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罩著他

她罩著他

柏森獄中病逝的消息很快傳回柏家,眾人皆有不同的反應,或高興,或唏噓或傷感。

有許多人早就看柏森這個家主厭煩至極,新的家主變成了眾人爭奪的位置。

但因為柏楊有超過50%的原始股,便成了沒有任何異議的新繼承人。

所有人都感慨天上掉了個大餡餅,柏森居然在獄中發然醒悟,立下遺囑,將遺產全部捐贈給自己的侄子,也所謂物歸原主。

只有一些清醒的人猜測柏楊定是從中做了些什麼,可他們沒有證據,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柏楊的震驚不比他們少,他也覺得越發虧錢。

他沒有問邵音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柏森突然就病逝了,他不是那樣馬後炮的人,她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他。

大約三天前,音音回到家,手裡拿著一份文件,他有猜想到什麼,眼見著那份和厚厚的合約被展露在在他眼前。

【股權度讓協議】

「小白楊,簽字吧,我給你拿回來了。」她語氣輕快,眼神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自信,她做的這些有些拿不上檯面,別的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但她怕小白楊覺得她心狠手辣,覺得像不認識她。

柏楊呼吸一滯,腦中嗡的一下斷了一根弦,這些東西他努力了許多年。

那些原本是爸爸留下的,被搶走的,自己無法保護好的東西,被完全整的悉數取回,並珍重的被人存放。

他沒有想到自己也竟然有資格,這樣被人放在心尖在上護著。

如果沒有音音,他爸爸的這些東西,也許他一輩子都拿不回來。

他該拿什麼感謝她。

他坐在椅子上,把邵音拉到自己面前,然後環住她的腰,把頭埋進去,邵音感受到他渾身的顫慄,她揉了揉柏楊的腦袋,無聲的勸慰。

「音音,我愛你。」

愛這個字眼在此時也顯得有些單薄無力,可他不知道除了這樣他還能表達什麼。

音音和他說過,他們倆之間永遠不要說謝這個詞,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就把它換成愛。

他好像什麼都沒有,他從來沒有這麼自卑過。

強大的身份落差和能力的落差,讓他一瞬間感到惶恐與擔憂。

音音做這些太有人猶豫了,就好像她是天生的領導者,她能夠無數次化險為夷,無數次取得所有想要的東西。

可他能帶給她什麼呢?都說感情想要長久。就必須實力相當。

可他已經落後她一步了,或者早已是1000步,10000步。

他是拿回了柏氏,但這些並不是他的努力和功勞,就好像永遠被壓了一頭。

他並不是生氣與憤怒,更多的是感到自慚形穢。

他該怎麼做才能配得上愛他的人?才能給他愛的人更好更值得的未來。

「我也愛你。」邵音回應著。

多年前曾看過這樣一句話,我愛你,就像愛著我自己。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她發現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他不需要說什麼,做什麼,天地萬物都奔赴他而來。

大約五分鐘后,柏楊平復了心情,他正襟危坐,拿出鋼筆,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

陸紅月就算一心不問外事也知道了,柏森去世的消息。

她那個長孫倒是沒有讓人失望,拿回了柏林所有的遺產,當初遺產被掉包被奪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他們這樣的家族本就是紛爭不斷,沒有本事之人自然要被掠奪,蠶食。

沒想到他倒有本事,也不是只會學習的乖學生。

他要是學個金融或者什麼相關的專業倒也是可以繼承家業的。

至於那個幫他的人--邵家長女,倒是有幾分雷霆手段,在小輩里也是個頂個出挑的。

她已經老了。

小子的天下就讓他們去闖吧。

話雖如此,陸紅月倒也沒有完全放棄他,

在開學大約一周之前的樣子,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回趟老宅。

可在此之前,柏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邵音帶了一套雍正年間的青花瓷,登門拜訪,她今天來是為了趕在某些事情發生之前,一切的道路,她都會幫柏楊鋪平。

前世柏楊,本就是想學的計算機,以他的成績想學什麼專業都沒有問題,可他為什麼最終學了他不喜歡的金融?

