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這是個秘密
光暈落在塵曦的臉上，照得他的輪廓朦朧一片。
他的臂膀能維持天使狀態，比以前的普通人狀態更有力。淡琥珀色的眼裡透著打探之意，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看過：「以後再告訴你。」
難道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什麼意思？不行你一定得告訴我！」風小池跳到了他身上，咬他，「快點說，你幹嘛用看擺盤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一盤菜。」
塵曦後仰著躲開：「這是個秘密，你自己去找。」
「是關於什麼的秘密？說啊說啊！」
冥想盆發出幽幽銀光，回憶畫面在表面推進，流轉到了塵曦被暗影捉住，幾乎要被殺掉的那一幕。
「咦那是什麼？」風小池隨便一瞥，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心中一緊，急忙拽著塵曦的手走過去看。
塵曦悄悄鬆了口氣。
從主觀視角看不見外面建築和風景的位置，卻可以看見頭髮絲的運動。
兩人的頭髮衣擺往下沉，又飄了起來。
魔法生物不學物理，可能沒有發現這是一個上升的平台。
可惜他昏過去一段時間，看不見暗影到底將他帶到哪裡。
「這個是聖界宮殿嗎！」風小池指著冥想盆里。
在昏暗視野中，周圍牆面白色為底，金色鑲邊，宛若天宮的一隅。
聖界信仰光明，為了追求最亮最潔凈，他們將聖殿建造在了雲巔。
聖殿的牆面內藏了很多魔法陣，只要擺上足夠多的魔法水晶就能讓宮殿一直懸浮在天空中。
塵曦辨認了好一會兒，眉頭緊鎖：「是的。」
風小池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原來他在天上！他像女巫那樣，把家都給搬來了嗎？」
塵曦：「聖殿和一般的屋子不同。匠人造完聖殿後，將自己獻祭，成為屋中幽靈，只有聖主才能憑藉自己心意改造它。」
但暗影卻能讓它移動，說不定已經改造認主了。
他來到冥想盆邊，抓著風小池的手一起按了進去。兩人出現在了塵曦來到這個世界最後的回憶里。
毆打聲，拳頭砸在皮肉上的聲音，骨骼斷裂的聲音充斥在回憶中。這是塵曦當時的主觀視角，一個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整個視野朦朧模糊，光線黯淡。
他一聲不吭，咬牙硬挺，越是這樣越讓風小池覺得殘忍。
他總讓自己別看血腥的回憶，但他曾經先看見了精靈屠宰場，又看見了只剩一顆心臟的自己，最後還被暗影打成這樣，怎麼看都是他更慘一些。
「你別看了，我幫你看。」
「不用。」
他看著餘光之中的建築，暗影打他的畫面一遍遍地重複，過了一會兒：「難怪……」
「你看出什麼了？」
「他曾經偽裝成聖主騙過我們，我以為他可以改變魔法根源，但現在看來，他只是擁有了聖殿。」
風小池不明白：「怎麼說，你們那兒也有入主東宮的說法？」
塵曦看了看她：「剛從魔法屋蘇醒時，我沒認出你。」
「嘿，您可真坦誠。」
塵曦：「如果我和暗影同時出現，在我沒有變成戰屍之前，你認不出我。」
風小池：「那可不一定！精靈也是有直覺的。」
轟——
措不及防地一聲巨響，爆裂聲從地底傳出，耳膜都在嗡嗡疼痛。魔法陣中的光暈驟然消失，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塵曦將風小池往門這邊推：「快跑！」
幾乎是同一時間，劇烈震動從地下傳來，彈得腳底生疼。
能源之場的四面牆壁突然往下移，整個地基上升。白色魔法屏障在四面牆周圍生成。
風小池一個趔趄，差點滑到邊緣。
眼看著就要被魔法屏障切開，塵曦展開白羽一把拽住她，往天空上飛。
白光魔法屏障最上方的頂蓋在他到達之前封住了。
他們逃不出去了！
塵曦往魔法屏障狠狠捶了一拳，屏障固若金湯。
「可惡！」
「曦！！」霍衍振翅浮在半空，竭力追趕他們，卻被上升的能源之場遠遠甩在下面，「接住！」
他將聖光權杖丟了上來。
權杖突破魔法屏障，落在已經熄滅的魔法陣里。
塵曦將權杖撿起來，砰砰砰幾下大力擊打著魔法屏障。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風小池坐在塵曦身後，心跳如雷：「這是魔法屋，他怎麼可能突破魔法屋？」
「光和暗一體兩面。」
「……什麼意思？」
「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小池……等屏障解除后你就跳下去，哥哥會來接住你。一定要快，趁著他來不及抓住你。」塵曦拔下幾片白羽，在她的口袋衣袖和鞋子里都塞了幾片，撿起地上一段莫斯利安的分身，用魔力滋養它。
小芽在幾秒內長成了嫩綠色的樹藤。
他將樹藤繞在風小池的手腕上，打了個蝴蝶結。
風小池垂眼看著，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了，但她不能發作，強撐起笑容來，確認道：「是讓我直接跳下去嗎？」
「是的，你不要怕，哥哥能感知到我的白羽，一定能將你撿回來的。」
風小池有很多話想說。
滿腹的話，都還沒有來得及。
「……好。」
她最終什麼都沒說。
外面城市已經完全變了樣。
更為巨大的魔法屏障並不是暗影的，而是事務所為了防止魔法生物逃跑進行的封印措施。暗影的攻擊太突然了，事務所總部無暇顧及少數人，強行派人在城市周圍設下屏障，一下子將幾兩離開城市的車切成了兩半，轟然爆炸。
人們躲入防空洞內，路面上只有到處逃竄的流浪動物和與紅帽子械鬥的魔法生物。紅帽子懶得破壞建築，但還是有不少門店在他們搜刮金銀財寶的時候被摧毀。
紅帽子在擄走市長后，和麻瓜部隊發生了正面衝突，綁了一些人質換取了電視台的控制權。城市裡的所有頻道只剩下新聞台了，醜陋的紅帽子在鏡頭前耀武揚威扮鬼臉，用生澀的語氣宣布麻瓜將成為他們的奴隸。
能源之場像一塊方魔毯，載著他們越飛越高，很快就來到了雲層之上，還在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