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郭家莊格局乃以東西南北四方位設置樓閣。中間是主屋，名中廳院，是郭家老爺和夫人的住所。東面是東陽樓，是郭家大少爺與其新婚妻子的居所。南面是南星館，是郭家三少爺的居所。北面是紅霞閣，是郭家夫人妹妹及其女兒林紅霞的居所。西面乃西月軒，是郭家二少爺的居所。在西月軒與南星館中間有兩所居地，靠近西月軒的是水雲居，目前由歐陽曉曉和藍兒居住，靠近南星館的的旁邊是飄渺閣，目前由飄飄姑娘，也就是雲兒姑娘居住。

飄渺閣早上，第一縷陽光照在窗台上的時候，雲兒已經起身了。離開飄香樓已經三個月了，雲兒已經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而飄飄娘子的日子已成過去，現在存在的是雲兒，終於恢復了自由身，雲兒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嗎？但是為什麼依然峨眉緊縮，一股憂愁總是揮之不去，不經意間從茫然的雙眸中流露出來。

「雲小姐，請更衣梳洗。」一個小丫頭捧著個臉盆進來。

「放下吧，我自己來。」雲兒走過來說。

「還是讓奴婢伺候吧」小丫頭卑微地站著。

「真的不用了，你下去吧。」「是，奴婢告退。如果雲小姐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叫喚奴婢。」「恩。」小丫頭下去了。

等到雲兒梳洗完畢的時候，藍兒來了。

「是藍兒啊，請坐。春香，看茶。」雲兒喚道。

「雲小姐，不用了。我站在這裡說就行了，我還要馬上回去呢。是這樣的，我家二小姐找你有事情要談，請雲小姐到水雲居一敘。」「好的，告訴你家二小姐，我這整理一下，就馬上過去。」雲兒回道。

藍兒得到雲小姐的應答，回去了。

水雲亭知道曉曉是女兒身，也是無意間從藍兒的口中知曉。就為了這件事情，曉曉還說了藍兒一噸。不過話說回來，藍兒心眼太直，心裡藏不住什麼話。曉曉讓藍兒保守秘密，本來就是自己失算，也怨不得別人了。另外，有件事情，雲兒一直不明白，本來曉曉如若是男兒身，讓她幫忙扮演她的未婚妻，為了阻擋婚姻困饒，倒也有些道理。只是現在識破了曉曉是女兒身份，曉曉依然讓自己這麼做，這卻是為何呢？雲兒想不通。但是依照曉曉的邏輯就是，想不通的事情不要去想，猜不透的事情也不要去猜，因為那不但累人，而且沒有意義。所以雲兒就聽從了曉曉，也就再也不問為什麼。何況曉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曉曉，她依然在那個飄香樓賣笑，哪有現在的自由呢？這段日子，幸虧有嘵嘵，她的想法、她的行為、她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驚訝，也逐漸忘記了郭南星帶給她的傷痛。有曉曉相伴，日子倒也過得快，永遠不會無聊。誰叫曉曉本來就是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精靈鬼丫頭呢？

想著想著，雲兒笑了。

「雲兒，從剛才到現在，你一個人就一直在偷偷地發笑。曉曉點點雲兒，」說，到底有什麼好的事情，直得你那麼高興，說出來，大家也樂樂，不是。「」我是一想到你是女兒身的時候，就忍不住笑了。「看看眼前這位男裝打扮的翩翩少年，誰能想到竟是女兒身呢。

「雲兒，不準說，我受傷了。」曉曉撒嬌道，指指自己的胸口，抱著雲兒。

「歐陽公子，請自重。」天啊，那個討厭鬼又來了。自從曉曉把雲兒從飄香樓贖身之後，這白一凡就天天跑到她水雲居來打擾他。這不，他剛抱了一下雲兒，這個討厭的傢伙就從地下冒出來了。

「我說白大少爺，你家是不是沒飯吃啊，三天兩頭跑這裡混吃混喝來了。」曉曉一臉不客氣回敬道。掃興，剛想親一下雲兒的臉頰呢，快要偷到了，這個傢伙卻冒出來了。

「你…雲兒，這光天化日下，你坐在一個男子的腿上，你太讓為兄失望了。」白一凡看到雲兒坐在歐陽曉曉的懷裡，一臉怒道。更氣的是，雲兒想離開曉曉身上的時候，曉曉竟然拉回雲兒，還一臉得意地看著白一凡。

