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吃奶罵娘

「薛老婆子，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你們家到底想怎麼著？」一大早，薛家院門就被拍得砰砰作響，扛著鋤頭準備下田的村人聽到動靜，紛紛過來湊熱鬧。「喲，這不是薛家二郎的丈母娘，隔壁村的羅嬸子嗎？這大清早的你急赤白臉，碰上事兒了？」羅吳氏見門外看熱鬧的村人越來越多，索性叉著腰拔高音調，「老薛家真是能耐了啊，為了個丫頭片子賠錢貨，把我那大著肚子的閨女趕回娘家，大伙兒都來評評理，有這麼當人婆婆的嗎？」「不能吧？吳嬸子是不是弄錯了？」先前說話那人一臉詫異。薛喬氏雖然在村裡名聲不好，但全村人都知道她偏寵自己的幾個親生兒子，虐待的是她堂姐生的薛庭旭，以及薛庭旭的媳婦兒林秀蓉。要說薛喬氏對二郎媳婦羅春燕，那真真是當寶貝金疙瘩給供著了，懷孕后不僅不讓她干一點活兒，還每天都給她煮雞蛋吃，自家雞下蛋速度跟不上就花錢在村子里買，去鎮上買。那出手闊綽的，一買就是一籮筐，可把村裡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兒給羨慕壞了。可現在，羅春燕的老娘羅吳氏竟然說薛喬氏虐待她閨女？村人們紛紛表示不信。羅吳氏見狀，急了，瞪著先前說話那人，「怎麼不能？我閨女回去就一個勁兒喊肚子疼，她要真有個好歹，老薛家絕對脫不了干係，老薛家今兒要不給個說法，我跟著就鬧到官府去！」「好啊！」院門突然被打開，喬玉蘿一臉從容地站了出來。原身素來以潑辣的性子聞名全村，尤其那張嘴，逮誰咬誰。村人們見到她，紛紛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被唾沫星子給淹到。喬玉蘿的視線落在羅吳氏身上，「親家母不是要打官司么？那咱們現在就走，正好讓青天大老爺評評理，是我這個怕兒媳婦累著餓著不讓她幹活兒還每天給她煮雞蛋吃的惡婆婆有理，還是她這個吃奶罵娘，花著大哥大嫂家的銀子，一個不高興就唆使男人打大哥家閨女的兒媳婦有理。」羅吳氏噎得臉色鐵青。薛喬氏對大兒媳不好的事兒，她以前沒少聽羅春燕說，那個薛芽兒又不是親孫女，罵兩句打兩下怎麼了？但這種事拿到明面兒上來說，就等同於扯開遮羞布直接撕破臉。羅吳氏越想越氣，呵呵兩聲，「聽你這意思，是準備為個賠錢貨把你那懷著身孕的兒媳婦送上公堂了？」喬玉蘿挑眉，「親家母說誰是賠錢貨？」羅吳氏怒道：「薛芽兒，要不是因為她，我閨女能氣到跑回娘家？」「閨女就是賠錢貨了？」喬玉蘿輕笑出聲，「那你們家賠錢貨不好好養胎，成天作妖，我罵她兩句怎麼了？」羅吳氏一口氣堵在胸口，指著喬玉蘿，「你個缺德玩意兒，你罵誰賠錢貨呢？有你這麼當親家的嗎？」「別烏鴉站在豬身上只看得見別人黑。」喬玉蘿眼神嘲諷，「上樑不正，下樑才會歪，你閨女自打嫁過來，吃的喝的，哪樣不是花的大房的錢？她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吃奶罵娘，這本事不是你教的，還能是她那已經入土的爹爬出來教的？」竟然還有這麼回事兒？村人們紛紛幫腔，「對啊羅家大娘，薛嬸子對你們家閨女那真是沒得挑了，您也不上別處打聽打聽，自打懷上身子就見天兒吃雞蛋的，能有得起多少人家？」「嘖嘖，我懷孕那會兒要是每天都能有米粥喝有雞蛋吃，我指定把婆婆當親娘孝敬。」「就是，薛大娘不高興了罵薛芽兒兩句，那是人家孫女，人家想怎麼著就這麼著，哪有兒媳婦來婆家指手畫腳的，這也太不像話了！」村人們你一言我一句，就只差直接戳到羅吳氏的脊梁骨上去了。羅吳氏氣得心窩子疼。原本是打算藉機訛老薛家一筆的，誰成想這老貨今兒牙尖嘴利，揪著理兒就不放，村人們這會兒全都站在薛老婆子那頭對她指指點點。羅吳氏實在沒臉待下去，冷哼一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