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我兒出事了

「薛大娘啊，我是為你好，才請你過來的，我看別的地方人多眼雜，不好說話。有些話咱們兩個知道就好，若不是為你好，我何須這般安排。」

「你就直接說了吧。我沒有空打啞謎。」

徐二娘卻不急，好好打算今天要磨磨喬玉蘿的性子似的。

「啊對了，那天在春玉樓吃飯見到你了，還有狀元陸侍郎。聽說你們是同鄉，看你們聊得那麼好，我又跟幾個姐妹說點事，竟沒有過去打個招呼，見諒見諒。」

喬玉蘿心想，看來非得聽完前奏不可了，只能喝她一口茶。

「沒事，我也沒跟你打招呼，大家都有事忙。」

「以後咱們也多聚聚……哎，話說回來，請你過來呢，確實是有兩件要緊事，一件關乎你薛家，一件關乎我李家。」

聽著語氣，喬玉蘿覺得對方好像真的拿捏到了什麼把柄，不虧是李御史家。

「我薛家怎麼了？」喬玉蘿問道。

「喬神醫問這話，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呢？」

「你什麼意思？」喬玉蘿自問天眼並沒有顯示什麼災禍，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不過這天眼也是蹩腳，出腦電腦不能指望太多太多。

徐二娘看了看喬玉蘿的神情，給她斟了杯茶：「來，繼續喝，咱們姐妹兩今天好好聊聊，鄰里鄰外的，不是外人。」徐二娘像是擺出了誠意。

但這伎倆喬玉蘿可不吃，誰要跟一個專門搞情報的人做朋友，分分鐘被賣了還要幫她數錢。

昨天那些跟徐二娘一起吃飯的人個個表情收著收著，吃什麼都跟吃了蒼蠅一樣。

要不是自己早有警惕，賣她一個養顏膏的人情，讓她看出自己有點本事，這會兒別說喝茶了，恐怕一家子都要被她賣了。

御史以舉報有功，以彈劾為功，是她家發家致富的門道。

道不同則不相為謀。

「……昨晚曹家被抄了，喬大娘你知道的吧。」

喬玉蘿心想這關自家什麼事。

徐二娘喝了口茶又說道：「我家老爺說，是景王派人做的。」

「景王？」喬玉蘿立刻警惕起來，之前她猜測李御史是謝家的人，而謝家跟景王，既是合作又是暗敵。

目前為了共同對抗周首輔一派，兩家不得不聯手，一旦周首輔一支倒下，就是謝家和景王家血拚的時候了。

至於皇家，就呵呵了。

喬玉蘿道：「朝政的事，我素來不怎麼打聽。這曹家抄家是什麼時候的事？」

徐二娘反問：「看來喬大娘你這幾天沒怎麼出門吧？」

「確實，今天一直忙活著。還沒踏出門，這不就被你叫過來了。」

「這幾天客棧里、街上、茶館里都在說這事呢。曹家被抄家是前天晚上的事，去了不少騎兵。」

喬玉蘿在聽到「騎兵」兩個字之前還不知道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跟薛家有什麼關係。

但一聽到「騎兵」兩個字，立刻意識到不妙了，薛庭昭不就是騎兵嗎？這麼巧徐二娘找自己過來，該不會是在這當口出問題了？

「怎麼回事？」

「景王派幾十名騎兵將曹家包圍了，連夜抄家，一個不漏，所有財產一個都沒能轉移出來。太突然了。曹家甚至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全在監獄里銬著了……」

「你想說的是……」喬玉蘿不得不問道，這麼下去不知道要聽到什麼時候。

徐二娘盤了一下腿，「你家四郎……不就在這騎兵里嗎？」

喬玉蘿心一抖，「你確定？」

徐二娘意外地笑了：「搞半天，你原是不知道呀。」

「此話當真？」

「當然真了，而且……」徐二娘緩慢地說道：「曹家唯一在這次抄家中死了的人，正是你家四郎下的手。」

「什麼！」

「更重要的是，曹家的罪還要御史台複審，哪個留人頭，哪個不留，都還沒定呢。全在牢里蹲著等御史台複審。」

「啊？」喬玉蘿總算明白徐二娘話里的厲害了，這御史台複審不就是李御史參與的嗎。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可見徐二娘是賣了自己人情的，但不知道她要換什麼？換個閨蜜那可聽聽吧。

喬玉蘿最震驚的還是老四竟然沒有告訴自己這些，完全沒有交待一句。

「你是說前天晚上？」喬玉蘿問道。

「抄家是前天晚上，半夜。」

喬玉蘿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四郎是半夜騎馬回來的，倒在水缸邊上就睡了。

這小子，竟然搞出人命了！

還有，他是什麼時候變成景王的騎兵的？

好好的武館也不是景王能掌控的啊，好比翰林院，裡面有景王的人，但他也掌控不了整個翰林院。這四郎到底是什麼時候跟景王勾搭上的。

看喬玉蘿一臉迷糊的樣子，徐二娘這下相信眼前這位喬大娘是什麼都蒙在鼓裡。

「我說了，咱們是街坊鄰居，你我又是好姐妹，我才特特地來通知你的。我家書房這裡說話方便，沒人聽見，平日里，我家老爺跟人商量要事，也是在這書房裡。你儘管放心，此事除了你我，再沒有第三人知道。當然了，我家老爺和你家四郎除外。」

「知道了。所以，這件事你應該是有了主意才來找我的吧？」喬玉蘿問道。

徐二娘笑道：「沒點主意，怎敢找你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誰家願意沾上這樣的事呢。」

喬玉蘿心道，好厲害的嘴，果然這種關頭，一個家說變就變，任務說失敗就失敗。徐二娘意思是你家不願攤上這樣的事，我家也不願意沾上這種事，所以我今天幫你，是看在「鄰居」的份上。

「那麼請教二娘了。」喬玉蘿說道。

徐二娘又給她斟了杯茶，嘆了口氣，「我家老爺說了，必須把你家四郎昨晚殺了的那個人，做成死刑，你家四郎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倘若搞不好，你家三郎也要被牽連進去。」

喬玉蘿閉了閉眼睛，心道：這就是官場啊！

到了最難的時候了。

接下來要升級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跟下棋一樣，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一步，看十步。

徐二娘盈盈道：「這個事，要解決起來也棘手，需要收集那個人的罪證。他是曹家的二公子，正在讀書，這罪證……不太好收集啊。」

喬玉蘿知道，這是要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