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大婚第一日
次日。
京城,稀稀瀝瀝下起了小雨,雨滴重重的打開茉風院外的樹技上,噼里啪啦作響。
就算如此,也沒有洗去侯府昨日的喜慶。
余青青被雨聲吵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伸手往旁側一摸。
怎麼沒人呢?
她緩緩睜開眼,身子一動,眉頭一皺,堅難的靠在床頭。
深吸一口氣,身子就像被汽車輾壓過一樣,酸痛無比,四肢無力,每呼吸一下身子就撕裂般的疼痛。
她撐起身子,小聲喚道「秋錦,侯爺呢?」
秋錦趕緊推開房門,笑的含蓄道「回少夫人,侯爺在前院,聖上來了。」
她眉頭一聳:「聖上,怎麼來了?」
秋錦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來到余青青身邊,細細說道「少夫人,昨日你與侯爺大婚,聖上是禮到人未到,最要是閑雜人等眾多,怕傷了龍體。」
「今日是專門過來賀喜的,正在書房陪侯爺下棋呢?」
「原來如此,你剛才叫我……少夫人?」余青青後知後覺的看著秋錦,這個稱呼多少有點彆扭。
秋錦笑的那可是滿面風光,昨日跟著忙了一天,也不嫌累。
輕聲應道「是呀,以後少夫人就是侯府唯一的女主人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得靠你打理。」
「不過奴婢還是覺得,少夫人三個字叫起來順口。」
余青青被她逗笑了,腦海里突然閃過蘭子那張臉,以前她也很俏皮,時刻保護著她。
怪就怪自己遇人不熟,要是蘭子在身邊,昨日那種場景,玄木也不可能獨自一人在屋頂上飲酒。
見她臉色不好,秋錦又繼續問道「少夫人,你這是怎麼啦?」
余青青瞬間回神,淡然的回應了一聲「沒事,就是想某個人了。」
「是蘭子姐姐嗎?」秋錦小聲問道,其實她也想了,只是不知該如何表達。「
「是的。」余青青內心嘆息一聲,說來說去,是自己間歇性害死了蘭子。
她還那麼年輕,花一樣的年紀,該日帶上好久好菜,定要去看看。
大婚第一日,這悲傷的氣氛好似不太好,秋錦嘿嘿一笑,趕緊轉移畫題,說道「少夫人,趕緊下床洗漱后,給老夫人請安吧,她老人家還等著呢。」
「好吧。」
甩甩腦袋,把悲傷的情緒都甩掉,掀開被子就下床上,突然腳一軟,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最可氣的是,被子就像湊熱鬧一樣,全部蓋在了她的頭頂上,那樣子,又滑稽,又讓人心疼。
秋錦趕緊上去拽開被子,扶著她,擔心的問道「少夫人,你沒事吧?」
余青青拾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看著她,心想:都這樣了,能沒事嗎?
侯爺也真是的,明知今日要給老夫人敬茶,昨晚還那般如狼似虎。
她記得自已不知曉過了多少,才暈睡過去,想想都羞紅了臉……
抿嘴嘴「秋錦,趕緊扶我上床,去告訴老夫人一聲,就說我……我身體不適,改日再去給她敬茶。」
說話間,秋錦已經將她扶上了床,她再憨,也知道此時的余青青是怎麼啦?
她在心裡嘟囔:少夫人這麼年輕,侯爺也太不懂的憐香惜玉了。
再一看,那滿脖子上的吻痕,讓人不忍直視。
她臉一紅,將被子蓋在余青青身上,轉身就出了房門。
邊走邊說道「少夫人,奴婢現在就去傳話。」
秋錦笑著跑出茉風院,直奔碧蘭院,恰巧撞見老夫人跟余氏在內屋,談笑風生的等著。
她緩緩走進去,扶禮道「老夫人,少夫人今早身體有些不適,她……她說改日再來敬茶,望你見諒。」
「而且,侯爺正在陪聖上下棋,所以……」
她吞吞吐吐的,生怕老夫人說青青不懂規矩,所以才搬出侯爺的。
老夫人愣了一下,與余氏相視一笑,大家都是過來人,又有何不了角解?
