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惡性競爭
「吃撐？小姝，你當真沒事？」秦越隨著蘇然的話，一顆心都跟著提起來。
顧明姝搖頭：「我沒事，那蠱也不會傷著我。」
那平淡的，不把蠱蟲當回事的語氣，讓秦越明白，她並不想多談此事。
旋即，秦越明悟：小姝還是防著蘇然這攪屎棍呢。
「蘇然，藥王谷為什麼會覆滅？」
「藥王谷啊。這事，是本派機密，我只能告訴本派中人！」蘇然一雙眼睛，不停地在秦越身上打轉，面上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秦越眸子瞬間黑了。
他之前果然是打輕了。
「這位，雖然是你姘頭，跟你有這樣那樣的……」蘇然眯眼，雙手握拳，大拇指互相對著一上一下點著：「但是，沒名沒分，就不能聽。」
顧明姝嘴角抽搐，斜睨過來：「你以前也是這麼說話嗎？」
「咋了？」蘇然一派茫然。
秦越冷笑：「小姝的意思，你欠揍。」
蘇然坐直身體，道：「我對旁人可不會這麼說話，還不是某人，連基本的尊師敬道都不懂。」
顧明姝輕咳了聲：「這，蘇師叔啊，秦越並不算外人。他也是我娘的另一個女婿。」
蘇然眨眼，片刻后，蠻橫道：「我不管，有他在，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顧明姝扶額。
她可不是那種被威脅一下，就妥協的人。
她已經打算不聽了。
不知道她娘的往事，確實有點可惜，但只要顧家全須全尾的活著，總有知道過去的一天。
可就在顧明姝準備起身的時候，那邊的秦越先一步站起來，「行，我出去。」
「秦越。」
秦越長身而立，他也確實被蘇然那挑釁的話氣到了，卻不足以影響到他的理智。
他側頭，半張臉被染上了一層光，越發俊美：「我去看看黑甲兵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蘇然嘖了聲，認定秦越這是被他趕走，眉梢之間染上大獲全勝的嘚瑟，卻又忌憚秦的越武力，強忍得張臉都要扭曲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
「行了，廢話少說。」秦越一走，顧明姝就打斷了蘇然陰陽怪氣的唱腔。
「小姝啊，你不能……」
顧明姝轉頭，對著一旁的石頭輕飄飄拍了一下，抬手時候，那石頭已化作齏粉。
咕嚕！
蘇然忍不住咽口水，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乖乖，你這內力，有點深厚。呵呵呵，其實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廢話的人。」
注意到顧明姝的眼神漸漸染上殺氣，他
蘇然拍了下自己臉頰上：「這個說起來，真的是一段漫長的回憶啊。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是被大師姐抱著的。」
「嗯，有記憶？」
蘇然嗯了聲，神色嚴肅，罕見的沒有之前那弔兒郎當模樣：「對，我是被家人拋棄，當時下大雪發燒差點死了，剛好被探親后回藥王谷的大師姐撿到。大師姐救了我，還帶我去了藥王谷。」
「我那時才三歲，病好后，卻忘了家在哪裡。師父就收了我做徒弟。」
「我們幾個人，跟著師傅學習，打鬧鬥嘴，月末會去附近鎮子上，給窮人義診！最大的煩惱，也就是大師姐跟二師兄吵架，可有三師兄當和事老，兩個人最多互相瞪眼，誰也不理誰。」
「我八歲時候，大師姐十六，二師兄十八，兩人都到了出師的年紀。二人就打賭，在接下來一年裡，誰救治的人多。輸的人，唯對方馬首是瞻！」蘇然忽的嘖了聲：「其實，我那時候一直都懷疑，大師姐跟二師兄不對付，二師兄不服氣大師姐年紀小，卻佔了大的名頭。然後大師姐又看二師兄明明後進門，卻不尊重她……」
顧明姝眼角抽出：「你別瞎說，我娘才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呢。我娘和那位二師伯相爭，肯定還有其他緣由。」
蘇然歪頭，那眼睛那嘴明晃晃的透露著鄙視：「你這話才叫武斷呢！你認識的是千帆歷盡洗盡鉛華后的她。我認識的卻是一切還沒發生前的她。」
顧明姝冷哼出聲：「不管世事如何變化，有些本質的東西卻不會改變。」
她沉思了一會，忽的說道：「我看過部分藥王谷的醫書，裡面講究是望聞問切，以脈斷病症，便是疑難雜症，都是調理體內陰陽之氣，從而治病。可我娘那套工具，卻非常大膽，甚至有開刀切除病灶之說。」
「這兩種藥理，從某種程度而言，是相對相衝的。」
因為一旦開刀，肯定會有損傷，某種程度而言，算是再次受傷。
「那位二師伯，應該是不贊同我娘這些觀點吧。」
一看蘇然那神色，顧明姝就知道，她說對了。
顧明姝若有所思：「藥王谷收徒，非傭人不收。我娘和二師伯，能夠入門，顯然也是天資聰慧恃才傲物之輩。而這樣的人，在某種程度上，都是自信篤定之人。若是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可若在醫術上有分歧，必然是要爭個高低！」
「我說的對嗎？」
蘇然默默豎起大拇指：「你說中了。」
「藥王谷傳承的醫術，走的是古法一道。可大師姐卻總是別出心裁，弄了那樣一套工具。還治好了腸癰患者。自那以後，師父對其非常推崇，甚至到了將傳承醫術扔在一邊。而二師兄，出自御醫世家，之前學的也是正統醫術。去藥王谷是為了提高醫術，卻不想，入門后卻發現谷主一心推行旁門左道。」
顧明姝嘆了口氣：「古之醫術博大精深。而開刀一流，也是另闢蹊徑。這是醫的兩條道，都是為了治病救人。實在是沒必要為此分個高低！」
蘇然神色也是悵然：「是啊，如今再回想那段往事，都可以說出個子卯寅丑。可那時候的兩人，卻鑽了牛角尖。」
「師姐下山後，恰逢三國打仗，她就去了軍營，靠著一首精湛的縫合技術，救人無數。而二師兄卻去了上京城，給達官貴人治病。他們兩人只想論醫，卻被人利用攪進大位之爭！等慶和帝上位，因二師兄救了三皇子，藥王谷被人放了火。」
「三師兄葬身在火海，師父眼看藥王谷毀於一旦，鬱結於心，吐血身亡。我帶著谷主扳指去找二師兄。二師兄他，自刎於師父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