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生生

白芸坐的地方正對著大門口，飲了兩杯茶，就瞧見門口有一個小小的人兒探出了小腦袋，往這裡邊瞧。

徐晃一下，白芸沒看清楚，等那人第二次探頭的時候，白芸才瞧的真切了，是個小男孩，看樣子比丞丞大不了多少。

此時，那小男孩往櫃檯上瞄了一眼，看沒人，睜著黑黝黝的眼睛問道：「姐……姐姐，請問你買花兒嗎？」

白芸笑了笑，伸手招他進來，「什麼花？怎麼賣？」

「夫人，我這裡有花環，還有新鮮的花。」小男孩說道，卻沒有進來，「不過新鮮的花在家裡里，如果您要，我給您搬來。」

白芸看了一眼小男孩的衣著，只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上補丁已經不能再補了，都是破碎的布拼接的，比乞丐穿的還破爛。

但手上卻掛著最美麗的花環，是茉莉花環，還沒盛開，但花香味已經傳出來了，配上小男孩純真的笑容，以及笑容旁邊的兩個小酒窩，很是應景。

白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進來，我要了，多少錢？」

那小男孩在衣服上搓了搓自己的手，有點緊張地踱步進來了，把手上的花環輕輕放在桌子上，怕自己的手弄髒這個姐姐的手，「姐姐，您看著給吧，花是山裡採回來的，本身不要錢。」

白芸挑了挑眉毛，感嘆這孩子居然這麼誠實，便也沒多話，掏出十文準備遞給孩子。

「幹什麼呢，你快滾出去，怎麼又來了。」櫃檯內走出了個人，是掌柜的，臉色很不好，做驅趕狀，「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來了，你這樣我怎麼做生意，客人看到了還會來嗎？沒人買你的花，快走。」

小男孩嚇了一大跳，隨後又反射性地彎下腰鞠了一躬，「對不起，我這就出去。」

白芸蹙了蹙眉頭，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是我讓他進來的，橫豎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先把花買了。」

那掌柜的聽白芸這樣說，倒是沒話講了，退回到後面去了。

那小男孩微微朝白芸點了點頭，「謝謝姐姐。」

「不客氣。」白芸把錢遞給了他，眼神無意間看到小男孩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木瓶子，她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這個啊，這個是我娘做的百花水，很香。」小男孩把那個木瓶子脫了下來，同樣是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桌子上，

他的衣服很乾凈，但是有點破了，他娘怕別人嫌棄他，東西賣不出去，就讓他時不時擦一擦。

白芸眼睛一亮，顯然是來了興趣，拿起那小木瓶，輕輕打開蓋子，本來是淡淡的花香，一打開蓋子，那撲鼻的香味就出來了，還帶著淡淡的酒香，但不刺鼻。

這香味白芸聞著只覺得清新淡雅的很，完全比得過前世一些香精勾兌出來的香水，要是被人知道了，絕對是個搶手貨。

想到這裡，白芸問道：「你娘有這個手藝，怎麼不做出來賣？」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不解的問道：「這個還可以賣嗎？我娘說只是自己瞎弄的玩意兒，上不得檯面的。」

上不得檯面個球啊！這是香水高級版！

看著男孩不解的眼神，白芸扶額，這可是大有商機好嘛？這裡的人想要有香味，一般都是帶香囊的，大戶人家也要麻煩的整日熏香，

如果有了這個東西，不用點燃，還可以抹在身上，香味還自然，誰會不買啊！

白芸輕咳了一聲，「這個百花水，還有嗎？我想買。」

小男孩說，「姐姐，這個我送給你了，姐姐這樣好看，用上肯定更好看。」

白芸只覺得內心被暴擊了，捂著胸口，「姐姐要買很多。」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個耳根子軟的人，聽不得小孩說好聽的話。

小男孩一怔，隨即興奮地點了點頭，「有的！家裡還有，姐姐跟我去嗎？」

「走吧，你家在哪兒？我跟你去。」

「很快！不遠。」小男孩高興得不得了，急忙出了門，背上有半人高的小背簍，就要給白芸帶路。

白芸跟了上去，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這孩子說的不遠，可能還是挺遠的，仔細問了問，才知道是在城西的郊外，果然很遠，只是小男孩精力旺盛，不覺得遠罷了。

白芸乾脆接過他背上的小背簍，「姐姐有馬車，咱們坐馬車去，就在前面。」

兩人走到馬車前，小傢伙卻怯生生地不敢上前了，白芸上了馬車又回過頭來，想接他上來，「來吧。」

「姐姐，我就不上去了，我衣服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