這一切都是所謂的這個柏家老祖從中作梗。拿著什麼祖宗訓誡硬逼他低了頭,這輩子他就是捅破了天,她都護著。

「你就是邵家的後生?」路紅月瞥了邵音一眼。

「晚輩邵音見過陸老太太,沒有提前相約就貿然登門,還請您諒解,實在是事出有因。」邵音將帶來的東西遞給一旁的管家,「這些薄利,是晚輩的心意,還望您不嫌棄。」

先禮後兵,方才不會被說是土匪。

邵家本就是兵權起家,輪了幾代成了商,不代表從前那些都毀了去。

路紅月越看越喜歡這樣的小輩,她雖然操持著柏家多年,卻並不重男輕女。這也是為什麼他從前很喜歡那個養女的原因,只可惜那是個不中用的。

而今見了邵音,當真真和她年輕時極像,越看越喜歡。

「你這麼聰明的小姑娘,一看就招人喜歡,你年紀和我孫兒一般大,就喊我奶奶吧。何況我年紀大了,小輩都躲著我,多一個人聊天也是好的。」

陸紅月審視了面前的邵音,年紀輕輕,說話滴水不漏。

「那有時間我就經常來陪您。」見此邵音明白了陸紅月的意思,她不想和她為敵,那她也可以把她當做一位長輩對待。

「我可擔不起邵小家主一句長陪。」

「非邵家子,只是邵音。晚輩是慕名而來,是為了奶奶身邊的一個人。」

「哦?不知誰與你結緣。」

「正是您的孫子,柏楊。」邵音不想多繞圈子,陸紅月上輩子沒有做過什麼傷害柏楊的事,也沒有幫過他,就當做陌生人吧。

「我那個孫兒是個有才氣的孩子,你們倆若是真有感情,我作為長輩自然不會逼迫小輩什麼,你大可放心。」

陸紅月以為他說的只是兩人之間的情愛意識。他並不會在這件事上多說些什麼,何況柏楊挑選的人不差。只要他能好好接手柏家,這一切就不成問題。

「晚輩萬分感謝,但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你想要什麼?」

「柏楊這些年來過得很不容易,相信您比我清楚他經歷了什麼。我作為他的愛人我我雖不能切身的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我不願他再痛苦。我只希望未來的他能平安快樂,想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交朋友。不再受調框拘束。不在因為家族而背負所謂的重任。」

「小音,你應該不介意這樣叫你吧,你這樣說我就不明白了,前些日子柏森的事情,後來他拿走的百是50%以上的股份。你又說希望柏楊去做他想做的事。

那就奇了怪了,我不想逼她,但他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所有的股份在他手上。小輩也唯獨他最出色。我們柏家百年基業,且不說別人爭破了頭,就是我在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家族斷送。」

「您放心,我既然這樣說,那就有折中的辦法。在他自願接手柏家之前,我會一併打理,並且會最大程度上的增加柏氏與邵氏的合作,空口無憑,我願意簽合同。

我不僅分文不取,並且柏氏產權所有人永遠不會變更。」

「你...」路紅月瞠目結舌,這明顯的是虧本的買賣,且不說柏家和邵家差距有多少。

就是企業與企業之間的合作便會讓人猜到其中的利益捆綁。

一家獨大不要緊,可若是平衡點被打破了,那其中會出現多少暗算紛爭。

她不相信邵家繼承人這些都看不明白,可感情當真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捨生忘死,不在意得失。

