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8
雖然給鹿蘭庭和鹿夫人打過了預防針,鹿阮也對那些繁文縟節不多加在意,但褚宣和到底還是盡自己所能,竭力給了鹿阮一個體面的定親儀式,讓鹿府十足十的面上有光。親都定了,鹿阮卻仍沒有即將為他人妻的感覺,只不過褚宣和來鹿府走動的越來越頻繁,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也越來越和諧親密。這當然是鹿氏夫婦十分喜聞樂見的,所以他們並不曾對褚宣和每每借口來找鹿蘭庭,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回回去了鹿阮的院子,而言語間多加限制苛責,十分心大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鹿阮的院子里的下人們,也都自動自覺將褚宣和看做自家人,私底下問答間總將褚宣和以「姑爺」相稱。其實這些細小的改變不僅僅發生在鹿阮的院子里,整個鹿府甚至輻射到與兩家交好的親朋好友,也都樂意且看好這門親事。首當其衝的就是魯庄郡主和厲望星,這倆人一個性子風風火火,一個軟綿溫和嫻靜,卻都不約而同第一時間以信代替人來賀喜,要不是這兩個人一個懷著孕實在身不能至,一個還在齋戒途中不好中斷,只怕都早就相約來鹿府聚在鹿阮屋子裡嘰嘰喳喳個沒完了。
禮尚往來,褚宣和來鹿府來的勤,鹿阮去睿政王府也去的頻繁了不少。睿政王府的下人們待鹿阮與往常一般無二,也不能說完全相同了,言語間更為親近熱切,相比較於「看著長大的孩子」的態度,如今他們對待鹿阮,熟稔愛護中更多了幾分對待王妃的敬重。鹿阮悄悄對褚宣和提過幾次,想著這份敬重少些也沒什麼,畢竟她年齡小,只一個身份上就佔了那麼多人、其中還不乏有中老年人的便宜,有點不符合鹿阮在現代養成的「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
「好,若是他們讓你覺得有些不適了,我便找機會和他們說一說。」
褚宣和跟鹿阮坐在涼亭里,貪享秋日涼爽的秋風。鹿阮正拿著杯子喝褚宣和不知從哪裡尋摸出來的白茶,聽褚宣和這麼說,又連忙囑咐道:「那你說的時候要委婉點,別讓他們覺得我多事不知好歹。」
「好,」褚宣和被鹿阮臉上擔憂的小表情可愛的直想笑,於是忍著眼底透出的笑意,點頭應允:「不過小事而已,他們不會多想,到時候我言談間把你藏起來,不提是你說的不就是了?」
「那行。」鹿阮點頭,對褚宣和的慎重考慮很是滿意。「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你之前帶我到處看的那些宅子,全都是你的么?可還有別的漏掉沒看過的?」
「沒有了。」褚宣和想了想,實話實說:「帶你看過的便是全部,除了宅子,還有幾處莊子和商鋪。正巧你提起來,我便提前跟你商量商量,我有一處商鋪,以前是做香料生意的,現下空著,整理整理收拾出來讓你做首飾可好?我瞧著你每次去找李師傅,都要坐車坐上一段時日,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委實有些多,春秋季節還好,夏日炎熱冬日寒冷,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久,你身子如何受得了?」
「嗯,行,」鹿阮只思考了一小會兒,就果斷點頭同意:「既然是王爺的好意,我自然要領受,待鋪子掙了錢,我帶王爺吃大餐!」
「好,我記著了。」
兩個人笑起來,鹿阮心裡也徹底踏實了。她剛才問褚宣和的房產有沒有沒被她看過的,實際是因為想看看,褚宣和的房產里有沒有跟她之前做過的夢裡相同的地方。不過想來是她多心,至少褚宣和現有的宅子里,沒有一個是能合上她夢裡的宅子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從她和褚宣和定了親,之前做過的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也是從側面印證了,褚宣和是助她改變未來的正確的人。
鹿阮自在喝茶吃點心,安然享受褚宣和自然而然的照顧,把瑣事丟去腦後,偷得浮生半日閑。
而在與鹿阮和褚宣和待的府邸一街之隔的珍寶齋,正被掌柜的摘下牌匾,拆卸貨架首飾,儼然一副關門大吉的意思。街上人群把珍寶齋圍得水泄不通,有好奇首飾是否降價便宜的,有疑惑誰來接手珍寶齋的位置的,你一言我一語,熱鬧非凡。與往日尊榮不再的珍寶齋的熱鬧相比,喬家二公子的府邸里倒是安靜許多,喬二公子住著的院子里,下人們也在忙忙碌碌的收拾東西,金銀細軟、綾羅綢緞,古董玉器……小廝們一趟又一趟的來來往往,雖然累,人又多,但誰也不敢吱聲,因為喬二公子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啦!
「二公子,老爺收回珍寶齋也是為了您好,待您聽老爺的話回了汝南,做上幾年官,老老實實的和老爺相中的王家小姐成了親,自然還有更大的商鋪留給您,您啊,就別跟老爺置氣,痛痛快快的回去吧?」
「……」喬家二公子年輕的臉上一絲光彩也無,他的臉色慢慢從憤懣變成無奈,隨後認命的嘆了一口氣,點頭:「知道了喬管家……我就算不同意又能如何?父親不是派您過來監督我了么,這不就是押送我回汝南的意思?」
「二公子……」
「知道了知道了,」喬二公子擺手:「收拾好了立刻便走,這總行了吧?」
被稱喬管家的中年人聞言一點頭,和藹可親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