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真)補充女主人設,64章后可看
何子明(林少傑舍友)聽到開門聲,扭過頭看了出去。
「你昨晚沒回來,出去住了?」
林少傑拿著早餐抬頭回應道:「要不要來點?」
看著簡單卻不樸素的二人間,還有床鋪上的何子明,這些在夢中從未出現過,看樣子,那只是一個夢。
林少傑嘲笑著自己早晨的多愁善感,人生已經邁入了新的階段,從此以後,他就是個男人了。
至於說什麼婚前禁止那啥的行為?
誰說的,反正不是我。
那種事情誰敢保證,特別是男人的那張嘴,嘴不可信了。
這點,作為過來人的林少傑深信不疑。
「你小子!」
艱難從床上爬起來的何子明穿好衣服,樂呵呵的捧著早餐吃起來。
「昨晚你和蘇真出去住了?感覺你今天很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一個鼻子兩隻眼。」
林少傑自嘲道:「我和蘇真出去住?又是聽誰說的?」
「還聽誰說的?你不看論壇呀,你和蘇真一起出門吃宵夜,還雙宿雙飛,這麼大的新聞你不知道?」
掏出水果手機的何子明嘚瑟的說著。
內網的八卦版塊果然是人氣之地,那張林少傑和蘇真陪著隊友們,在燒烤攤前一起聊天時的模樣被拍的清楚。
拍照者挺會找角度的,隊友們只露了邊角,整個構圖中只有林少傑和蘇真兩人。
加上之後的二人攜手同行,美是挺美的,但兩人最終的落點居然是xx酒店,加上時間點,明顯的夜不歸宿。
而且看評論,明顯有人在帶節奏。
「你們別傻了好么?整天說人家蘇真這個那個,難道你們就不知道,林少傑這個小白臉為什麼死乞白賴的湊上去,人家蘇真可是富二代好么?長的又漂亮,換做你你願不願意?」
「富二代也出去做那啥么?」
「有證據么?早就說了第一次的那個不是她,第二次是人家父親去看女兒,就住那個酒店,你們總是見風就是雨。」
「誰說富二代不會出去那啥了,希爾頓聽說過么?再說了,有錢人家多了去,千萬富翁和億萬富豪能是一個級別么?」
「不管是不是,對我等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真要是這樣,我們是不是誤會蘇大女神了。」
「如此說來,林少傑軟飯硬吃么?」
「錯億的感覺,如果在女神最低落的時候,我是不是也可以拿下美人。」
「樓上的你清醒點好么?雖然我不太相信林少傑是那樣的人,但人家有顏值有球技,找個二代也是正常的好么?」
「樓上肯定是林少傑的狗腿子。」
「滾,本小姐家裡多少也是薄有資產,若不是有自知之明,早就想拿下林狗子好么?富二代除了錢還有什麼了不起的,當然蘇大小姐顏值還是很能打的。」
明顯被人帶節奏的言論,還是因為林少傑近期帶領球隊取得的連續勝利,留下了好的路人緣。
加上女同學的戰鬥力比較強悍,林少傑在球場上玉樹臨風的形象又比較正面,這才沒有被帶偏。
但不少人回過頭才發現,蘇真居然不是什麼綠茶之類的,人家還是個二代目。
那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又一次浮現上來。
抬頭看著何子明一副死了親人的表情,估計他也在哀嘆不已吧!
「小林子,難怪你不要我包養你,感情你早就被人包養了。」
「滾!」
......
兩個人吃過早飯出門,一個準備去教室上課,一個準備去球館訓練。
順路的途中,何子明還在為林少傑早上「吃草」感到可惜。
「你說你這都過的什麼日子?一大早吃白水煮雞肉,連鹽都捨不得放,那是人吃的么?」
「沒辦法,謝教練說現在不是貪圖口腹之慾的時候,趁著年青身體好,要把底子打牢,以後有的是享受的機會。」
謝政和自從發現林少傑是可造之才后,就告訴他,成為職業球員,第一要做的是能吃能睡。
「吃」不是什麼東西都吃,相反是要管得住嘴,會吃而不亂吃。
運動員餐,少油少鹽,入口無味。飲食上的突然改變會讓胃部感到不適,林少傑一開始也很難堅持,但是一想到高考後的那段時光。
林少傑再也不想經歷把命運放在別人手上的日子,咬咬牙也就吃下去了,每一次進餐的時候,林少傑都會告訴自己,這只是例行公事,例行公事,例行......
純粹就是騙騙嘴,騙騙胃,堅持一段時間,好像也就適應了。
這樣的時光還要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下去,偶爾才有放縱的機會,很多人是堅持不下去的。
就像那群踢球的白斬雞,他們的技藝也許達到了職業水準,但是在吃上,肯定達不到職業水平。
「睡」不是昏天黑地的睡,而是能夠儘快的讓自己進入深度睡眠,只有這樣才能讓身體最大程度在睡眠中得到恢復。
畢竟運動員會入住不同類型的賓館、酒店,客場比賽很多時候都在路上趕時間,你如果休息不好,怎麼可能上場打比賽。
或者是中場休息的時候,嘈雜的環境讓大部分人做不到小憩一會兒,但有些人真可以做到外面雷聲震天響,他卻安然入睡的程度。
簡而言之,一個能「吃」能「睡」的人,才能打好運動的底子。
吃不下,睡不著,這個人的運動生命會很短暫,甚至短到連巔峰期都沒有進入就退出這場競爭。
有時候林少傑也在尋思,自己真要這樣下去么?
