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和好
晴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心臟,感受到胸腔里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姜姐姐我……我好了?」
這是他體驗過的感覺,因為心臟跳動而帶來的喜悅一點點的蔓延全身。
姜秀秀點了點頭:「是的,你已經好了。」
不過她不敢看晴樂的眼睛,生怕他問她這顆心臟是從哪裡來的。
因為姜秀秀給晴樂吃了快速癒合傷口的特效藥,他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他拉住了姜秀秀的袖子,滿臉期待的說道:「那姜姐姐這是不是說明我就不會因為心疾死了,我也可以和別的小朋友一樣了?」
「……是的。」
晴樂又碰了碰他的心口,感受著心跳。
他忽然問道:「姜姐姐我知道你怕我難過,但……你能告訴我這顆心臟是誰的嗎?」
姜秀秀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把一切都告訴了晴樂,因為她知道,即使她現在不說,未來晴樂也會知道的。
晴樂聽到這個消息后,愣了一下,大大的懵懂的眼睛里盈滿了淚花。
「是……燕兒嗎?」
姜秀秀點了點頭:「是的。」
晴樂低著頭,攥緊了他的小拳頭,半天沒有說話。
姜秀秀看著心疼,她摸了摸晴樂的小腦袋,安慰道:「沒事的,燕兒她現在肯定去了一個沒有病痛,沒有難過的地方開開心心的生活。」
晴樂紅著眼眶最終點了點頭:「嗯嗯!燕兒一定是到那個地方去了!」
這時候,一隻黑色的燕子突然從外面飛進了屋裡,落在了房樑上。
晴樂指著那隻燕子對姜秀秀說:「姜姐姐你說那隻燕子會是燕兒變的嗎?她回來看我們了!」
姜秀秀雖然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但她不忍讓晴樂傷心,於是點了點頭:「那就是燕兒,所以晴樂你一定要代替燕兒好好活下去啊!」
晴樂猛得點了點頭:「會的!」
……
……
姜秀秀把晴樂的心疾給治好了,謝辭高興的恨不得把嘴笑裂。
他抱著晴樂問東問西,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放鬆的笑:「晴樂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特別好!是我以前從未體驗到的感覺!」
謝辭把晴樂抱起來轉了一個大圈,他懸了十年的心,今天終於放下來了。
他走到了姜秀秀的身前:「多謝姜姑娘你,你不知是神醫,你簡直就是天上下凡的菩薩!」
姜秀秀笑著說:「不敢當不敢當,過譽了。」
謝辭猶豫的對姜秀秀說:「姜姑娘要不你以後就在府中住下吧,晴樂他也很喜歡你,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
姜秀秀卻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晴樂一聽,趕緊緊張的跑了過來,他牢牢抱住了姜秀秀的大腿。
「姜姐姐!你要走了嗎?你走了晴樂怎麼辦,晴樂最喜歡你了,你就留下來吧,我們家不僅有吃不完的好吃的,還有穿不完的衣服和花不完的錢。」
姜秀秀無奈的笑了笑,她蹲下身子直視著晴樂的眼睛。
「晴樂這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如今分開,是未來將來更好的遇見。」
晴樂才十歲,他自然聽不懂這麼深奧的話,他現在只想讓姜秀秀留下來,不讓他離開。
他開始掉眼淚,企圖以此挽留姜秀秀。
「姜姐姐你就留下來嗎,就算是為了我好嗎?」
姜秀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還好謝辭走過來,拉開了晴樂。
「晴樂咱們不要為難姜姐姐好不好,爹爹以前教過的什麼,要尊重別人的選擇。」
晴樂縱使再捨不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抹著眼淚道:「那姜姐姐你以後一定要來看我啊,等我長大些,我也可以去找你。」
姜秀秀答應下來:「好!」
謝辭派人給姜秀秀準備了豐盛的慶功宴,飯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山珍海味。
他說道:「姜姑娘我答應給你的黃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去哪裡,我可以幫你運過去。」
姜秀秀想了一下:「運到鎮西關吧。」
謝辭愣了一下:「姜姑娘你是要去鎮西關嗎?那裡的條件不好,可不是女子能承受的了的。」
