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師
齊小樂翻了個白眼，「林爺爺，你湊在我宴大哥跟嫂嫂屋子前頭幹什麼呢？」
她可是給過林老頭機會了，這傢伙自己不珍惜。
那也就不怪齊小樂用正常的音量提醒林落跟宴蘇。
「丫頭，你小聲點，小聲點啊！」林老頭試圖挽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林落聽到外邊的聲響，出來后注視著林老頭：「老爺子這是在幹什麼呢？」
「我這不是怕你被那混小……」最後一個『子』字卡在喉嚨里，林老頭看著緊隨林落身後走出來的宴蘇，往後退了一步，「二，二……」
他大喘氣起來。
齊小樂看看林老頭再看看宴蘇，「混小二？什麼小二？林爺爺你搞錯了，宴大哥可不是什麼小二。」
宴蘇哪裡是小二能比的？
此時此刻，宴蘇與林老頭對上目光。
兩人相對無言，眼神卻都很複雜。
「時常聽落落提起您，今日倒是第一次見您，老爺子。」宴蘇神色平靜，說話客氣。
林老頭點頭，「幸會幸會。」
「小夥子，我跟你一見如故，不如我們坐下來單獨聊一聊？」林老頭想了想，直接將宴蘇拉走了。
而宴蘇也沒有反抗。
齊小樂跟林落目送著兩人離開。
「嫂嫂，我宴大哥就是厲害，林爺爺脾氣那麼不好的人，都能對他一見如故。」齊小樂表示十分的佩服。
要知道，小樓里每日進進出出不少達官貴人。
從沒見過林老頭對誰表現出如此友好的態度來。
就是對自己人，也是相處的時間長了，林老頭才對他們有點好臉色。
而宴蘇與林老頭今日是第一次見面，就能得到林老頭的青睞，還能被拉去說悄悄話，這可是在以前從沒發生過的事情啊。
「誰知道呢？」
林落回屋子裡坐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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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
林落不習慣古代的旱廁，特意斥巨資修建了廁所。
林老頭與宴蘇對視。
「二皇子，你真的沒死。」林老頭神色十分複雜，「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你還活著。」
「我還活著，叫您失望了，老師。」
「別叫我老師。」林老頭抓了抓頭，「我當年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配當你老師。」
當年，是他主動暴露了宴蘇的藏身地。
甚至於先帝留下的聖旨……
見到多年未見的故人，宴蘇本以為自己內心會有波動。
但此刻，他的內心卻很平靜。
「您對我有授課之恩，在學生的心中，您永遠都是我的老師。」宴蘇如是道。
林老頭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痛苦：「你真的如此覺得？」
「老師為何會出現在淮陽城？」
「眼看著王朝不繼，我總是要為自己尋一條出路的。」林老頭看看外邊，見無人跟著，問宴蘇，「你會不會覺得，老師做得不對？」
宴蘇給自己倒了一盆水洗手。
「若是從前，我或許會覺得老師做得不對。」
「但是現在……我覺得老師的選擇無可厚非。」
從前了無牽挂，做什麼都有一往直前的勇氣，但是現在身邊有了林落，宴蘇做事要求自己小心再小心。
他不能留下林落一個人。
因此對林老頭的行為，也有了幾分理解。
「若是你想要……我可以幫你。」
「老師，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宴蘇站起身往外走，聲音隨著水霧一起蒸發，「有消息傳來，京城的巡撫大人過來了，還帶來了軍隊。」
軍隊的人數，目前還不明晰。
林老頭臉色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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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蘇回來時，林落正看著發坨的面出神。
「不應當給你煮麵的。」她支著手半撐在桌子上，語氣略帶懊惱。
「還可以吃。」宴蘇坐下要繼續吃，被林落拿開了。
「別吃了，我叫人重新給你下了一碗。」林落笑了起來，「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可不想你吃坨掉的面。」
宴蘇知道，林落在被的方面要求不高，沒什麼講究。
但是在吃食上，一直都有著高追求。
不是好吃的，她基本上淺嘗幾口就不再碰了。
雲奶奶把面送來的時候，宴蘇將兩份面都倒在一個碗里，在林落困惑的目光下，他道：「許久沒吃落落做的面了，我想吃。」
既不是不想浪費，也不是礙於情面。
而是因為想吃。
這樣的話語，讓林落心裡頭暖洋洋的。
「淮陽城現在的局勢，你知道嗎？」林落穩了穩心神，與宴蘇說起正事。
以她的本事，要保護自家人很容易，但是這淮陽城的其他百姓呢。難道要看著他們被這無情的世道席捲卻什麼都不作為？
林落做不到。而且她也知道，宴蘇心懷天下，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個重新登台的機會。
眼下，對於其他人來說是一場劫難，但是對於宴蘇來說，這就是他蟄伏至今所等待的機會。
宴蘇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緩緩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京城派了一號大人物過來。」
不止宴蘇不會動手，費城南與蘇真也會暫時放下他們的企圖。
「如此，淮陽城便還能有片刻的安寧？」林落問道。
宴蘇搖了搖頭，「這也未必，一切還要看那位巡撫大人是什麼意思。」
林落聞言一怔。
巡撫大人。
巡撫……
告示板上所寫的信息里披露，也就是這位巡撫大人的到來，導致宴蘇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林落眼神微動。
看來對於這位即將到來的巡撫大人，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院子門口就叫都護府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若不是都督府派來接宴蘇的人正好碰上了，護著院子，恐怕此時都護府的人已經闖進了院子里。
都護府的大少爺看沒有辦法，讓人進來傳話：「我們都護府的小姐冰清玉潔的，因為刁民林落的隱瞞，居然與一個陰柔男子相交，此為奇恥大辱，都護府辦事明理，只要你們交出林落來，我們就撤退。」
「不可能。」宴蘇想也不想的回答。
倒是林落主動站了出來，「我想過去與人說幾句話。」
雲奶奶嚇得呼吸都快停了，「夫人，這可使不得啊！」
齊小樂也攔著，「嫂嫂，都護府的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能去。」
「我陪你一起去。」宴蘇看著林落，對她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