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靈之死
胡嫂子在院外冷靜下來以後,又不放心裏面的大孫,她剛剛瞧見了,是個帶把的,那是她們胡家的根,於是撞著膽子蹲到窗戶里往裡看。
眼前的事情已經不是招鬼那麼簡單了,只怕那陰靈抓狂,把嬰兒傷到了那就不得了了。
白芸從袖口拿出時常備好的小黃紙人,咬了一滴舌尖血,用手在紙人上點了幾筆,靜候著時機。
那陰靈就這樣抱著嬰兒一動也不動,嬰兒的哭聲也逐漸衰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白芸咬了咬牙,知道等不了了,給宋清遞了個眼色,自己便上前去,快速把紙人貼到胡家媳婦兒的後背,說道:「宋清,快。」
宋清立馬上前,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尖細的刀子,顧不得血肉模糊,把臍帶一割,快速把嬰兒搶了過來,退到門口。
那陰靈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忽然脖子一伸,嘴張得老大,「啊」的一聲,把白芸的耳膜都要震穿了。
她眼睛一橫,就想朝白芸撲來。
「過來。」宋清著急的不行,單手抱住那嬰兒,伸出乾淨的一隻手,把白芸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白芸心臟狂跳,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面前這個男人高她許多,剛剛他那著急關切的眼神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他在擔心她,這麼危險的時刻,還敢把她護在身後。
「沒事吧?嚇到沒?」宋清低頭看著白芸,問道。
白芸愣愣地搖了搖頭,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融化,笑著說道:「我沒事,你放心。」
宋清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眼裡的柔軟,輕輕地嗯了一聲。
屋外目睹全程的胡嫂子捂著嘴,眼淚嘩啦啦地流,嘴裡罵道:「瘋了瘋了,這女人是瘋了,嫁過來的時候裝的好好的,沒想到是個瘋子,我老胡家遭了孽喔,以後可怎麼辦啊。」
聲音傳進了裡屋,白芸眼睛冷了幾分,卻又沒時間再說些什麼,因為那陰靈轉身又要撲過來。
白芸反應極快,手中又捏過一張黃紙人,擺在身前,捏著拿紙人的手,眼裡的相氣源源不斷地融進紙人里。
貼在陰靈背上的紙人手也跟著動,一下就把陰靈摁在了地上,怎麼都動不了。
白芸說,「你先把孩子抱出去給娘處理一下,她跑不出去了。」
宋清點了點頭,轉身便抱著嬰兒出去了,門外趴著看的胡嫂子立馬屁顛顛地跟了上去,此時便只有白芸和那個陰靈在屋裡。
白芸蹲下身子,看著掙扎的陰靈,嘆了口氣,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上胡家媳婦的身,她難產又是不是你搗的鬼。」
那陰靈終於不再暴怒了,而是聽著白芸的話,有點迷茫的趴在那裡。
白芸見她能聽懂,又說,「如實招來,我能送你入陰司輪迴,畢竟你奪舍了人家的身子,還差點害了一個嬰孩,這罪過說起來,你怕是入不了輪迴。」
那陰靈聽到嬰孩兩個字,才頓時有了反應,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幾個字,「我,沒有,傷害,是,我,的孩子。」
「哈?」白芸沒聽明白,那陰靈卻一直在重複。
「是,我,的,孩子,不,傷害。」
白芸又是一愣,是她的孩子,這明明就是胡家媳婦的孩子,怎麼就變成她的孩子了?可是陰靈大概率是不會撒謊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陰靈看了看自己後背的紙人,頓時明白了白芸肯定是有本事的人,忽然低下頭,求道:「你,幫幫我,幫幫我。」
「我怎麼幫你?」白芸說,「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才能幫你。」
陰靈張了張嘴,卻又發不出聲音,她求助一般看著自己的後背。
白芸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紙人是能逐漸消耗鬼氣的,但沒想到見效這麼快,除非這陰靈是剛死不久。
「我給你揭開,你保證不亂來,只管把你的事情跟我說,不然我一樣有法子讓你再死一次。」白芸說。
那陰靈眼巴巴的點了點頭,等白芸揭下那黃紙人,她才說道:「我,我就是秀靈,是胡家的兒媳婦兒。」
白芸震驚,「那你怎麼會……」死了。
「我壞了身子有八個月了明明還有一個月便可以生產,我公公,我公公不是人,他是畜生,他強迫了我,我才動了胎氣,
我只記得我沒力氣了,肚子疼的很就見到一個渾身黑的人,拿著鏈子要帶我走,我回頭看,我的孩子還在肚子里,便逃了回來,我要我的孩子出世,我不能讓它跟著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