突然樂呵呵的笑道「老身都懂,既然身子不適,改日又無訪。」
「告訴你家少夫人,好好養著,哈哈……」
「青青她娘呀,你說這個渝兒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老身定要說說他。」老夫人又看向余氏說道。
余氏低眉一笑,有什麼是她不明白的。
輕聲應道「老夫人嚴重了,年輕人的事,隨他們去吧。」
「誰年輕時都有過。」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呀,就是有些擔心青青那瘦弱的身子。
老夫人露出了慈祥的笑意,附和道「那是,那是。」
「知雪,趕緊吩咐膳房,熬一些滋補的湯,給少夫人送去。」
知雪早就樂開了花,沒想到侯爺是這樣的,估計明日整個侯府都知道,侯爺新婚之夜讓少夫人下不來床了。
她是低估了侯府風言風語的能力了。
就這個時候,侯里的小廝奴婢都躲在角落裡議論紛紛了。
都傳入了如虎和天憶的耳朵,兩人正在涼亭處喝茶,不是兩人有這閒情逸緻,是涼亭離前院書房很近,近距離的保護赫連蕭,以防歹人。
天憶噗嗤一口茶噴出來,哈哈一笑「如虎,你聽見剛才那兩個奴婢說什麼了嗎?」
「聽見了。」如虎一臉淡然。
「那你不覺得驚訝?」
「驚訝什麼?侯爺做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又是大炎朝最威風的人物,新婚之夜勇猛一些怎麼啦?」
「你不想看小少年或小小姐呀?」如虎此時的樣子,就像在給天憶洗腦一樣,那是說的天花亂墜,
天憶一聽,聳了聳鼻樑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個理。
況且,對象是青青姑娘,侯爺已經垂簾了很多了。
他托著下巴,又塞了口糕點在嘴裡,勾唇一笑道「當然想了,不過如虎,你不羨慕侯爺嗎?」
「不羨慕,我有你呀。」他想都不用想,直接脫口而出。
天憶白了他一眼「走開,肉麻死了,以後不要在說這種話。」
「為何?你不喜歡?」
天憶環顧四周,慢慢朝他湊近道「不是不喜歡,是不要不分場合的說。」
「怕什麼?別人知道又何訪?」如虎才不管那麼多,他巴不得別人知道。
天憶長的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的,有不少府上的小丫環,時常纏繞在他身邊,問東問西的。
最要是他特別溫柔,對那些小丫環就更加溫柔了,時常激起某人的醋意。
天憶抬起頭,與如虎四目相對,皺起眉頭道「隨你吧。」
……
而此時的書房,赫連蕭與魏渝棋藝對決,魏渝目光如炬的落下最後一顆黑棋。
面無表情的說道「聖上,你輸了。」他今日神清氣爽,真是滿面紅風,赫連蕭都看在眼裡。
赫連蕭嘆了口氣,眉羽間藏著愁雲,薄唇輕吐道「君的棋藝真是下降了,連輸三盤,慚愧慚愧呀。」
魏渝不以為然,默默的收起棋子。
半響才開口道「不是聖上棋藝不精,是聖上有心事吧?」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愧是安國侯呀。」赫連蕭奉承的說道,他時常給安國侯帶高帽子,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魏渝眉眼如畫,一襲淺黃色衣袍穿在他身上,不妖反而帶著幾分俊朗。
他手指輕撫棋子,嘴角一勾道「聖上,都把心事寫在了臉上,不訪說出來,讓微臣參謀參謀?」
雖有此一問,但他內心猜的八九不離十。
赫連蕭緩緩起身,背窗而戰,半響才開口道「都是後宮之事,真是讓君頭大。」
魏渝緩緩上前,兩人同時望向一個地方,他開口應道「是因為傅貴人的事嗎?」
「什麼都瞞不過你。」赫連蕭側臉看著他,希望他能出個主意。
在皇宮他不能獨寵傅芳若一人,否則她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他去其他嬪妃宮內,其實是在保護她?
