫非是他，不對啊，我和成巍山是同一天入職的，都還是新人，為什麼會偏袒與他？」高洋越來越想不通。

看了無數偵探倫理解密等小說的林樹突然有了一絲絲想法：「或許那個叫成什麼山的在入職前就認識了顧權，可能是前同事，或者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他們是親戚關係！」

「大樹你說我該怎麼辦啊！，這樣下去，我會不會過不了實習期？」高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遭遇了職場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或許反其道而行！高洋，你反而要和成巍山相處好關係，這樣你可能會得知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大樹覺得自己這招太聰明了開始洋洋得意起來。

顧權回到家中，身為導遊的老婆好不容易回了趟家，於是準備了紅酒來慶祝下，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成巍山也出現在顧權家中，原來成巍山是顧權老婆成露海的親弟弟。顧權為了在公司培養自己人，用了點小伎倆將能力並不是很優秀的成巍山安排到『溫森雨』。

「巍山啊，這次我想盡辦法給你機會展現，雖然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但是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在公司站穩腳跟，過了實習期懂嗎？『溫森雨』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你量力而行，人家實習生也不容易。」成露海似乎有點同情。

顧權反駁道：「這不都是為了你弟弟好啊，你可知道那個叫高洋的專業能力有多強，要不用點小伎倆，你弟弟怎麼在公司站穩腳跟？同一批進來的實習生差距這麼明顯，末位淘汰制肯定踢出局的，你可要知道現在的職場競爭有多激烈！」

曉蝶為了趕出稿子，打算和杜風林在公司睡了一晚上，凌晨，熊明傑剛好下班，看到曉蝶一個實習生居然加班到這麼晚便走了過去說道：「這麼晚了還在加班啊，呦！這項鏈初稿不錯，你畫的？」

「是的熊總，這款項鏈對於我的轉正特別重要！」曉蝶皺著眉頭同時面對這個眼前高大的ceo有點莫名的緊張。

杜風林看到氣氛有點凝重，便去解圍：「是啊，熊總，曉蝶可努力了，這幾天天天加班到很晚的！」

「嗯！很有胡瑤當年剛進公司的那種勁兒，風林啊，好好帶帶曉蝶，你可是珠寶部門裡最優秀的苗子啊！」熊明傑欣慰的說道。

「放心熊總，不會讓你失望對的！不早了，熊總早點回家吧！」

杜風林似乎有意的支開熊明傑。

熊明傑揮了揮手便走了，這下部門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杜風林將椅子挪到曉蝶身邊，靜靜看著她。

「你這個樣子看著我，我會沒有靈感的，哎，對了你上半年參加的珠寶比賽的獲獎手稿給我看下，能和我講下你的設計靈感嗎？」曉蝶似乎開啟學習模式。

「這個手稿我可是沒有給任何人看過，」說著杜風林打開手機，給曉蝶看起手稿。

「好漂亮的紅寶石啊！」曉蝶被驚訝到了。

「這個是華氏珠寶和溫森雨舉辦的第二屆珠寶大賽，那次以紅寶石為出發點，其實當初我看到這塊紅寶石，感覺他就像是一隻惡魔的眼睛，最終我把我的作品命名為』撒旦之眼』！」

「整體的形狀是對稱孔雀的尾巴，又像一隻眼睛，有什麼隱喻嗎？」曉蝶好奇問道。

「撒旦不是魔鬼嘛！我怕作品戾氣太重想用象徵吉祥的孔雀尾巴相結合，達到一個陰陽平衡的狀態，壓壓邪氣！」杜風林微笑地對曉蝶說道......

第二天清晨，「華氏珠寶」的員工們正往常一樣的打卡上班，林偉軍和郭曉的到來再次打破了枯燥乏味的工作日。

「你好我們是刑警大隊的，正在調查高架橋拋屍案，」林偉軍拿出證件，禮貌的對前台說道。

前台小姐姐聯繫了華氏珠寶董事長杜美娟。

杜美娟便找了一間面試間開始詢問死者情況。

「請問死者余朦朦平時和同事相處的怎麼樣？」林偉軍禮貌的向杜美娟問道。

「說來慘愧，員工太多了，我不可能上百號員工都個個去了解，我也有好多事情需要去做的，警官！」

「行！那就先不聊他的個人事情，在案發前一整子，她是否報名參加了你們與『溫森雨』同時舉辦的珠寶設計大賽呢，杜總！」

「對，那場比賽是我們和溫森雨聯合舉辦的，最終以投票……」

「行行行，杜總我們並不想了解比賽的內容，我們想了解的是死者余朦朦，在比賽期間是否與人發生過爭執，或者有何異常？」林偉軍打斷了杜美娟。

「我聽朦朦主管平時提起她，說是性格溫順，從不與人發生口角，所以那段時間我覺得她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爭執，警官我還有個重要的會議，可能要失陪了！」