畢竟籃球從來不是生活的全部,可是早晨在酒店的房間醒來,看著樓下行色匆匆,忙碌一生的人們。
林少傑覺得,真要是那樣的生活自己怕是不能接受的。
從事這樣運動好歹偶爾也能開葷,不要說成為小巨人,哪怕就是太空易這樣的,撐死打到四十歲,說不定三十來歲就能財務自由,下半輩子生活也不愁。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選擇既定了,那就就應該全心全意的對待他,哪怕因此裹上苦行僧的生活。
再說了,連這點苦都吃不了,怎麼能守得住蘇真的美貌。
75我說話你聽見了么
就在二人剛拐入小路,準備分道揚鑣的時候。
「林少傑!」
兩人不禁有些皺眉。
突然響起的喊聲中絕不是粉絲見到偶像時的驚訝,相反,聲音中帶著咬牙切齒的痛恨,林少傑與何子明都能聽得出。
轉頭望去,一個穿著時尚,新潮,油頭粉面的男子。
在他身後不遠處,兩個人正蹲在地上抽煙,此時看到林少傑的出現,面色不善的在地上按滅了香煙,起身走到那人身旁。
三個人就這樣近乎並排的站在兩人身前。
「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想幹什麼?」
何子明義氣的說道,當仁不讓的擋在林少傑身前。
林少傑看的想笑,又覺得有那麼一點小感動。
明明比自己矮小的身材,此時還衝在前頭。
魔都男人怎麼了,這不也算個模子么!
這麼一夥兒人明顯的來者不善,可是這樣的景象,為何如此的熟悉。
「沒你事。」
張揚身後體型健碩的胖子一把推開何子明,前者邁著步子就跨了過來。
何子明那個小暴脾氣怎麼能忍得了,更何況是被人推開。
踉蹌了一下,起身就想衝出去。
剛到林少傑身邊,卻被林少傑伸出的手攔下來了。
「呆在這兒別動,等我一小會兒。」
看著林少傑安靜的眼神,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他,何子明本來激動的心居然平靜下來。
「好,我就呆在這兒。」
何子明曾經聽說過,人,有時也是會發光的。
他也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但哪怕過了許多年,他都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個小樹林的午後,那個瘦高的男人。
等到林少傑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他面前。
陽光從頭頂上透過枝丫灑下來,落在林少傑的身上,染出一道光暈。
背光的他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
「怎麼,就這還要靠你朋友出頭?」
張揚充滿不屑的語氣對著林少傑噴了出來。
自己憋了一口氣,大清早的趕到學校,又打電話託人找了兩個KTV幫閑的,這才有了些底氣。
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再這麼下去自己都快堅持不住了。
好在林少傑還算有點樣子,不至於「從此君王不早朝」,依舊是趕到了籃球館。
只是沒想到林少傑居然不是一個人,幸好自己也叫來了人,人數佔優。
「今兒過來,就是想認識認識你,就你叫做林少傑,是吧?」
小樹林前的步行道不過一米來寬,本還有些嘈雜的空間,此時寧靜的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有事?」
林少傑有些神遊天外,先前只是覺得眼熟的一切,終於被他想起。
這不就是夢中發生的么?
只是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甚至連人都不同。
但極度相似。
「以後離蘇真遠一點,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張揚吐著煙圈,煩躁的說道。
論家世,自己遠超對手,論樣貌,自己更是不差。
可就是這麼只會打籃球的傻大個,居然擋在自己前面,搶走了蘇真。
自己連手都沒有碰一下,他們已經摟摟抱抱,甚至昨晚......昨晚的事情都不敢想象,越想心越痛。
每一次想到這兒,張揚都恨不得剁了眼前這小子的手。
當然,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武力值想要干這件事,估計是實現不了。
但現在是法治社會,個人武力值算什麼,能比得上長槍大炮么?
滿清那麼多的武林高手,也擋不住船堅炮利,更不要說林少傑這個花架子了。
好漢難敵四手,何況他林某人算「好漢」么?
吐出最後一口煙圈,張揚將手中的煙蒂彈了出去,直奔林少傑的臉龐。
林少傑眼睛都不帶眨的,看似奔著自己來的煙頭帶著火星,在真實之眼下無所遁形,拋物的軌跡顯示不會擊中自己。
果然,帶著火星的煙蒂從臉頰旁劃過,落地地上的小水窪,發出「滋啦」一聲。
熄滅了!
