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墜落
生命的起源是什麼？
在風小池的認知里是大爆炸，是水，是非洲大草原上的猩猩。這種認知是絕大部分學過科學的人都認同的。
但是也有人會覺得，這個世界是先出現了一種意識，再讓物質按照有序的規則問世。這些人傾向於唯心主義。
有的人信仰光明，認為這個世界上因為光而存在了一切，是光明賦予了他們存在的意義。
有的人信仰黑暗，認為黑暗包容了一切，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創造奇迹。
他們的魔法有各自的血緣歸屬，信仰帶給他們無窮的力量。
「虛空就是你看見的這一片，看起來是空的，可如果是空的，它們為什麼能隔絕我們？」
風小池突然從未思考過這麼哲學的問題。仔細一想，時空是她感知範圍之外的存在。
時間普通人來說只是標量，他們沒有能在時空中穿行的能力。
她只知道，她身上沒有任何能保命的東西。唯一一個瑪格麗特送給她的魔法懷錶也被她丟進了能源池裡，成了供奉這聖殿的魔力。
暗影是偷襲的，她必須得想辦法苟活下來。
但她沒有任何辦法。
大不了一死。
沒什麼的。
風小池，要淡定。
她在心中對自己默念了幾句，將亂跳的心沉了下來，回答道：「人只有感覺和直覺，直覺其實是各種經驗綜合在腦部產生的一種不需要思考的能力。我只是個麻瓜，就我的學識能力真的無法理解。」
「對，你是麻瓜，你只是個普通人。」暗影用和塵曦一樣英俊的臉，陰森森地一笑。
真是不忍直視。
風小池不想去看他，閉上了眼：「我是不是對你沒有用了？你殺了我就是。我不是魔法生物，心臟離體不可能活下去。你想從哪兒下刀？」
「這很容易。」
容易什麼？
風小池心裡一沉，白光突然照在她身上，頭痛欲裂。
她的肢體開始變化，在她的痛苦哀嚎中，強行變回了精靈的體態。
她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你為什麼會有聖光……」
暗影笑了：「這就是虛空的力量。魔法以太能變成任何魔力，它是魔法大陸的本源。你來當我的信徒吧，帶著你的精靈樹一起信仰與我，讓你的子民從根源上改變信仰！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像是在得意自己的命令。
眼下風小池確實沒有選擇，她被他變回了妮可。
妮可精靈天生就有良好的感知力，明明不是在魔法大陸，只是面對著這片宇宙，她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這種力量綿長悠久，只是極為微弱。
好像前世魔域海下方也是這種力量……
但是……
他如果真的這麼強，為什麼能要藏在天空中？
風小池打定主意，繼續和暗影虛與委蛇，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好處呢？」
「什麼？」暗影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風小池：「你要人來信仰你，那還不簡單？你應該觀察過我們開的寺廟教堂道觀，你就按照那套制度來唄。我看那些魔法生物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你把教義擺出來，我可以幫你水字數變成演講稿。」
暗影：「教義……」
風小池：「對頭。你看光明天使信仰光明，就在魔法大陸除魔衛道，捍衛光明，做什麼事都要信奉光明。連扶老奶奶過馬路都要吟唱歌頌一下光明神。你真的沒有想過？那你告訴我一點虛空的事，我幫你一起想。「哎呀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是真心誠意地在建議。」
「呵……哪兒有那麼多世界的規則？神的意志無情地蹂躪著萬物，沒有生命是永恆不變的，你我都只是像在暴風中被捏成的沙丘，不過一會兒就會被吹散……如果不想消失，就要變成規則本身——那就是強大！」暗影站了起來，一步步朝風小池逼近，「看來我沒有完全將你喚醒。你居然還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來！」
風小池連連後退：「壯士有話好說！」
「轟——」一聲巨響在宮殿另一頭出現。
暗影整個人憑空消失。
一定是塵曦！她的緩兵之計奏效了！
風小池忙不迭朝外奔跑。
宛若迷宮似的錯落宮殿，日月星光在不同面投下陰影。打鬥聲忽近忽遠，讓人根本分不清他們在哪裡。
她閉上了眼一路狂奔，終於來到了原來的位置。
「風小池，先別跳下去！把魔力給我！」
塵曦突然在背後叫住她。
他手中握著光明權杖，衣服被雷電轟成布條，白羽在背後撐開。他的胸廓起伏，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后，魔力告罄，臉色白得嚇人。
風小池回頭，愣了愣，說：「你……你過來，我們一起走！」
他居然真的走過來了：「我不走，我要和他決一死戰，快！」
風小池站在聖殿邊緣，對他伸出手：「塵曦，我們是突然被召喚到這兒的，咱回魔法屋裡去，準備好再來。你跟我走！！」
她天天跟塵曦同進同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他的微表情？！
這根本就不是塵曦，這是暗影！
在風小池即將拉住暗影的那一剎，她被一道聖光打落下去。
暗影轉身便和塵曦混戰在了一起。
電光火石，各種魔法重疊著出現在聖殿外部。
——如果他們能放下那些可笑的信仰，去了解那個世界真正的樣子，就不會再去造這可笑的方舟逃命！只有我！只有我找到了時空的通道！
——那抱歉了，我只用了解我的信仰就好了。
——你們這些粗陋骯髒的臭蟲！
——謬讚了，某個躲在一堆宇宙垃圾里不敢拋頭露面小人才是真臭蟲。
墜落！
天空中的聖殿離風小池越來越遠。
她突然想起來精靈翅膀是能控制的，改變了滑翔的方向。
躲過聖殿的陰影之後，太陽直射下來，沒有雲層的遮擋，直接看過去很晃眼。
她終於落入雲層，又很快穿過。
整片大陸在她的視野里就只有那麼一點，漸漸地變大。
缺氧無力的感覺再次出現。
高空空氣稀薄，而她飛行的速度很快，根本就喘不上來氣。
該死的……
樹藤被暗影燒光了，她逃過暗影的捕捉后，萬萬沒想到還會遇到缺氧的情況。
就在她即將昏過去的時候，背後有什麼東西長了出來，攀附在她全身，纏上了她的翅膀。
奇怪，樹藤不是被燒掉了嗎？
風小池終究還是暈了過去。
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