「怎麼，我是雲兒的未婚夫，我想跟我未來的娘子溝通溝通感情，這也得讓白大少爺你批准不成？」笑話，你偏這樣，我就偏那樣，跟我斗，門都沒有.「白某倒不是這個意思，畢竟雲兒還未過門。人言可畏，希望歐陽少爺以雲兒的名節為重。」白一凡自知說話過分了一點，轉而圓場道。

「本少爺一向不理這些繁文縟節，人啊，活得開心一點就好。為別人活著，不就太累了嗎。李白有一句詩說的好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

「話雖沒錯，但你就不考慮一下雲兒的感受嗎？」白一凡開始激動，語氣加重。

「這一點，白兄可看錯我了。我正是因為考慮到雲兒的感受，所以我處處給她關懷，處處給她溫暖，讓大家覺得雲兒在我心中的位置很重要，誰都不敢欺負她。」說了那麼多，口都有點幹了，吃個葡萄吧。曉曉隨手摘了個葡萄，藍兒慧心，接手剝了，送到曉曉的嘴裡。這一幕讓白一凡看到了，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認為曉曉果真跟南星一樣風流花心。

「是嗎？我看你，分明是想享受齊人之樂」呵呵，有意思，白一凡的臉變青了。這個男人的心思藏不住，稍微刺激一下，就沉不氣了。這麼單純，心眼直的人是做不了這種事情的。那麼雲兒和南星難成情侶，其中攪局的人是另有他人嘍。看來我得轉移目標，重新設局了。不過眼前這個傢伙太有趣，也太迂腐了一點，不逗逗他，不是我曉曉的作風啊。

「哦？這也不奇怪不是嗎？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何況我歐陽家財大氣粗，娶個三個、四個，有什麼關係呢？關鍵她們呢開心，而我也開心，大家都開心，有什麼不好呢？再說我歐陽雖然風流，但決不下流，勉強女人的事情是從來不做的，我也從不讓愛我的女人流淚傷心，不信的話，你問一下雲兒，要不，問一下，藍兒，她們中只要誰說我傷害了她們的話，我歐陽就在這裡任憑你白大少爺處置。」藍兒是至死效忠於我的，雲兒嗎？還需要調教調教，目前她還是無法放開自己。

「雲兒，你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你還想把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嗎？」白一凡聽了曉曉的話，臉色更差。

「白大哥，你的好意，雲兒心領了。只是歐陽少爺對雲兒真的很好。」白大哥，原諒雲兒，我不能告訴你歐陽少爺其實是女兒身，這是雲兒答應曉曉的，不能食言，還望白大哥見諒。

「雲兒你不能因為以前的事情，就這樣對待自己啊。你值得更好的人來匹配，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一個家，那麼就由白大哥來照顧你一輩子。」白一凡看著雲兒如此委曲求全，心裡真不是滋味，心下決定，就算拼上我白一凡的終身幸福，我也不讓雲兒受此委屈。

「我說呢？你那麼看我不順眼，又是擔心雲兒什麼的，搞了半天，原來是你白大少爺也想娶雲兒啊。早說啊，如果當初當面跟我提出決戰的話，我會答應跟你公平競爭的。可是現在你晚了，沒有機會了，雲兒既然收下了歐陽家的祖傳兒媳的通靈玉佩，那麼就是我的人了。另外，閣下說話注意點，什麼叫做雲兒值得更好的人來匹配，那個人是你嗎？要知道，雲兒現在的身份，可是我歐陽家未來二少奶奶的身份。」沒必要如此踩踏我來提高自己嗎？白一凡，你個傻瓜，正因為你這個樣子，當初才會有誤解產生的。

古代的人怎麼那麼愚笨呢？考慮問題從來不分析一下，就直接下結論，難怪會出那麼多陰差陽錯的事情了。從我曉曉的觀察來看，白一凡啊白一凡，你對雲兒只有兄妹之情，無兒女之情，卻為了所謂的正義，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還以為對別人是多大的恩賜。我歐陽曉曉最討厭這種人，不但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古代的人啊，沒有辦法，總沒有現代的人有遠見呢。嘿，我看呢，有人要倒大霉了。

「那麼我呢，白一凡，你將我置之何處？你要我相信你，相信你們。我也一直說服自己，相信你們是清白的，可是現在我自己親耳聽到，你自己親口所說。白一凡，你說，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這個，你白家的龍鳳呈祥還給你。」水雲亭旁一名綠衣女子將手中的玉佩擲向白一凡，淹面哭泣著跑開了。