張揚哪兒知道這些,還以為自己百試不爽的手段這次失手彈歪了。
於是伸著手指,指著林少傑的臉說道。
「你是江北東通縣來的,對吧?」
籃球館外的小樹林挺大,張揚選擇的位置更是偏安一隅,無人打擾。
加上身後跟著的「哼哈二將,」猛一看好像很有氣勢,但林少傑依舊只是瞟了對方一眼,沒有做聲。
感覺不過癮的張揚走到林少傑面前,兩人隔著不超過三十厘米的距離。
自我感覺良好的張揚,微微昂著頭,不得不仰視面前高出他不少的林少傑。
張揚這才想起,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學生起碼一米九的個頭,在籃球場上看不出來,但是真站在自己面前,遠比當年號稱校草的自己高出大半個頭。
陽光透過乾枯的枝丫,那斑駁的光影拓印在張揚的身上,一片一片,像極了斑馬。
看著這一切的林少傑有些想笑,嘴角更是彎出一道曲線。
「你這樣的學生其實我見多了,在小地方的時候確實挺厲害的,但也只是矮子里的將軍,沒見過什麼市面,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和你說件事,就一件。」
語氣本有些平淡的張揚突然變得惡聲惡氣,那手更是突然伸出來,在林少傑的胸口錘了錘。
林少傑的胸口被打的發出「咚」「咚」的悶響聲,他像是有些被嚇懵了一樣沒有反應的過來,被打的倒退了一步。
張揚更是手疾眼快的,緊接著一把揪住林少傑胸口的外套,將拉鏈合著衣服捏在一起。
對方休息好了,自己可是心神俱疲,這口氣怎麼樣都要出了。
身後跟著的「哼哈二將」更是緊跟過來,眼神「兇狠」的盯著林少傑,生怕林少傑反抗傷著張揚。
閉上眼睛,看似毫無反抗的林少傑手腕一翻,擋住了想要衝上來的何子明。
他現在只是在找尋那個清晨時分,在夢中的那個「自己,」找尋那種被人侮辱時的憤怒與火焰。
有些模糊的畫面曾經錯過了,或許,能讓自己再次想起來。
「以後,你他麻的離蘇真遠點,聽見了么?」
無人關注的角落,張揚的惡念彷彿被放大一般。
抓著林少傑衣服的手更是用力的握著,一松一緊,一前一後的拉扯著林少傑。
高瘦的林少傑彷彿是狂風暴雨中的小船,隨浪飄搖。
他既沒有過激的表現,也沒有反抗的舉動,好像任人宰割的羔羊。
只是很可惜,內心中水波不驚的林少傑,並未找到那種感覺,這點動作隔靴撓癢一般,絲毫引不起自己的怒火。
好一會兒林少傑才睜開眼,餘光處,籃球館的大門口正有個攝像頭對著這裡。
先前還故作兇狠的哼哈二將,一臉的冷峻站在張揚的身後,默不作聲。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么?給我一個回應好么?Boy?」
76原來還是你
張揚兇狠的眼神伴隨另一隻手,想要輕輕的拍打林少傑的臉頰,卻被林少傑扭頭躲開。
林少傑相對平靜的心態,瞬間被這憤怒的火焰壓了下去,那種自下而上的氣血沖入頭頂。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
「怎麼,不服氣?不吭聲?裝酷耍帥,是么?」
張揚用力的推了一把,林少傑高瘦的身軀好似吃不住力,踉蹌的再次退後,連帶著何子明也被拉著退了兩步。
被推進了樹林里林少傑,感受著腳下枯黃的草坪。
頭頂高聳的樹榦擋住了那攝像頭的視線。
「話我只說一次,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過了。實話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一個學生,在學校你不行,到了社會你更不行,想打你就打你。」
說完,張揚氣勢恢宏的一腳蹬地,凌空躍起,朝著樹林里的林少傑就踢了過來。
看那兇狠的模樣以及躍起的高度,明顯是練過的。
迅捷的動作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了,旁觀者看了都要忍不住鼓掌,贊一聲「好身手。」
可是......
閉上雙眼的林少傑小聲的念叨了一句:「原來還是你?」
夢中的有些事情,真實的發生了,只是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但事情還是那個事情,林少傑感覺自己彷彿走在一條命運的分叉線上。
自此以後,天地大不同。
「啪!」
凌空側踢過來那一腳卻被林少傑單手抓住。
看似瘦弱的胳膊下,又有誰能知道,林少傑是個力拔山兮的巨力怪呢?
張揚的面孔從震驚到通紅,不是羞澀,而是小腿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松......鬆開。」
說著,扭過頭對著跟來的哼哈二將喊道。
「給我打他。」
或許在張揚看來,人多勢眾,林少傑這個體育生怎麼都不可能打的過孔有武力的二人。
哼哈二將一看情形不對,連忙跑過來。
哪想林少傑手上突然發力,另一隻手像是練太極的推手一般,頂著張揚的胸口就推了出去。
張揚整個人在空中被橫了過來,一下摔入兩個衝過來的漢子身上。
被砸的七葷八素的兩人躺在地上,搖了搖頭想要擺脫那種眩暈。
張揚更是面如土色,想要站起來,但是先前被抓住的那一隻腳完全用不上力,低頭看去,五條青黑的指印彷彿刻在腿上。
撐地起身的手更是被林少傑一腳踩住,陷入枯草泥濘之中無法掙脫。
「你......是在教我做事?」
張揚感覺手裡的一陣無力,作為跆拳道高手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練腿練多了,手上有種乏力感。
「你找死?」
掙脫不出的張揚氣急敗壞,靠著撐地的那支手臂,原地彈起就是一腳高掃腿,目標直奔半蹲著的林少傑的頭顱。
這一下若是踢實了,對方不想鬆手也得松。
何子明在身後看的分明,張揚的起腳雖然有些彆扭,但這一腳可見功力,只可惜......
帥不過三秒。
林少傑松腿,泄力,然後原地一個直踹。
平平無奇的一腳自下而上,從後向前,腳後跟像是一個錐子直戳戳的踹進張揚的小腹。
發力迅速、簡潔。
「啊!」
後者發出殺雞一樣刺耳的尖叫,瞬間飛出去一米多的距離,倒在石子鋪成的小道上蜷縮起來。
此時的張揚感覺腸子都要斷了,雖然他也清楚腸子沒有神經,可是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扭成一團,下一秒就要見上帝。
這一瞬間的巨變,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兩三秒,快到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本來是一出標準的惡霸欺壓良善的戲碼,誰曾想扮豬吃虎的竟是這個看起來高瘦的學生。
這個時候的眾人只想問一句,你不是籃球特招生么?什麼時候換到武術系去了。
「你是在教我做事???」
體型壯碩的幫閑眼看著林少傑蹲下來,掰過張揚的俊臉,說著同樣的話,然後輕輕的揮著手,拍打著那張俊臉。
幫閑剛站起來,就看到林少傑一手按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張揚,一邊回過頭平靜的看著自己:「對了,你叫什麼?」
「劉......劉能。」
「沒你事了。」
看著林少傑轉過身去露出後腦勺,劉能感覺自己只要衝過去對著他踹一腳,肯定就能救出張揚,可是......