「你這是何必。」

「心甘情願。」

「好,我答應你。柏楊願意做什麼我不會過問,但我是商人,你答應的事我們自然要落到實處。」

「好,最遲周五我會把擬定好的合同送過來。」

洽談結束,路紅月又想起一事,話鋒一轉,「柏森事是你做的吧。」

「奶奶說笑了,柏森在獄中突發惡疾不治而亡,晚輩可做不到這些,況且晚輩和他並不相識。」

「可你向著柏楊。」陸紅月笑了笑,「好了,這終究是你們孩子的天下,我老了,該去享福了。」

「奶奶慧眼明鏡,孫女佩服。」邵音笑了笑,也不在綳著,「如此就不叨擾奶奶了。」

「哎,柏家要是能有個像你這樣聰慧的孩子,那我得多省心啊。」陸紅月感嘆著。

「奶奶又忘了,邵音就是柏家的。」邵音笑了笑,轉身離開,管家送邵音出門。

「怎麼放棄了?」門內走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他走到陸紅月身邊,幫她揉捏著肩頸。

這是陪著路紅月多年的養兄,何泉。

柏逍早逝,家族便一直被紅月這個女流操持著,所有人都羨慕他位高權重,只有他知道她活的有多累。

喜歡的事不能去做,不喜歡的事,逼著自己去學。

這樣才沒有讓柏家在她的手上沒落,反而變得越來越好,原本他以為有柏林的操持,柏家會一路騰雲直上。

可沒想到柏林英年早逝,其中又出了差錯。他們有猜到是誰的手筆,可柏家已經走下坡路,所以柏森只能留著。

可柏森能力終是不敵柏林,紅月還是不能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

現在柏森死了,小一輩長大了,只希望那個邵家子真的有所作為,讓他的月月好好休息。

「邵家那丫頭沒必要做敵人啊。」陸紅月笑了笑,長江後浪推前浪,她的精力跟不上了,與其把這缸水攪渾,不如就讓它靜靜的擱置吧。

「也是,我挺喜歡這小姑娘的,聰明識大體。」

「我也是。」

.....

兩天後柏楊動身回老宅

此前他並沒有告訴邵音他要出門一趟的事情,臨近出門的時間時,直接對她說,「音音。我今天要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

邵音看了一眼時間,早已猜想到他的日程,可她沒想到他現在就決定帶他回去,這代表著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所以她揣著雀躍的心情,在房間里挑選了半天。才找出一件自己最滿意的衣服。

車上柏楊一邊認真的開車,一邊會有一些緊張的對她說,「音音,其實今天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是誰呀?」

「我的奶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她。」

心裡話,柏楊對路紅月的態度比較複雜,既痛恨她當年無所作為,有感謝她在最後關頭救了自己一命

「雖然他沒有對我多好,但小時候如果沒有他的話,恐怕我連學業都無法完成。」

他繼續講述著。

當年柏森,是真的想永除後患。

「我父母去世后,我被柏森丟到了孤兒院。他想趁我病要我命。

也算是徹底斷了香火吧,這樣他就永無後患。奶奶雖然沒有做太多,也任由事情發展。

但她在我發燒快要死去的時候,把我送去了醫院,所以我還是很希望我們的感情可以得到她的祝福。」

「放心吧,一定會的。」

邵音伸出手輕輕摁在方向盤上觸摸著柏楊的手背,她沖著他笑了笑。

可柏楊心中的緊張並沒有因為邵音的安慰就減少下來。

大約一個小時車程,倆人就到了老宅。管家遠遠的就看見了熟悉的人影。

想禮貌的打招呼。又想起就路紅月的吩咐,她讓所有人裝作都沒有見過邵音。

於是他只能假裝不認識,嘴裡只是說著,「歡迎少爺小姐。」

到了家裡,陸紅月在茶室里喝茶。

柏楊走了去,並一直牽著邵音的手。

對路紅月說。「奶奶,我們回來了。」

」小楊,這位是?」

路紅月裝作不知邵音的身份。

邵音也略帶羞澀的喊了一句,「奶奶你好,我是邵音。」

全然不是之前來時鋒芒畢露的模樣。

反倒溫婉動人。

看的陸紅月,嘖嘖稱奇,感慨愛情真是讓人善變的東西。

「奶奶,這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很認真,我愛她。」

柏楊見路紅月態度並不差,一咬牙沒有任何婉轉直接說出了兩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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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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