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急眼了
柳思有一個疑惑，她到底是怎麼變成這人的小跟班的？
起初進館的時候，她明明是走在他的前方帶路，可現在……
「還要上樓嗎？」霍狄在樓梯口停下腳步等她。
柳思一怔，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
腿長真好。
長身如玉的男人站在樓梯口，逆著光，淡黃的光暈在他身旁散開，點點閃耀，些許夢幻。
「真可惜。」可惜不會叫她姐姐。柳思忍不住感嘆。
「什麼？」霍狄沒聽清。
柳思回神，楊起滿足的笑，「嗯，還要上一層樓。四樓全是運算科學相關書籍。」
霍狄應了一聲，有些詫異，「一層樓都是運算科學相關的書籍？」
「對。」柳思笑道：「託了鳳麟國士的福，這些年運算科學系發展很快，整個學術氛圍也很好。對了，我們圖書館還有一套鳳麟國士親筆簽名的書，你要是想看的話，我一會兒帶你去。」
柳思平時話不多，可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既然想從他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自然就要和他套近乎。
柳思已經計劃好了，先帶他找書，再趁機請他吃個午飯，俗話說吃人嘴短，到時候她再多問點東西，也就順理成章了。
「你喜歡鳳麟國士？」霍狄問。
「雲帝國的榮耀嘛，誰能不喜歡？不過我數學很差，別說運算科學系了，就是看見九九乘法表都會頭疼。」柳思說著停下腳步，「到了，你看看哪方面的書能幫到你？」
兩人站在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書架前，柳思站在邊上沒有進去的打算。
霍狄似乎也不著急，隨時抽了一本書，回頭問：「你數學很差？」
柳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讓你見笑了，這方面我沒什麼天賦。」
「哦。」霍狄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那你先看著，我的辦公區在二樓，一會兒你看完了給我打電話或者來找我都行。」
柳思笑著交代了幾句就離開。
就這樣走了？
不留下來找機會和他攀談幾句？
霍狄看著柳思離開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嘴角卻禁不住揚了揚。
古代文學區向來讀者不多，柳思樂得清閑，一上午看完了半部話本。
快到中午的時候，她看了看手機，正猶豫要不要給霍狄打電話，辦公室主任周姐神神秘秘的走了過來。
「小柳啊，三樓那個大帥哥是你帶來的？」周姐問。
柳思不明所以，「對。怎麼了？」
周姐樂呵呵的從兜里逃出一張照片塞到柳思懷裡，「這是我女兒，長得好看吧？她剛從國外回來，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年薪百萬起步，脾氣好，會做家務……」
所以呢？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柳思一臉茫然。
周姐見她還不懂，嘆了一口氣，「小柳啊，你啊，什麼都好，就是不開竅。姐的意思是，你把照片拿去給你朋友介紹一下我女兒和他認識，回頭要是成了，姐好好感謝你。」
柳思抓著照片，眼睛眨巴眨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讓我介紹他和你女兒相親的意思嗎？」
這不很明顯嗎？
周姐頗有些無奈，拍了拍柳思的肩膀，「對，就是這個意思。」
「哦。」柳思臉上沒什麼表情，正準備把照片收好，財務部李姐也湊了過來。
李姐也帶給她一張照片，「小柳啊，反正都是看照片，這是我侄女的，是一個大學老師，人美聲甜，書香世家，你一起拿去給你朋友瞧瞧，萬一看對眼了呢？」
不等柳思點頭，人事部和監督科的姐姐們也來了，人手一張照片塞到了柳思的手上。
副館長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還有十分鐘才下班，你們聚在一起說私事像什麼話？再說了，人是小柳帶來的，你們確定過那個小夥子和小柳的關係嗎？萬一那小夥子是小柳男朋友呢？」
這話一出，不用柳思反駁，幾個大姐直接就笑了。
「那不可能！小柳這方面還沒開竅呢，她還小，哪裡懂這些。」周姐擺擺手。
「對，而且小柳來的時候就說過沒男朋友。」李姐也附和。
「你們說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柳現在也沒有交男朋友的意思，你看我們館里那七八個小夥子見天的圍著她轉，她一點兒沒感覺到不說，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一個。」
「可不是，那幾個小夥子說，小柳沒準兒不喜歡男……」
「咳咳！」眼見話題越來越偏，副館長趕緊打住這個話題，又問柳思：「小柳啊，那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柳思搖搖頭。
「那……你會和他發展成男女朋友嗎？」副館長問。
柳思又搖搖頭。
眾人見她這個回答，都是一副，你看，我就知道是這個答案的表情。
「既然如此……」副館長像是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當所有人都很認真等著他下文的時候，他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飛快的塞到了柳思手中。
「我朋友閨女，你也拿去試試。」
柳思：「……！」
柳思抓著一疊美女照片，表情很淡定，等周圍的人離開之後，她拿出手機給霍狄打電話。
一陣鈴聲響起，距離很近。
她抬起頭，正好撞上來人譏諷的目光。
一剎那，柳思的心漏跳了一拍。
霍狄也不吭聲，當著她的面掛斷了電話，又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嗯？」柳思不明所以。
「這些……不是給我的嗎？」霍狄冷聲問。
柳思怔怔的把照片遞了過去，猶豫了一下，問：「剛才，你都聽見了？」
「你指的什麼？是這些相親照片，還是你說不會和我發展成男女朋友？」霍狄語氣嘲諷。
柳思皺了皺眉，表情卻很淡定，「我知道你很疑惑，別說你，就連作為他們同事的我，也十分的不解。」
疑惑？不解？
正常人這時候被抓包，不是應該感到尷尬嗎？
「疑惑什麼？」霍狄有預感，答案肯定會出乎他預料。
果然，柳思一本正經的說：「你不過是長得好看而已，對於你的身份背景、性格愛好，他們一無所知，是怎麼敢把親戚朋友的相親照片直接交給你挑選的？就不怕你是個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又或者是家庭條件很差的鳳凰男？而且，現在家暴男也很多……」
「人面獸心、斯文敗類？」霍狄氣得笑了。
「我不是說你就是這種人，我只是舉個例子。」他怎麼還急眼了？
柳思一怔，又鄭重的道：「我同事都把照片拿過來，說明他們都很欣賞你，他們沒有惡意。如果你不想看的話，我把照片還回去。」
「呵，」霍狄輕笑一聲，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壓迫著她，「他們欣賞我，我是不是還要說聲感謝？」
柳思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硬著頭皮低聲道：「那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