太平靜了,林少傑表現出的一切不像是一個學生,反倒是像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
叫劉能的幫閑永遠也想不到,此時的林少傑快要分成兩個人。
一個在處理眼前的突髮狀況,一個在追尋夢中的那點殘餘記憶。
真實之眼效果全開,眼前的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啪」「啪」「啪」的幾聲脆響敲打在那張看著還算不錯的臉龐上,如同洪鐘一般在張揚的腦海里炸響。
「我......我被人打臉了。」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當面扇巴掌,雖然不重,但侮辱性極強。
「你是來和我談蘇真的事么?」
張揚彷彿沒有聽到,眼神冰冷而兇狠的看著林少傑:「你記得你做的一切,我會讓你在這個學校呆不下去的,我,張揚,說到做到。」
「是么?」
林少傑鬆開張揚的衣領。
曾經像是翩翩濁世公子一樣出現在林少傑面前他,此時身上沾滿了草屑,衣服也皺巴的不能看,散亂的頭髮配上毒蛇一樣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反派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首先提醒你一句,請叫我『Man,』而不是『Boy。』酒店裡的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對吧?」
林少傑半蹲在張揚的面前,看著那張面目猙獰的臉孔,低沉著嗓音說道。
「還有,校園論壇里的照片誰找人發的,誰在學校里傳的那些謠言,我不想說第二次,你不過是個垃圾,想要抱得美人歸,請你像個男人堂堂正正的去追求,別像個小人一樣,在背地裡使陰招。」
明明太陽升起,驅走了晨間的寒霧,可是張揚卻心如死灰,第一反應更是「他怎麼知道的?」
「你是在想我怎麼知道的么?」
又是幾個巴掌,「啪啪」作響,打的張揚毫無反應,
「你差點毀了一個女孩一生的清譽,我這算是替她送你的。」
在他身身後的「哼哈二將」想要起身,卻被林少傑回首時兇狠的眼神鎮住。
「助紂為虐,站好了別動。」
77正經人誰寫日記
「助紂為虐,站好了別動。」
林少傑的聲音真的挺不錯,還有磁性,但是落在兩個幫閑的人的耳朵里,卻是那樣的平靜,靜的像是不可觸摸的心靈深處。
此時的林少傑氣場太強了,他們幾乎無力反抗。
林少傑的這句話,彷彿要將最近這段時間蘇真遇到的煩心事都吐出來,繼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挺損的呀?」
張揚原本囂張、惡毒的眼神,像是一個受驚待宰的牲畜,有些不知所措。
起身的林少傑看了看眼前愣住的眾人,並且伸手從張揚的口袋裡拿出手機。
真實之眼下,每一個觸及心靈的問題,都讓張揚心靈被揭露。
「密碼多少?」
「我不會告訴你的。」
死鴨子嘴硬的張揚心裡默念一遍密碼,這是他的常用密碼,只有親近之人才知曉,林少傑哪裡可能知道。
可是轉眼間,就發現手機被林少傑解開。
張揚心如死灰:「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手機還給我。」
「證據挺全的呀?」
林少傑看著一個個與人交流的聊天信息被儲存在手機里,「咔嚓」「咔嚓」的拿自己的手機拍起來,一個個證據全部被自己抓出來。
「嚯!你挺能聊馬蚤的呀,『想你的液。』」
林少傑樂呵呵的說道:「這個『安妮』又是哪位?還有這個『楚楚?』
喲,這個厲害了,你也有個二叔呀,我也是,不過我二叔不是個東西,混蛋一個,你這二叔......一丘之貉......」
本來還感到羞愧的張揚,在林少傑的胯下只是難堪,被人抓住猥瑣秘密后的難堪,一開始還想著回去后怎麼收拾對方。
走法律途徑也好,還是私下找人收拾他,順便把林少傑趕出校園。
總之有多大的手段使多大的手段,可是當「二叔」這個字眼出現在張揚的耳朵里。
他的魂都快要嚇出來。
「手機給我!」
「你還想拿么?」
「啪!」
林少傑這一次,巴掌可是重重的打在了張揚的臉上,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哼哈二將」聽的都覺得臉疼,可是張揚恍若未覺,掙扎著起身要和林少傑拚命。
為的,只是拿回那個手機。
可他哪裡是林少傑的對手。
站起來的林少傑一腳踹出,張揚的胸腹之間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張揚倒在地上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等到他起身的時候,早就不見了林少傑的人影。
「人吶,事大了!」
張揚忍著劇痛,對著兩人說道:「兄弟,手機借我。」
兩個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拿出老式的諾基亞遞給了張揚。
張揚滿腦子的漿糊,怎麼都想不起來父親的手機號。
「艹!」
智能機越用越煞筆了,關鍵時刻死活想不出來父親的手機號碼了,至於其他人的,怎麼可能讓張大少記住。
......