杜美娟看了下手機發來的信息，不失禮貌的微笑了下，說完便離開了。

「林隊我覺得有必要審問下余朦朦的直系領導，應該會更加了解余朦朦。」郭曉說道。

隨後便叫來了余朦朦的直系領導，進行談話。

「朦朦在比賽前期確實一直與一個陌生來電發生爭執。」

「他們在爭執什麼？」林偉軍問道。

「這個不清楚，她當時都是出門打電話的所以~~~，對了電話信息你們查了嗎？」余朦朦領導問道。

「死者被發現時手機並不在，應該是兇手已經銷毀……後來也調查到對方電話經過加密有些是公用電話打的。」

另一邊『溫森雨』也正上演著一出鬧劇，張曉蝶的母親來到溫森雨鬧著要找曉蝶

「張曉蝶給我出來，好啊，學會離家出走了，你倒是有出息了。」曉蝶的母親像極了一個罵街潑婦。

張曉蝶最終還是鼓足勇氣的出來了，這一次她沒選擇逃避，她拉著母親來到公司外怒吼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我是一人，不是你的傀儡，我也有自己想過的人生，你能不能不要來干涉我的生活啦！」

這些話，曉蝶的母親並沒有聽進去，反而激怒了這個控制欲極強的女人：「行啊，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嗎，養育之恩你就這樣忘了！」

曉蝶的情緒也更加激動：「是我求著你們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嗎，你有經過我同意嗎！你老是讓我干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學化學，學物理，我照辦了啊，那又如何，你只會得寸進尺，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

樓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大樹，高洋，杜風林也來到公司大廳走廊。

「曉蝶你沒事吧！」高洋用顫抖的聲音和曉蝶說道。

大樹和高洋從來都沒見過，曉蝶如此暴躁。

大樹來到曉蝶母親面前，並用教育的語氣說道：「阿姨，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教育曉蝶的，但是我希望你尊重曉蝶的選擇，我爸媽從小尊重我的選擇，從來不會逼我干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孩子是個體是生命，是有靈魂的，不是你的植物，想搬到那裡，就搬到哪裡！」

曉蝶的父親在此時也趕到。

「你在幹嘛，丟不丟人，曉蝶你趕緊上班吧！」說完便拉走了這個眼前熟悉有陌生的妻子。

來到工位上的曉蝶，此時此刻異常冷靜，面無表情，似乎想著什麼，不怕事兒大的胡瑤來到曉蝶旁邊：「我真為你有這樣的母親感到悲哀啊，小可憐，看樣子從小被管得嚴嚴實實的啊嘖嘖嘖，哪像我從小沒人管，這種自由你是體會不到哦！」

曉蝶也正在氣頭上，她站了起來怒懟道：「所以你可以睡各種男人，和他們上床喜歡帶著唇妝親吻男人的脖子，親的他們滿脖子的口紅印，得到快感！」曉蝶瞪大眼睛反駁回去。

胡瑤呆住了，這隻弱小的蝴蝶從未如此情緒化過，看樣子是真的被自己老媽子逼急了，

說實話，幾十年的控制下，誰受得了。

胡瑤也沒說什麼，周圍的同事假裝的在工作，但是靈魂早已樂開了花，只聽說胡瑤浪蕩，但是和男人上床帶唇妝的癖好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高洋很擔心曉蝶的狀況，心不在焉上著班，這時顧權找到高洋：「高洋有個新客戶，是做海鮮面的麵館他們需要店面的升級，但是對我們公司不了解，不是很放心，你就跑他們公司一趟，聽聽他們的方案，你也可以給他們意見，就當自己鍛煉鍛煉。」

高洋心想，顧權這次終於肯重用他一次了，於是千里迢迢來到海鮮麵館，迎接他的是麵館老闆，麵館老闆說了很多建議，高洋認真仔細的聽取每一個意見，並且記錄到了文檔裡面。

高洋滿載而歸，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顧權接下去的工作安排確讓他覺得，又上了顧權的坑：「高洋啊，辛苦你了大老遠跑一趟，客戶的意見和你的想法我看了，不錯，但是我在想這個項目呢，還是要交給巍山來做，因為這個客戶啊是我們食瓦鮮介紹的，你也知道巍山之前吉祥物得到了食瓦鮮老總的認可嘛，以後呢機會多得是，下次有好的任務我會再安排給你的。」

入職后的種種遭遇，高洋早已筋疲力盡，這樣下去沒有足夠的項目支撐，自己就很難轉正了，但是又能怎麼辦，顧權是自己的領導，自己只能繼續吃虧。

深夜，高洋，曉蝶，林樹一同下班，今天是周六，周末他們打算好好去放鬆放鬆。

「天天加班，天天加班，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這萬惡的資本家啊，壓榨到我們什麼時候？」林樹嘆氣道。