歐陽曉曉暗自納悶，她是誰？這齣戲的主角郭南星沒有到，卻來了一個不相識的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再次看過去的時候，曉曉發現那名女子旁邊的丫頭，竟然是春香。

「白大哥，你快去追啊，晚了，就來不及了，你們是經過多少磨難才在一起的，可不能因為這樣就毀了啊。快去啊。」雲兒催促道。老天啊，千萬不要再出什麼茬子了，如果因為我，害得他們分開的話，雲兒真是萬死也難逃其疚了。

白一凡聽了雲兒的話，追了出去。一旁的雲兒卻依然很擔心，歐陽曉曉看著，不忍心，在旁寬慰道：「雲兒，不用擔心，他們會沒事的。」曉曉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反而讓雲兒更加擔心。倒是藍兒看到二小姐這個樣子，放心多了，拉著雲兒坐下，叫她吃點心，喝茶點，可是雲兒又怎麼能安心呢。這下子連藍兒都用責怪的眼光看曉曉了，沒有辦法，誰叫她說話過頭了，逼得那個傻瓜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嘿，現在只能自己設下的局面，自己收拾了。希望這一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南星館「三少爺，水雲居的藍兒來過了。」

「哦，有什麼事情嗎？」

「喏，留了一封信，沒說什麼。」

「知道了，把信放在桌上，我等會看，先下去吧。」

「是」

飄渺閣「雲小姐，藍兒來過了，見你不在，就回去了。」

「是不是二小姐有消息了？」

「奴婢不知，不過。藍兒留了一封信。」

「在那兒。」

「喏，就在桌上。」

「知道了，下去吧」

郭家花園「二小姐，你這葫蘆里賣得什麼葯啊，我怎麼看不明白啊。」今天二小姐莫名其妙地寫了兩封信，又讓自己送到三少爺和雲姑娘那裡，還說有什麼好戲可以看，現在都三更天了，哪裡有什麼好戲啊，自己蹲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遭受蚊蟲盯咬，這根本就是活受罪嗎？

「噓，笨蛋，曉曉掩住藍兒的嘴，」來了。「有腳步聲正從不遠處傳來。

「是你？」一看到雲兒出現，郭南星心裡有了底。

「是你？」

「是他們，二小姐，你設局讓他們………」藍兒看到三少爺和雲小姐的碰面，明白了二小姐的用意。

「噓，輕點，被聽見了，就前功盡棄了。」曉曉饒有興趣地看著事態發展狀況。

南星哥哥怎麼會在這裡？氣氛變得好尷尬。越來越緊張了，怎麼辦？二小姐怎麼還沒來呢？也不知道白大哥和李姐姐怎麼樣了，是和好了呢？還是分手了。在一轉眼間，雲兒思緒萬千。同樣的問題也盤旋在郭南星的腦海里。

「二小姐，他們都不講話，害我緊張兮兮的。」藍兒擔憂地望著他們。

「靜觀其變。」曉曉心裡也沒有底了，只能對藍兒這麼說。這郭南星，怎麼回事？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真是的，那她的一片苦心豈不赴諸東流了嗎？快點開口啊。笨蛋，雲兒都快要走了。

「呃……雲兒。」望著即將遠去的背影，郭南星忍不住開口喚道。

「南星哥哥，有事嗎？」雲兒轉過身來，低聲道。

「這個，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二哥對你好嗎？」雖然問不出口，但還是問了。

「恩，還好。二哥對我也很好。」雲而咬著唇角回道。是說曉曉吧。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天色已很晚了，我要回去了，雲兒也回去吧，從此多保重。」只要雲兒幸福，二哥開心，我就滿足了。針對過去發生的一切，郭南星也釋然了。

「恩，呃…」

「雲兒，還有什麼事嗎？」郭南星看到雲兒支支吾吾的，問道。

「沒，沒什麼…那，南星哥哥也多保重。」雲兒準備離開。

「兩個笨蛋，究竟在搞什麼鬼啊？」我怎麼越看越看糊塗了？再這麼下去，就完蛋了。不行，看來，我得出馬了。歐陽曉曉忍不住從叢木中出走了出來，藍兒尾隨其後。

「歐陽公子，藍兒，你們怎麼在這裡。」雲兒看者他們，奇怪道。

「雲兒，在這個小子面前，就不用這樣叫喚了。你還怕誤解不夠多啊。南星知道我是女兒身。算了，我跟你們說白了吧，本來我設局是想讓你們把彼此間的誤會消除的，想不到差點還倒幫忙。怎麼你們的腦筋就那麼直，不會稍微地轉一下。」曉曉都被他們氣死了。

