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傷之夜
張衡胸口被劃開半指深,卻在危急關頭被張衡硬生生避開了要害。
「修鍊者?」
張衡眼睛瞪大,驚訝的看著老侯,剛剛那道血紅色的光芒,不會錯,那是修鍊者才會有的血氣之力。
「呵呵,是修鍊者,準確的來說是後天一重境界」
「少爺,還是不要再掙扎了,我知道你很努力,一直努力的想要活著,但是凡人和修鍊者之間存在巨大的差距,弱小無法選擇自己的生死,這些東西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填補的」
張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面色難看。
他沒有想到,一直一來,在自己身邊慈祥的老人,居然隱藏的如此之深。
把劍插在地上,張衡嘆口氣。
緊接著,慢慢的蹲下,然後挽起褲腿,從自己的腿上取下來一個泛著幽光的金屬護腿。
「這是什麼?」
老侯看著張衡手中的東西,雖然有所猜測,但還是問道。
張衡沒有言語,直接將金屬護腕扔在地上。
只聽得轟隆一聲,地上被砸了一個大坑。
解開負重的動作沒有停止,又是轟隆四聲響起。
而此時老侯的眼睛已經冰冷一片,褶皺的臉旁難看之極,驚怒夾急殺。
「你...你是什麼時候戴上這些的?」
老侯萬分不解,這些年,整個張家就屬自己和張衡最親近,但卻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戴的這些負重,從沒見過。
看著那四個大坑,就知道肯定不會輕鬆。
如此負重戴在身上,對自己的行動沒有絲毫的影響,甚至一路走來,面對數波殺手盜匪還能輕鬆應對,這到底.....。
越想,老侯的內心越沉重。
張衡想了一下,面無表情。
「五歲的時候吧」
「我看慣了那群人的虛偽嘴臉,也見識了一些修鍊者的強大,懂得了實力的重要性,那時候起就帶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能修鍊,也從沒有人叫我修鍊,包括你老侯」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但是你從小教導我的是安然度過,姑且算你是為了讓我不那麼累吧」
「因為不能修鍊,所以我只能如此」
「負重修鍊,只為了強大身體,每年增加二十斤,這是幾個月前換上的」
「如今可以做到佩戴兩個一百五十斤的負重護腿,兩個一百斤的負重護腕,一個三百斤的負重坎肩」
張衡好像是在介紹家常一樣,神色淡然。
「負重這麼多,卻像沒事人是的,行動自如,這麼久了,我竟然什麼都沒發現」
「這小子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老侯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甚至渾身都在發抖。
要知道,一個後天一重的修鍊者,正常情況下,也就力達一千斤而已,七百斤的東西壓在身上,走路都費勁。
何況,張衡根本不是修鍊者,凡人之軀,居然有如此力量。
而且,老侯很清楚,張衡手中的那把劍也要比自己手中長劍重得多,絕對不下於五十斤。
「怎麼會這樣...」
一時間,老侯沒有了修鍊者的絕對自信。
而張衡也沒有給老侯太多的震驚糾結時間,一道黑色的影子瞬息閃過,老侯心中一驚,揮劍阻擋。
噌的一聲,長劍被直接切開,連帶著右臂也被劈斷。
「好快」
老侯慘叫一聲,抱著斷開的胳膊。
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年。
身形瘦削挺拔,面容稚氣但已經有了些微弱的稜角,雙目含星。
已經長大了嗎?
他知道,他的任務不可能完成了,這個少年從小就與眾不同,舉一反三,除了不能修鍊,幾乎可以將張家所有少年碾壓。
但因為這是一個修鍊者的世界,所以只是因為不能修鍊,所以不被所有張家人待見。
「失算了,我失算了,張家所有人都失算了」
心中一陣悲哀,老侯嘴角蠕動,終是無話可說,緩緩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呼」
不斷的深呼吸著,張衡凝視著面前的老侯,這熟悉又陌生的面龐,神情悲傷。
倏忽間,他想起了那個十年來唯一能和自己說話的人,也是自小照顧自己的人。
「侯爺爺,你這鬍子好長啊,不刮掉多難受啊」
「哎喲,我的小少爺哎,可不敢叫侯爺爺,要是被旁人聽見,老侯就不是刮鬍子,而是掉腦袋了」
「侯爺爺,什麼是修鍊者啊?」
「少爺,叫老侯就行」
「修鍊者那可是我們天宇帝國最尊貴的人了,就算是我們張家,也就幾位大爺還有嫡傳少爺們有資格成為修鍊者」
「那我為什麼不是呢?」
「這個,聽說修鍊者不僅需要功法,還需要個人資質,不過,身在張家這樣的大家族,少爺做個富家翁也不錯,一輩子榮華富貴,老侯定保少爺安然無虞」
老侯.....
少爺.....
.......
昔日的一幕幕彷彿就在昨日,一老一少已經相伴將近十年,卻在今日全然破碎。
「唉!」
良久,一聲長嘆。
「真心也好,強裝也罷,我都認了」
「你走吧」
張衡閉上眼睛,有淚光閃動。
「什麼?」
老侯自認必死,聽到張衡的話后沒有反應過來。
「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他們追殺我的賬,日後,我自會去找他們算清楚」
「你我之間,從此...恩斷義絕,我不再是什麼少爺,也不會再叫你老侯了」
「你走吧」
張衡慢慢說完,轉過身離去,不再言語。
「少爺.....」
老侯懵在原地,老臉通紅,嘴唇哆嗦著。
「侯問多謝少爺不殺之恩」
「老侯去了」
說完,老侯深深一拜,迅速離去。
半響,老侯早已經走的無聲無影。
「原來你叫侯問啊」
「最熟悉的人,卻是最陌生的名字」
「此時又是最陌路的人」
「唉!」
慢慢將自己心中的不愉快全部慨嘆。
「身後已經無路,無戀無念」
「今後,只能不斷的前進」
「到這個世界已經將近十年,一直在張家那個烏煙瘴氣的大院子里,是該在外面看看了」
「這天有多高,地有多遠」
「我自己的人生,就從今夜,從這裡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