她為何不懂呢?每每看見她失落委屈的表,他都於心不忍。
魏渝沉默片刻,想了想,緩緩開口道「聖上,微臣有一計,不知行不行的通?」
「侯爺請講。」赫連蕭側過身,看著魏渝說道。
魏渝看著窗外,嘴角微微上揚道「聖上,不如過幾日去秋獵吧,帶上傅貴人,臣將青青帶人,就我們四人,可好?」
「這個主意可行。」
「還是侯爺想的周到。」赫連蕭笑著說道,每次遇見難解的問題,他都會找魏渝,說上幾句心裡話。
前幾日,皇后突然懷孕了,傅若芳知道后,雖然沒有鬧,在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
她記得聖上以前說過,皇后心思歹毒,殘害皇子,可聖上為何還要與她……
這讓傅芳若想不通,所以這幾日一直對赫連蕭避而不見。
「能為聖上分憂,是微臣的福氣。」魏渝客氣的說道。
「好了,別這麼生分。」赫連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慢慢走出了書房。
魏渝快步跟上去,問道「聖上,不必如此著急離開,留在府上用午膳吧。」
赫連蕭低頭一笑,停下了腳步。
轉身緩緩開口道「侯爺多慮了,君只是想出來散散步,書房太悶了。」
「再說了,你大喜之日,君連口喜酒都沒有喝上,今日不得補回來嗎?」
魏渝這才想起來,昨日聖上有顧慮,所以只送來了赫禮,滿滿六抬,裡面裝滿了金銀珠寶,和上等布料,還有一對玉如意。
是送給他和青青的。
如此厚禮,也只有他赫連蕭了。
魏渝五官俊朗,在陽光的照顧下,盡顯高貴的氣息,他淡然的應道「聖上說的是,今日那臣就陪聖上好好飲幾杯,彌補昨日的遺憾。」
赫連蕭點點頭,看向涼亭,只見天憶和如虎兩人在鬥嘴。
收回目光道「為何不見青青姑娘?」
魏渝怔了一下,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腦海里一閃而過昨夜的場景,笑的一臉盪。
隨口應道「她太累了,在茉風院歇息,今日怕是不能來陪聖上了。」
「無礙。」赫連蕭意猶未盡的笑了。
兩人慢慢朝涼亭靠近,天憶如虎兩人識趣的挪開了位置。
魏渝坐下后,看向天憶吩咐道「去讓膳房準備,今日聖上留下來用午膳,再準備兩壇好酒。」
「是,侯爺。」
這話傳到膳房,廚娘們都開始手足無措,生怕自己做的不合聖上的味口,到時候可是掉腦袋的事。
掌事廚娘,那是一陣汗顏,她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別杵在那了,趕緊動起來吧,快……快……」
九月的天,讓她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
都不知道聖上愛吃什麼,幾個廚娘對視后,也不敢擅自做決定。
另一個廚娘,看著掌事廚娘,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要去問問少夫人?她應該知道聖上的喜好。」
掌事廚娘,一臉的愁雲,少夫人昨日大婚,今日連茉風院的門都沒有出,定是不希望有人去打撓她。
可不去打撓,聖上的午膳該如何解決呢?
正在她絞盡腦汁的時候,秋錦卻帶著余氏來了,廚娘們好似看見了救星。
恭維的迎了上來,說道「秋錦姑娘,你帶著「夫人」過來了?」
夫人,是對余氏最尊敬的稱呼了。
秋錦笑了笑應道「少夫人交代了,今日午膳就按照夫人的安排做吧,你們幫著打下手,千萬不能讓夫人累著。」
「是,秋錦姑娘。」掌事廚娘恭敬的應道,終於鬆了一口氣。
余氏一進膳房,廚娘們都自動讓在一邊,掌事廚娘卻緩緩靠近,請教的說道「夫人,這該如何下手呀?」
余氏微微一笑,二丫頭說過,聖上與渝兒肯定是要喝酒的,下酒菜必不可少。
就按照青青吩咐的做就行了。
一頓吩咐后,廚娘們開始忙了起來,眼看要到響午了,余氏親自去前院,將赫連蕭和魏渝請到了膳廳。
所以的膳食都已準備好,還有赫連蕭最愛的烤肉。
魏渝見是余氏辛苦了一個上午做的,趕緊應道「娘,你怎麼親自上手了?以後這種事吩咐膳房就行。」
「娘知道。」
「是二丫頭,怕你跟聖上吃不好,特意叫我來準備的。」說完趕緊像赫連蕭行了個禮。
「不必拘小節,趕緊起身吧。」赫連蕭揮揮手,又看向魏渝,帶著幾分調侃道「侯爺,你可真是娶了個賢內助。」
「聖上,過獎了,青青一直都很體貼。」不管任何時候,他都想誇一下自家的小丫頭。
「那是。」
赫連蕭無心與他辯解,談起青青姑娘,他的話總是絡繹不絕。
魏渝擺擺手,說道「聖上請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