「帥,太帥了,真的,只恨我沒有錄下來,你那兩腳真的太帥了。」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何子明還在不停的念叨,好像這一切都是他乾的一樣,比林少傑這個當事人還激動。
「對了,他們不會去找學校老師吧?那小子一看就是混社會的,不是個好人。」
「放心,沒事的。」
林少傑安撫著舍友。
事情完結了,夢中的一個心結算是被解開了。
走在路上,一切變得真實可靠起來。
夢中的一切好像都隨風而散,就像那歲月的青藤上,總會糾纏著一道道傷痕,伴隨著歡聲笑語,構成一道道難以忘懷的記憶......
「唉!真的,我感覺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確實不一樣了。」
「別瞎想了,我還是我,只是我昨晚沒住宿舍而已。」
「那你和蘇真有沒有那個?」
「不告訴你!」
「說說唄!」
「上課去吧,我還要訓練呢!順便今天的事情也要收個尾。」
眼瞅著林少傑漸行漸遠,消失在轉彎處,何子明總覺得舍友彷彿重獲新生一般,渾身都在發光。
......
昨晚本想和林少傑聊些事的謝政和,早上看到「愛徒」有些「姍姍來遲,」雖然比往常的時間稍微晚了一些,衣服也皺褶了一些,但依舊是第一個到的。
「怎麼了?」
看著林少傑面色凝重,謝政和趕忙問道。校內論壇上的一些消息他也是有所耳聞,愛徒夜不歸宿的事情可大可小。
看在他「正常上班打卡」的份上,也就饒他一回。
誰還沒有年輕過,全隊上下也就這小子最乖,偶爾給他開開葷,也是人之常情。
「教練,我和蘇真在一起,有些人看不過眼,找我的麻煩。」
「是么?還有人找你的麻煩?」
謝政和不爽利的說道。
「剛才發生了點爭執,這倒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在對方的手機里發現了這個。」
林少傑把手機遞出去,謝政和不明所以的看了看。
「找我麻煩的人叫張揚,應該就是張天明的兒子,他所說的二叔應該就是......」
一開始還不怎麼注意,但是很快,看著那個標註著「二叔」名字的信息,謝政和的臉色同樣的凝重。
江南歷來是經濟大省,私營經濟繁榮,但是如果真如手機里說的那樣,這是要在系統里掀起巨浪。
「這事也不是我能參與的,所以我還是把他交給您看看。」
林少傑知道,謝教練從來不是一個什麼普通百姓,這點從他為自己出頭,把高考分數的事情解決就能看得出來,越是體制內的,越能明白他的能量。
「接下來也沒什麼大的比賽,除了學校籃球館,你也別亂跑,等張晨的消息,真要是入選了,你的身份就不一般了,這種事情也就無所謂了。
現在,你就安心留在學校訓練,主場的比賽你參加,客場的暫時放棄,反正我們穩穩的預賽第一。」
「恩!」
林少傑點了點頭,雖然不清楚事情有多嚴重,但是看著那上面的數字還有一些詳實的信息就知道,事情小不了。
如此說來,這個叫做張揚的男人還是挺有本事的,肯定是家裡重點培養的對象。
誰都不會想到,那個二叔不和他張揚的父親直接對話,反而都是和他這個侄兒交流,通過他這個第三人傳話。
只是很可惜,張揚習慣在手機里存信息,寫日記。
正經人誰寫日記?
你寫么?
反正林少傑不寫。
本還想著通過那個攝像頭拍攝的畫面搞事情,留對方的把柄,現在看來不用了。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
......
78
蘇真醒來的時候房間里空無一人,好在西式的早餐沒什麼介意的地方,腹中空空,吃了個雞蛋和牛奶,總算緩過來。
看著昨晚凌亂的衣衫被擺放好,行動時的略微不適讓她既是幸福甜蜜,又有些失落。
人生好像到達了新的階段,自己這麼不珍重,怕是容易被人輕賤了,再看看林少傑臨走時留下的便條,這心思也越發的亂了起來。
每個女生在這個時候,怕都會胡思亂想吧!
昨晚的自己到低瘋沒瘋,蘇真清楚的很,借著酒意就把所有的事情給辦了。
可完事之後呢?
男女朋友該如何相處?
父親是否會接受這樣的對象?
母親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好多問題紛亂的湧上蘇真的心頭。
她昨晚表現的再鎮定,依舊還是個不經人事的女孩。
好在臨近中午,林少傑匆匆趕了回來,還帶著自己喜歡的粉絲湯。
二十來塊的豪華版粉絲湯對比西式一百多元的早餐,不值一提,但這股子熱乎勁卻化開了蘇真的心。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對吧?」
等著蘇真吃好飯,林少傑捧著那張小臉說道:「遇到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我能扛過去。」
蘇真有些羞澀,明明是親密的男女朋友,可是被捧著臉,彼此間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她還是有些微微不適。
「我大概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的,當然只限於這次。」
「誰!」
「一個叫張揚的,應該就是騷擾你的那個。」
「是他?」
林少傑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有他拍下的聊天記錄。
信息不多,但很清楚。
「雖然沒有到了『得不到就毀滅』這一步,但張揚依然想以一個白馬王子的身份出場,救你於危難之中。」
林少傑嘲諷的說道:「拿到照片后就找人在內網上污衊你,他沒想到這把火燒的過猛,會傷著自己。」
蘇真以為林少傑在說她自己的事,卻不知林少傑可不想這麼簡單的就算了。
這把火燒下去,哪裡是張揚自己的事,他能保平安就不錯了,說不定現在都準備跑路了。
「這件事我要告訴我爸。」
蘇真像個小孩子一樣,氣憤的說道:「這一周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都是這個張揚害的,最討厭這樣背後使壞的人,賣了我還想讓我給他數錢,這世上怎麼又這麼無恥的人。」
摟著蘇真的林少傑喃喃自語:「這世上比他壞的人多的是,哪裡少得了這一個。」
說著,又對蘇真說道:「這段時間我都在學校,你最好也別離開校園,若是有事要走,最好和我說一聲。」
「怎麼,在學校金屋藏嬌?」
蘇真嬌俏的說道。
「沒,估計張揚要倒霉,我怕他鋌而走險。」
林少傑安撫道:「不過在校園就沒事了,我這邊除了宿舍、食堂就是籃球館和圖書館,咱倆的路徑都一樣,只是可惜了這房間,好想再來一次。」
蘇真小聲的「恩」了一下,這時候提什麼「再來一次,」自己還要不要做人了,多害羞呀!