「現在你們兩個都不用開口，我來問，你們答。雲兒先來。雲兒，現在你必須老實地告訴我，你愛你西月哥哥嗎？你要嫁給郭西月嗎？」他必須要讓郭南星知道一個關鍵的答案。

「曉兒，你怎麼會這麼問，你明知道我心裡只有一個人。我初次遇見那個人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他跑過來，對我笑著，問我疼不疼，還撕下自己的一塊衣襟，溫柔地幫我包裹。從此這份溫柔就留在了我的記憶里，我的心裡充滿的全是他的影子。就算他負了我，但我從來就沒有忘記他，我的心裡怎麼可能還會容得下別人呢？」雲兒幸福地笑著，緩緩地說著。

「那為什麼當初林表妹問你時候，你說自己喜歡二哥呢，而且我也問了二哥，二哥說你才貌雙全，是個難得的女子。」郭南星問道。

「我是喜歡二哥，可是那只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二哥也是，他也只當我是妹妹，這個，白大哥都知道啊。反倒是南星哥哥你，喜歡上別人，拋棄了雲兒。」「我是因為你和二哥……，所以才……」郭南星說話開始語無倫次，這個信息對他而言，衝擊力太強了，在一瞬間，他無法消化。想起過去自己怎麼對待雲兒的，他也無法面對。

「算了，後面的都不用說了。就讓我歐陽曉曉來告訴你吧，雲兒。你的南星哥哥以為你喜歡上他的二哥，而他的二哥呢，也喜歡你。所以他當善行者，為了成全你們，同時為了證明自己對雲兒已無感情，讓二哥放心去追雲兒，自己找了個女人來演一場戲。讓大家都認為郭南星恢復了以前的風流花心，造成白一凡的誤解。後來白一凡就充當護花使者，完全地隔離了你郭南星與雲兒，這就造成了另一個誤會。就是白家那個傻瓜與李家莊大小姐的誤會。」

「南星哥哥，曉曉說的是真的嗎？」

面對哭泣的雲兒，南星心裡洶湧澎湃，感激的是所有的誤會都清除了，可是，自己當初那麼對待雲兒，雲兒還能原諒自己嗎？

看出郭南星的疑慮，嘵嘵開口道：「雲兒，現在誤會已消，你該知道，男人有時候是多麼地自以為是，所以這個男人竟然愛你，但卻不了解你。所以，甩了這個，敢天啊，我幫你找個更好的，就象那個白傻瓜，雖然有時候笨了一點，但要是你嫁給他，以後的日子肯定幸福美滿。我看，就他了。」

「二小姐，你就不要再火上加油了，你看，三少爺都那麼自責了，你怎麼忍心還棒打鴛鴦啊。」

「看看他以前是怎麼對雲兒的，現在是活該倒霉。雲兒，別理他，讓他後悔去吧，咱么走吧」我可沒那麼好心，憑雲兒的個性，說不定老早就原諒這個臭小子了，但是我幫了那麼大一個忙，不讓我使壞一下，怎麼說都不像我曉曉的作風啊。

「等一下」呵呵，郭南星啊郭南星，你急了吧。

「雲兒，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實是這樣的。我一心以為……所以，希望雲兒……你……肯原諒我嗎？」郭南星心慌了。

「南星哥哥，我從來就沒有責怪過你。我一直在等，等你回頭，回到我身邊。」

「雲兒」郭南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失而復得，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只是現在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感激上蒼。

「太好了，二小姐，太好了。」藍兒在一旁哭道。

「是，事情結束了，我們也該退場了。」

我早知道會這個樣子的，一點兒都不好玩，稍微也製造一點曲折嗎？歐陽曉曉無力地想著。想想身邊的蚊蟲還真夠多的，想必沉浸在幸福當中的那對人是不會覺得的。也不知道那兩個人要抱到什麼時候，我可要睡覺去了，這個事情是圓滿了，也該想想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怎麼處理才好呢？。回去的路上，曉曉的腦袋瓜可一點也沒有空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