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有人想見你
寧清遠醒了。
是被白甲叫醒的。
「疼,疼,疼。」
寧清遠一睜眼便是捂著額頭,疼的齜牙咧嘴,面目猙獰。
換了好一陣,他才重新睜開眼,入目卻瞧見一襲女子衣裙,顏色鮮艷,衣擺處還懸挂著流蘇。
「白甲你穿這女子衣裳是做什麼?」
白甲原本就難看的眼色,愈發難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主人,是您身上穿著……」
寧清遠定睛一瞧,臉色瞬間難看至極,原本剛好些的頭疼,再次加重,疼的他死死掐住腦袋,別過臉去。
卻發現一旁的車壁上還靠著一塊木牌,上頭寫著。
「十文一晚。」
再聯想到自己身上的穿著,寧清遠豈會不明白什麼意思?
忽然間,他感覺自己抵在額頭上的手,有了一絲膩感,他拿下一看,發現手上竟帶有一絲白粉。
他不信,又在臉上用力一抹,結果是更多的白粉。
白甲臉色難看,早知道就先把那條老狗喊醒了。
可剛一看到寧清遠的這般模樣時,他下意識就想先把寧清遠喊醒,處理掉他身上的事情。
可沒曾想……
「誰!到底是誰!」
「竟敢如此欺辱本州,本州盯叫他碎屍萬段!」
寧清遠臉色被氣的通紅,聲嘶力竭地大喊。
喊完乾脆就直接暈了過去。
白甲立馬上前查看了一下。
「沒死。」
他扭頭就走,這種事,只有那條老狗能做好。
只可惜,兩人都沒曾發現,那塊被寫著「十文一晚」的木牌背後,還寫著兩個字。
「紅棗」
至於昨晚的那一場折磨,自然就是小米了。
星盤們也曾在那射出煙花的樹旁刻字,只是他們沒有發現罷了。
……
等寧清遠再次清醒過來時。
他身上已經被清理乾淨,衣衫也都換回了自己的,守在自己旁邊的,是獨自看書的吳清酒。
發現他睜眼,吳清酒立馬遞過去一個靠枕。
「已經給公子檢查過了,只是些安眠的迷藥,並無大礙。」
寧清遠愣了一陣,忽然笑道:「這麼說還得感謝那個外甥了,讓我好好睡了一覺。」
臉上雖是在笑,但言語中的冷意卻是愈發明顯。
眼神中甚至都還有掩蓋不了的恨意。
寧清遠確實恨,自他有記憶以來,從沒有人這麼對待過他,更別說這個人還是他的晚輩,是他的親外甥。
「野種!」
想到他的身份之後,他就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恨意,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馬車上。
好一陣,他才再度恢復冷靜,「吳先生可有何計策?」
吳清酒捋須而笑,「屬下這有上中下三計。」
「哦?願聞其詳。」
寧清遠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臉上已經看不到什麼異樣了。
唾面自乾的本領,他從小就跟在他那個大哥身邊學了個精通。
吳清酒合上書本,說道:「這下策,便是公子行州牧之權,別說是區區一個李北牧,就算是直接將整個李家夷為平地都是輕而易舉。」
寧清遠聽完當即便是搖了搖頭。
「這個站不住腳,再者別忘了,臨安還有頭老蛟,而且據說那野種和那頭老蛟都是以學生弟子相稱。」
吳清酒笑呵呵地繼續說道:「中策的話,便是將這些置若罔聞,等到了臨安之後,便將那小子軟禁住,到時還不是隨便公子心意。」
「至於這軟禁起來的理由嘛,新州牧上任,準備單獨教授一下揚州的解元,好使他在會試上摘個頭籌。」
寧清遠忽而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此一來,我都有些好奇吳先生的上策,到底是怎樣的一份計謀了。」
吳清酒湊近了些,「公子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屬下在這臨安裡頭,也有幾個熟人,到時再這樣……」
……
「公子放心,這吳老狗最擅陽謀,只可惜,到底了還是功力不夠,加上他的出身,行起事來,有些小家子氣,狹隘不堪,難以登堂入室。」
李北牧笑道:「那依你的想法推算,他會怎麼個行事?」
一號微微拱手,說道:「若是屬下推測不差的話,那條吳老狗必定會從公子身邊的人下手。」
「有了這兩天的境遇,他必定知曉公子這解元,也不是隨隨便便來的。既然公子這不行,他必定就會從公子身邊的人下手,到時公子這邊,也就有了突破口。」
李北牧眼神眯了眯。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屬下明白。」
一號露出個瞭然的神色。
不多時。
李北牧便在家中將李巧顏送出了門,按她說,是有個相熟的好友,約她去賞梅。
姬靈兒託辭身體畏寒,便沒去了。
家中除了李北牧和李令先,也沒人知道如今的李府到底正在面臨著一場怎樣的明爭暗鬥。
而他倆也不打算讓家裡人知道。
按他們的話來說,這種事,本就是他們男人該處理的。
李北牧坐在大廳門口,雙手攏袖,面如刀割。
其實先前在書房裡頭,一號說的沒錯。
自己卻是是想過,直接將寧清遠這州牧,給一刀。
甚至還不止想過一次。
但到底還是止住了這個瘋狂的想法,因為李北牧知道,只要自己開了這個口子,往後內心深處的那頭蛟龍就再也剋制不住了。
遇事不順心,便會想著一刀。
而事後星盤還會幫著處理,就算處理不了,還能繼續揮刀,直至把刀揮到京城的那頭疲龍身上。
要是揮不動刀了,也還有著退路。
所以李北牧深知自己要想束縛住內心的想法到底有多困難。
正想著。
小不點忽地從背後跳了過來,撲到了李北牧的後背上。
「嗷嗚,你被本大王次掉啦!」
李北牧大笑著單手把她倒轉過來,雙手托住,「好啊,你竟然敢吃本大王,我看你是想和我決鬥。」
小不點在空中掙扎著。
「來,決鬥吧!有,有本事你先把窩放下來!」
……
與此同時。
另一處莊園裡頭。
李巧顏正和一個素裙女子行走在院子裡頭,四周的梅花,只有梅花樹。
素裙女子忽然說道:「巧顏,其實我是不想這樣的,但為了我的家人,只能委屈你了。」
李巧顏驚慌。
「你,你是什麼意思?」
素裙女子繼而微笑道:「有人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