林少傑感受著滿房間的粉紅氣息,最後還是靠著意志力強忍下來,帶著蘇真回學校了。
新車上路不能亂開,等過了磨合期再說。
元旦假期前後,對於很多人只是眨眼間就過去,
比如楊文元,幾天的功夫胖了近兩斤。
沒辦法,假期短,也沒地方去,幾個關係不錯的隊員就天天輪著請客吃飯,一沒注意就超標了。
一想到謝政和的減肥訓練方法,楊文元就有些頭痛,吃的時候爽快了,減重量的時候就痛苦了。
對於有些人,則是度日如年。
張揚不敢把丟失電話的事情告訴父親,還專門買了一個同樣的手機裝樣子,在父親身邊幫著處理家族企業。
可是元旦發生了幾件怪事,家裡的一家企業因為環境污染問題停業整頓,機器每停一天,就要損失一天的錢;
好幾個月前簽下的工程到現在沒辦法開工,銀行里的貸款也是批不下來,手續明明就差最後一個印章,卻怎麼都不見批示。
張揚陪在父親身邊,冥冥之中察覺到,看似風平浪靜的背後,貌似有些波濤洶湧。
這種秘密只有自己一人知曉,父親撓頭的感覺,讓張揚不得不吐露真相。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張揚的臉上。
「我和你二叔一直覺得你是家裡最可靠的,悉心培養你,現在你為了一個女人搞出這樣的事情,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么?紅顏禍水,這是紅顏禍水呀!」
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模樣的張揚,紅著臉不吱聲。
「你就是早一點告訴我,我也好友補救的措施,現在怕是難辦了。」
「那小子無權無勢,就是拿到怎麼了,也就是威脅我們,最多給他點錢。」
張揚還在死鴨子嘴硬的喊道。
「給呀,你怎麼不去給?」
張天明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不是嫌丟人,抹不開面子么!」
張揚摸了摸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今天收到的所有苦,未來都會還給那個小子。
「趕緊聯繫那小子,還有這件事情暫時別告訴你二叔,等你二叔從帝都回來,我們再說。」
張天明陰沉著臉,窗外明明艷陽高照,心卻似晨間的熱水袋,冰冷。
張揚看著父親,好像多了一絲白髮。
而對於有些人,元旦卻是新年伊始,好運連連。
煥發新生的蘇真艷麗十足,羅嘉麗哪能不清楚這是愛情的滋潤。
只可惜「新娘進了房,媒人扔過牆。」
除了晚上睡覺,還有上課的時候能夠見到蘇真,其他時候羅嘉麗就是看到兩人,也根本插不進去。
兩個人要麼在圖書館里一同學習、看書;要麼就是在籃球場上,一個訓練,一個看他訓練。
蜜裡調油一般!
「蘇蘇,你就這樣對我的么?」
羅嘉麗覺得自己還是儘快把自己嫁了吧,當電燈泡的日子純粹是照亮了別人,苦了自己。
和內網上罵聲一片相比,微博上對於蘇真則是友好許多,時不時有人拍到蘇真和林少傑在一起的照片。
那種看上去就很養眼,和諧的照片,還讓不少人黑轉粉了。
當然還有一些酸澀的人,甚至截圖校園內網上的一些評論放到微博上,說些什麼負面東西。
反倒是當事人若無其事,既不反駁,也不深究。
或許是有情飲水飽,關注這樣的信息除了陡增煩惱,沒有其他的好處。
那群討論著,他們只會看到他們想看到的內容者而言,你說的再多都沒用。
林、蘇二人的生活除了沒有住在一起,和標準的情侶已經沒啥兩樣。
走近了主要還是為了彼此間更了解,生活習慣等是否合適,不像有些人不同居都不認識對方一樣。
兩個人看似清湯寡水的相處時光,實際該做過的早就做過了。
彼此之間會抽出一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這該死的卻又令人迷醉的愛情上,友情理所當然的會被忽略。
雙方相處的一切彷彿是婚禮前的綵排,彼此都在根據對方的生活方式不斷的調整,哪怕這種調整很細微,但彼此都認可,並不會影響自己慣有的生活方式。
這對林少傑還有蘇真而言,無疑是珍貴的。
不像是一些情侶,在一起純粹就是為了生理上的需求,如果那般,談戀愛就有些可恥了,思想不保守不等於思想完全開放。
就像女生的大姨媽,婚前攔路虎,婚後救世主。
再威猛硬朗的男人,除非有病,正常情況下,牛會累死在土地上。
所以呀!兩人的生活中從來就不只是床尚的那點事。
當愛情與親情黏連在一起,那就成了彼此間亘古不變的永恆,時刻溫暖著自己。
元旦后只有一場比賽的江南大學,乾淨利落的把對手斬在馬下,這一場勝利,也讓江南大學一騎絕塵,領跑整個賽區。
晚上兩個人又在圖書館呆了許久,在羅嘉麗眼裡的二人世界,實則在一起能夠讓彼此感到愉悅,閱讀、學習更見效果。
