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誠意
她先是一番寒暄瞎聊，最後才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了端午節福利。
陳主任推了推黑框眼鏡，笑著打趣，「你啊，就是鬼機靈，放心，咱們是正規單位，福利當然是有的。本來打算下午挨個給你們發的，你既然來了，那正好……」
柳思的內心是激動的。
雪中送炭，說的就是她現在這情況！
不過，當陳主任從抽屜里拿出一疊電影票，又隨手抽了兩張遞給柳思的時候，柳思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垮塌了。
「陳主任，我們的端午節福利就是這個？」
柳思覺得這福利多少有點兒敷衍。
「當然不止。我們可是正規單位。」
陳主任又在抽屜里掏了掏，拿出一疊商場劵，翻了翻，扯出一張，「喏，還有這個商場運動裝買一送一劵。這可是大品牌，也就我們單位領導和商場領導關係好，才拿得到這福利。」
「哦。」柳思應了一聲，她哪有那個閑錢買什麼運動服。
等等……
這是買一送一劵。
柳思琢磨著，過幾天要陪小胖子去參加地下組織的選拔，如果穿上運動裝，要是遇到點兒什麼緊急情況，逃跑也比較快，既然是買一送一，那是不是可以兩個人一起買？
「小柳，你在傻笑什麼？」陳主任看她領了福利就在一邊傻笑，也跟著樂呵起來。
年輕人就是有朝氣。
柳思回過神，眨巴著眼，她有在笑么？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單位挺關懷員工的。」
柳思笑著和陳主任打招呼道別，回到自己的工位，她立刻拿起手機，劃出通訊錄，找到【笛子】的社交名片。
【思思量量：明天晚上我請你看電影，順便為過幾天的選拔買些預備用品，你覺得可以嗎？】
全景玻璃窗的窗帘拉上了，一點兒陽光都沒有透進來。
今年對霍狄來說很重要，公司里很多事都要他嚴格把關，周末耽擱了一整天，積累起來的工作量讓他不得不加了一晚上的班。
他熬到凌晨五點才睡覺，意識中似乎沒睡多久，就聽見手機鈴響了一下。
消息而已，他沒打算去看，也不想浪費精力去調靜音。
這是他私人手機，聯繫人不多，如果是發消息的話，他要是沒回，對方就會識相的等他空了的時候再回。
他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五分鐘以後。
「叮鈴！」
「叮鈴！」
「叮鈴！」
手機鈴聲連續響了十幾下，跟催命符一樣。
霍狄掙扎著去拿手機，一張臉可以用陰雲密布來形容，是哪個神經病把消息當成刷屏來來發！
黑暗之中，手機被打開的時候，屏幕很亮眼。
霍狄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屏幕上的消息。
【思思量量：？怎麼沒反應？手機壞了嗎？】
【思思量量：?】
【思思量量：?】
【思思量量：?】
……
排列整齊的十幾個問號，幾乎佔滿了整個屏幕。
霍狄從來沒有這麼無語過！
他額頭上青筋暴露，捏著手機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泛白，他有一股衝動，想把柳思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豆腐渣！
這死女人！
她最好有天大的事！
否則……
霍狄隱忍著怒火往上翻，翻到了她發的第一條消息，也許是太出乎他的預料，他愣了一下。
「看電影？」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是得多急切的想和他看電影啊，消息發得跟連環炮一樣。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心中的怒火在這一瞬間，居然有消散的跡象。
「呵，連你也和其他女人一樣。」都沒能逃過被他的魅力吸引，這才見幾次面，居然也忍不住想和他約會了。
他是隨便就能讓人約出去的嗎？
【笛子：明天沒空。】
【思思量量：明天沒空？那後天呢？】
【笛子：後天也沒空。】
霍狄覺得他拒絕得已經很明顯了，然而……
【思思量量：那大後天總有空了吧？】
霍狄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咬著牙。
【笛子：沒空！】
柳思巴巴的盯著手機，眼神暗了暗，被拒絕了呢。
可她有記憶不過三個月，除了柳家的人和同事，就剩霍狄和小胖子兩個熟人。
小胖子現在的情況，她肯定是不能去打攪的。
霍狄不去的話，那她只能約同事或者柳語？和柳語看電影，她不太樂意。這電影票是單位福利，其他同事都有票，也用不著她約……
好為難。
電話那頭，霍狄捏著手機等了好幾分鐘，柳思那邊就沒有新消息過來。
他想繼續睡覺，可翻來覆去，卻再也沒了睡覺的心境。
他索性起身，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之後，看似隨意的來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呵。」他輕笑一聲。
請人看電影，就這點兒誠意？
他放下手機，回到浴室吹頭髮，頭髮半干，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以柳思少根筋的尿性，他拒絕她之後，她肯定是在找其他可以陪她去看電影的人！
他放下吹風，重新拿起手機。
【笛子：找到陪你看電影的人了嗎？】
【思思量量：還沒找到，我再想想。】
果然在找！
霍狄壓牙根兒發癢，笑容是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憤憤不平。
【笛子：我陪你去！】
【思思量量：你不是有事嗎？你有事就去忙，我這看電影又不是什麼急事，你不用勉強。】
霍狄一張臉黑到了極致。
【笛子：不勉強！】
【思思量量：好。】
雖然過程很波折，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讓柳思很滿意的。幸好他又有空了，不然她還真要為這件事想破腦袋。
也許是心情好，柳思中午在食堂的時候，還多吃了一碗米飯。
吃完飯，她喜滋滋的在網上商場挑選款式，準備到時候直接過去一擊即中。
柳思和霍狄約的時間是第二天晚上，計劃是先去買運動裝備，然後再去看電影。
七點，柳思準時在商場等候。
七點十分，霍狄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了一樓，和柳思見面之後，發現柳思一身隨意的休閑裝，沒有化妝，沒有戴首飾，他頓時眉頭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