姜秀秀笑著說:「我就是從那邊來的。」
既然她打算救下夜凌策,她就不打算再隱瞞她和夜凌策的關係。
謝辭想起了夜凌策和姜秀秀在宮宴上的反常,他這才意識到什麼,原來姜姑娘早就名花有主了。
他站起身來,對姜秀秀鞠了一躬:「多謝姜姑娘對晴樂的照顧,和願意給他治療心疾,倘若今後姜姑娘有需要謝某的地方,儘管告訴謝某,謝某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姜姑娘的。」
姜秀秀爽快的答應下來,她舉起酒杯對謝辭道:「喝了這杯酒,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臨行前,姜秀秀剛跨上馬,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晴樂的聲音。
「姜姐姐你等等我!!你先別走!」
姜秀秀愣了一下,她趕緊勒住了韁繩。
只見一道小身影從門口跑了出來,正是晴樂。
他穿著幹練的衣服,背上還背著個小包裹。
姜秀秀有些不解:「晴樂你這是幹什麼?」
晴樂氣喘吁吁的說道:「姜姐姐你帶我一起走吧!我還沒有去過鎮西關,你帶我去看一看,然後我再讓爹爹接我回去。」
「不行。」姜秀秀沉聲拒絕道。
晴樂的小臉一下就垮了下來,他緊緊的抓著包裹的帶子,眼淚馬上就要掉出來。
姜秀秀趕緊解釋:「我回鎮西關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還很危險,我自己都不能確定可不可以安全脫身,所以我不能帶你冒險。」
晴樂一聽,心情這才有所好轉。
「姜姐姐你有困難為何不告訴我爹爹呢,他可以幫你啊?」
就在這時,謝辭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他拎起晴樂后衣領,照著晴樂的屁股上輕輕打了幾下。
「你這個小兔崽子,我才一轉眼的功夫,你就跑到這裡來麻煩姜姑娘。」
晴樂癟著嘴,他說道:「爹爹我錯了,不過姜姐姐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嗯?」謝辭扭頭看了眼姜秀秀,「姜姑娘你需要謝某為你做什麼嗎?」
姜秀秀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恐怕和朝廷有牽扯,我不想連累你,還是算了吧。」
謝辭一聽這話,有些不滿意了。
「姜姑娘你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我這是在報答你的恩情,怎麼會怕麻煩呢!」
姜秀秀猶豫了下,謝辭並不屬於齊朝人,更何況他手下有屬於自己的軍隊。
「我……我想在兩日後問你借些人馬,因為……」
她還是把那日聽到的密謀告訴了謝辭。
謝辭一聽,情緒有些激動:「豈有此理,這個太后干涉朝政本就有違常理,她現在竟然還想對豐功累累的鎮疆大將軍下手。」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姜姑娘你放心,這個忙謝某無論如何也會幫你們的!」
「晴樂我們走回去吧。」謝辭一轉身才發現晴樂那小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找了一圈才發現,晴樂趁著兩人說話的間隙,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了姜秀秀的馬。
謝辭毫不留情的一把揪起了晴樂的衣領,把他從馬背上提溜了下來。
晴樂可憐兮兮的說道:「啊啊啊啊爹爹,你就讓我跟姜姐姐走吧!」
謝辭拒絕道:「不行,快回家不要再打擾姜姑娘了。」
晴樂只能被他爹不情不願的拎著走。
姜秀秀最後看了眼謝府別院,隨後便揚起馬鞭離開。
……
……
夜凌策坐在客棧中喝著酒,那日一同和他去宮宴的姑娘就坐在他的身邊。
「爺,你怎麼還不離開京城,太后她都要對你動手了。」
夜凌策抿著唇一言不發,繼續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
女子深深嘆了口氣:「爺你不會是為了那個叫姜秀秀的女子才一直留在京城不走的吧,太后城府極深,說不定今夜就會對爺動手,爺你別等了,趕緊離開吧。」
夜凌策忽然重重把酒杯拍在了桌子上,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煙柳,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要不是你那日的挑撥離間,秀秀怎麼會對我有如此深的誤會。」
「可……」