兩人可沒有在圖書館里談戀愛,相反,兩個人能夠膩歪的只有圖書館熄燈的時候。
那時相對寂靜的校園裡,兩個人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在這夜色下牽著手,慢慢的走著,像是直到天荒地老一般。
今天也不例外,走出圖書館的兩人回望一眼,然後彼此凝視而笑,轉過頭來的時候。
「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麼?」
燈光下的蘇真閃著布靈布靈的雙眼,好奇的看著林少傑。
「你猜?」
林少傑俏皮的回答道,順便舉了舉手機。
「不會是......」
蘇真跟著興奮起來。
「不會是國青的消息吧?」
林少傑點了點頭,一把抱起眼前的女友:「上次來校隊的張晨給發發消息了,說是試訓的事情已經搞定,我馬上要去國青報道了。」
「耶!」
蘇真圍著林少傑打轉,從未有過的輕鬆。
兩人看似甜蜜的在一起,蘇真又怎能不清楚其中的困難重重,可是再大的困難,都有「校園」這層殼擋著。
但是真當有一天踏入社會,等待自己的就不是如此輕鬆的結局了。
可是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無疑降低了二人未來在一起的風險。
畢竟,林少傑能夠以大聯賽選手的身份直接加入國青,雖不是頭一個,但絕對是有數的實力選手。
第二天一早,謝政和前腳收到試訓通知,後腳全隊的成員都知曉了。
每一個見到林少傑的人,都忍不住上前和林少傑祝賀。
對於他們來說,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接下來的旅程就要辛苦大家了。」
林少傑略表歉意的說道。
大聯賽進行到現在,江南站穩了分區預賽組第一的成績,哪怕後面拉胯也不影響,但之後想要進入甜蜜十六強,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
按照比賽的賽程來看,和國青的試訓多少有些重疊的地方,就要看大家給不給力,能夠堅持到林少傑回來了。
可是球隊能出一個「國」字型大小的成員,這對眾人而言,無疑是種激勵。
「你就安心的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弟妹我們也幫你看好。」
陳俊仁開口說道,只是林少傑聽著不是那股子好話的味道,像極了「汝之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
「滾蛋!」
林少傑嬉笑怒罵,此時的籃球隊氣氛一片祥和。
「還不訓練,站著聊天么?」
謝政和在一旁板著臉呵斥道,林少傑正準備上場,就被謝政和攔住。
「時間緊,任務重,明天我帶你過去,今天你早點回去收拾一下。」
謝政和把林少傑攆出了訓練中心,林少傑看著午時的陽光,這還是頭一次這麼早打卡「下班。」
剛尋思著給蘇真打電話,問問她有沒有時間,就看到一個倩影出現在他面前。
「蘇真?」
「張揚的父親突然找你,也沒說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老狐狸沒安什麼好主意。
蘇真的臉色有些疑惑,又有些凝重。
難道是因為林少傑發現了他兒子的醜事,老頭子想要解釋一番么?
原本對此人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更是隨著張揚事情的敗露,成了蘇真認為的「蛇鼠一窩」「有其子必有其父!」
林少傑看著蘇真「恨屋及烏」的態度,明白有些事情總要面對。
於是拉著蘇真尋了處朝陽背風的木椅坐了下來,撥通了那個號碼。
校園的冬日不像北方那般草枯葉黃,星星點點的綠色在這刺眼的陽光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喂,蘇真么,我是你張伯伯,你聯繫到你男朋友了么?」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很穩重,話里話外透著股熱乎勁,但是落在林少傑的耳朵里,卻又有種很假的味道。
像極了部門裡的苦力突然提出離職,上司這才發現你的重要性,然後對你噓寒問暖。從裡到外透著股虛情假意。
「張伯伯好!」
蘇真虛情假意的回應著,一旁的林少傑聽得分明,那種語態像極了空姐在招呼經濟艙乘客。
雖然林少傑還沒有坐過飛機,但他就是這麼認為。
「我這邊也不和你客套了,你是和林少傑,就是那個打籃球的在一起吧?」
蘇真不明所以,還以為張揚的父親想「以勢壓人,」走父母路線來震懾自己呢?