「曉蝶你沒受白天的事情影響吧？」高洋擔心曉蝶做出傻事兒。

「明天你和大樹出去玩吧，我想在房間里好好獃著不想出去。」曉蝶說道。

「那你好好做你的項目，但答應我們，你還有我和大樹，不許做出傻事聽到沒有，哦對了你和風林是在交往了嗎？」

「高洋你這轉折有點快啊，你是三折頁嗎？」

三人又大笑一團。

曉蝶沒有回答高洋的問題，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只要和你們在一起，我的青春就不會結束，有些友誼是可以超越一切，我有時候在想啊，要是能回到大學無憂無慮的日子多好。」

「你看啊！我們現在和大學其實沒什麼區別啊，那些同事就好比同學，討厭的學姐變成了自己的主管，人心也是越來越複雜了，『溫森雨』不就是『江南大學plus』嘛，」大樹說道。

「大樹真不知道你腦袋裡在想什麼，腦洞大的可以。」曉蝶笑著說道。

夜晚的路燈將三人的影子拉的細長，時而模糊，時而扭曲，像是接下來他們要在「溫森雨」經歷的一樣，有些事情睜一眼閉一隻眼，迷迷糊糊的讓它過去，有些看似小事情，或許是一場意外，但是深入解剖后卻異常的離奇。

三人說說笑笑的來到宿舍

「我今天想第一個洗澡，太累了想先睡覺了。」高洋說道。

「你們知道這才幾號水已經用了多少度啦！為了節約用水，要不我們三人一起洗個鴛鴦浴！」林樹總是喜歡一些異想天開的事情。

「大樹你夠了，真不把我當女人看了！」曉蝶回答道。

高洋開始洗澡，林樹趁機玩起了網游，曉蝶開始卸妝，不一會浴室傳來「咚」的一聲。

「高洋你沒事吧高洋？」大樹往浴室喊道。

一聽沒有迴音，連忙推開浴室的門，只見高洋光著身子昏厥在了裡面。

「哎呀我去，曉蝶你不要過來，高洋暈倒了，沒穿衣服呢，霧氣蒙蒙估計是缺氧了。」

大樹將高洋抱到床上蓋上毛毯

「你沒事吧高洋？」大樹拍了拍高洋的臉

高洋漸漸地有了一點意識

「我~~我~~剛剛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對著我笑，隨後我就沒有意識了！」高洋虛弱的講道。

「這大半夜的你可別嚇我呀，高洋！」大樹說道。

「啊！一定是缺氧的導致的幻覺！」曉蝶神情有點慌張。

「大樹我你都看光啦！」高洋這才回過神剛剛自己是赤裸地倒在地上。

「哎呀！都是大男人嘛，又怎麼樣，我們都睡同一張床了，還建議看不看光，沒事就好，我洗澡去啦各位！」

隨後曉蝶也回到自己房間，林樹便去洗澡了。

這個時候高洋的手機響了，一看原來是自己母親打來的。

「喂！媽？」

「剛一直打你電話沒人接啊，怎麼樣工作順利嗎？領導人怎麼樣？好相處嗎？」秦玉蘭的三連問讓高洋猝不及防，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告訴母親，自己在職場的上的遭遇，一定會讓母親擔心。

於是高洋選擇了善良的謊言：「領導同事都還不錯，對我很關心。」

「職場人心複雜，有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學會忍讓啊小洋！」

「我知道了，對了媽，我好像又出現幻覺了，葯快吃完了，你再幫我配點！」

「記住高洋，不要停葯！」秦玉蘭在電話另一頭說道。

「這個不是吃免疫力的維生素對不對，我已經入社會了，我想我有權利知道真相！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不選擇繼續吃藥了！」

高洋漸漸發現自己偶爾會看到鏡子中看到另一個自己的鬼魅一笑，他越來越懷疑這是某種精神類疾病的藥物，自從十歲那年懵懵懂懂開始，便開始按時服藥。

秦玉蘭猶豫了一會，她知道有些東西是，永遠瞞不住的，最終還是要說出真相。

「小洋啊，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但是你要有一定心理準備。

「媽，我覺得我應該要學會成長了，在家的時候不應該任性，不該玻璃心，我發誓我能承受！」高洋回答道。

其實你……你……患有罕見的解離性身份識別障礙，通俗的講就是雙重人格，你的另一個人格……叫葉琅，是一個30多歲的成年男性，他和你不一樣，千萬不能讓他蘇醒過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會出人命的小洋，喂！小洋聽到了嗎？」

「媽，我是怎麼患上這種病的？」高洋覺得這一切都如此的匪夷所思，像做夢一樣。

「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對你反而更好，過去我都是先把葯，裝進維生素的瓶子里，就是為了不讓你知道這一切。」

「你放心我會按時吃藥！過兩天我來拿葯。」

掛完電話，高洋完全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一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患上這種心理疾病，現在要做的就是按時吃藥，防止葉琅的蘇醒，萬一傷害到曉蝶和林樹，自己就要愧疚一輩子。

此時林樹也洗完澡，看到完全呆住的高洋便上前問道：「高洋你沒事吧，怎麼獃獃地坐著？」

高洋發獃了幾秒后，才回過神回了句：「沒事啊，睡覺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