名為煙柳的女子最終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日的事情確實和她脫不了干係,她臨時倒戈顧澤也是為了夜凌策,萬萬沒想到那個叫姜秀秀的女人,就正好沖了進來。
夜凌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眼看五大罈子酒都被他喝完。
他還是不滿足的喊道:「接著上酒。」
夜凌策渾身都散發著酒氣,煙柳不忍的勸道:「爺你還是不要喝了吧,要不奴先扶你上去休息?」
眼看煙柳的手就要碰到夜凌策的胳膊,夜凌策的眸光忽然一凌,他冷冰冰的看了眼煙柳,隨後一字一句道:「不要碰我,小心本將軍把你的手給剁掉。」
煙柳雖然害怕,但她還是鼓足勇氣說道:「爺你是面具戴久了,忘記了自己是誰了嗎?你不是鎮疆大將軍夜凌策啊!你是幽王,是蕭元澈啊!」
「閉嘴!」夜凌策忽然厲聲何止道,他忽然冷笑了聲,「我究竟是誰不用你來提醒我,煙柳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好,不要以為我現在有把柄在顧澤的手中,我就不敢殺了你!」
煙柳最終不再說一句話,她知道在爺的心裡,夜凌策的身份更重要些。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陣急促的馬蹄聲。
緊接著是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夜凌策這次你準備給我這個貼身醫官開多少錢的月俸?」
煙柳聽到這道聲音后連忙轉身,她看到了他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
夜凌策絲毫不猶豫的站起身朝門外走去,他果真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兒。
姜秀秀坐在高大的馬背上,額前的碎發隨著風恣意飄著,她的紅唇緩緩勾起,整個人都是英姿颯爽的。
看到這一幕後,夜凌策一位是自己喝醉酒出現幻覺了。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姜秀秀是你嗎?」
姜秀秀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她臉上掛著無比明媚的笑容:「除了是我,還能是誰,我親愛的大將軍!」
這一聲后,夜凌策眼尾發紅的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姜秀秀,他把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他的聲音在更咽:「姜秀秀你這個傢伙,你還知道回來啊,那日的事情,是我錯了對不起……」
姜秀秀愣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在夜凌策的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她抬起手也抱住了他,壞笑著說道:「既然感到對不起的話,就給我長月俸吧!」
夜凌策本來難過的心情一下被姜秀秀的這句話給逗笑了。
他強忍著笑意說:「好,本將軍給你漲月俸,不過……」
夜凌策的聲音一下啞了下來,他沉聲道:「不過在此之前,本將軍要好好懲罰一下你這個女人!」
「嗯???」
姜秀秀還沒反應過來,夜凌策忽然鬆開了他,緊接著他當著眾人的面摘下了面具,還不猶豫的吻上了姜秀秀的紅唇,並且一點點的加深,霸道的侵略著,似乎在控訴著他這些天的難過。
此時四周的百姓也注意到這一幕,他們驚喜的說道。
「哎,你們快看,那對小夫妻好甜蜜啊!夫君你也親親我吧!」
「那個女子她好漂亮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
「那個男子也很帥好不好,我覺得要比京城第一美男都要帥,雖然臉上有道疤,但反倒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氣息!」
「他們好幸福啊,郎帥女貌,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
這些話都落入了姜秀秀的耳中,她滿臉通紅,努力的推搡著夜凌策。
「大將軍不要,這麼多人看著呢!而且你的面具……」
夜凌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他緊緊的盯著她的唇,很快又吻了上去。
「無妨。」
客棧內的煙柳看到這一幕後,眼中劃過了絲落寞,便快步離開了這裡。
爺終究還是變了,變得更像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