電話那頭的張天明也察覺到自己說的語氣不太對,趕忙補充道。
「是這樣的,我有些事想和林少傑說一下,但是沒有他的電話,如果方便的話,能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么?也不用麻煩你去找他了。」
林少傑就在一旁,看著蘇真開著揚聲器,聽到這兒,順手接過來。
「我是林少傑,也是蘇真的男友,找我有事?」
「小林同學好。」
張天明客套的說道,語氣中透著股熱切的勁兒。
「我不太好!」
林少傑的話讓張天明臉色更難看了,腳下更是沒輕沒重的踢在了匆匆趕回來的張揚身上,後者忍痛連聲音都不敢出,捂著肚子坐在地上。
「小林同學,那個張揚的電話,希望你能還給我,這小子有些事情做得不對,我們可以做坐下來好好商量,聊聊賠償的問題,如果有什麼想法,你儘管提,我這邊能滿足的都滿足,畢竟拿別人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事。」
「是這件事呀!」
林少傑伴著蘇真,看著不遠處的南門口,門內一片象牙塔,安靜祥和;門外則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一道門,就像是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張揚不止一次來找我的麻煩,找人給我入住的賓館塞一些不道德的名片,還找人想要球場上廢了我,這不是做錯了一些事,說錯了一些話就能解決的,他這是想斷了我的後路。」
林少傑說的很平淡,但是聽在張天明耳朵里,就是一種不死不休的局面。用勁的踹了一腳身邊的兒子。
張揚一個踉蹌靠在沙發上,起不來身,滿臉通紅。
蘇真也沒有想到,林少傑隨口一說的事情,其實還有這麼多的隱情。
心中對那個油頭粉面的張揚越發的痛恨起來,對於林少傑,身子靠的越緊,也越發的憐愛了。
「這不是沒惹什麼大麻煩么,也證明了你是正人君子,我做父親的先給你賠個不是,有什麼邀請儘管提,我儘力滿足。」
「我不想要什麼賠償,手機也不在我這兒。」
「怎麼可能不在你那兒?」
張揚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喊道:「就是你小子拿走的,手機還我,否則你完蛋了。」
「呵呵!」
林少傑冷笑道:「你就是個蠢貨,你找我麻煩前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尾巴收拾乾淨,你只顧著調查我是江北來的,但是能不能麻煩你先打聽一下,我是怎麼來的,誰讓我來的。」
「誰,你不就是個窮逼么?不要以為拿了我的把柄就怎麼樣,我告訴你,我隨時找人收拾你......我......唔......」
張天明就沒見過這麼傻的孩子,趕忙推開兒子。
「小林同學,很抱歉......」
「你不用和我說抱歉,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種,我最後強調一次,手機不在我這兒。」
「一千萬,外加魔都一套別墅,不少於三百平方。」
這時候的張天明哪裡顧得了其他,開口就是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金錢攻勢。
「你不是打籃球的么?走上職業道路是你的夢想吧?想去哪支球隊你說,我們張家這麼多年的生意夥伴,會幫你搭上線,送你進去,你看怎麼樣?」
「你覺得我一個馬上進入國青隊的運動員,會沒人要麼?還有,我也提醒你一點,我的老師叫謝政和,手機在他那兒,有本事你去要。」
林少傑不屑的說道:「你和你的兒子差不多,做事情不動腦,也不提前打聽一下,夠蠢的。」
聽著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張天明緩了好一會兒,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和自己這樣說話,還把自己罵的狗血淋頭。
張天明也是怒火攻心,但是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謝政和」是誰。
像他們這些做生意的,手中一個小黑本,一個小白本是少不了的,黑本上都是不死不休的對手,小白本上,則是不可得罪的。
「誰他娘的叫謝政和,我去找他。」
張揚還在叫喧著。
本來自己作為家裡的繼承人,被寄予厚望,這件事之後,父親要不是年紀大了,真想「開副本」再造一個。
「你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緩緩坐到位置上的張天明,拿起抽了一半的雪茄,深吸一口。
「你去收拾東西,明天,不,今天就走,明天坐最早一班的飛機。」
煙霧繚繞之中,張揚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
「爸,有必要麼?」
「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走。」
說著,張天明看著手機上的再一次響起的電話,居然是蘇真的父親。
「老蘇呀,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張揚看著父親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電話里談笑風生,心中更是泛起涼意。
自己想要做到父親這般,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了。
「......你是說我們家張揚呀!我倒是很願意的,但是就怕你們家蘇真看不上我兒子。這不最近剛好有點事,他要出國一趟么,等他回來我讓他帶點東西去見見你,這感情不走動走動就淡了,哪怕不成,從你身上學幾手也是好的......」
「過獎過獎,還早著呢,行,我們說定了,過完年咱們再聚聚。」
掛上電話,張天明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媽的老狐狸,你站著幹什麼,沒聽到我說的么,現在就走。」
「可是......可是蘇伯伯他......」
「什麼蘇伯伯,那個蘇真就是紅顏禍水,趕快給我滾,聽見了么?」
張揚躲過父親扔出來的煙灰缸,狼狽的跑出去。
看著辦公室里狼藉一片,張天明心如死灰。
謝政和呀!
都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可是真有過江龍出現的時候,誰又不給面子呢!
你說你個熊孩子,想要個女人多的是,何必幹這種事呢!現在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張家多年的積累,怕是一招灰飛煙滅了。
謝政和那樣的人,背後站著的才是不倒翁,眼下可是送上門的彈藥,換做自己都要笑死了。
可是既然自己的日子不好過,別人的日子也休想過好。
還有那小子說什麼國青,「國」字型大小那麼好進么?
自己雖然沒有那個能力送人進去,但是把人搞下來總比那個簡單吧!
......
蘇國盛感覺有些奇怪,他從來不是賣女求榮的那種人,只是對於張揚的第一印象確實不錯,剛好女兒大了,也要開始慢慢接觸這個圈子。
可是這幾天下來,特別是剛才那個電話,怎麼覺得張天明不是那個意思。
還沒一會兒,他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些照片。
看著蘇真陪著另一個陌生男子出入酒店的照片,蘇國盛臉色鐵青。
「老張這是在給我上眼色呢!」
再看看照片上明明是金童玉女,但是落在蘇國盛眼中,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個瘦高的男孩一張俊臉,遠勝當年的自己。
蘇國盛怎麼能不明白,這個世上小白臉是最不靠譜的,恰恰女人又最吃這一套呢!
你說蘇國盛哪能不生氣。
剛從江南省城回來的他,現在看來又要去一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