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害怕

她悄悄瞄了眼蘇婉挑揀好的，坐直身體，抬頭一看，嚯！

臉剛巧對著窗戶！急忙搬起小凳坐對面，這才安心地學著蘇婉的方法重新挑揀起來。

「給你！」四嫂一手端著一個碗，碗里放著捏好的糕，還沒炸，但因為糕面已經蒸熟，可以吃。

蘇婉不愛吃沒炸過的，急忙搖頭。

「裡面有餡兒，我還準備了糖稀。」糖稀是用甜菜熬的，村裡人多數窮，一包糖要兩三塊錢，過年才花五六塊，一下去一半，沒人捨得買，所以都是自己熬的。

那她也不愛吃，蘇婉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吃拉倒，」四嫂一副『你沒口福』的表情，「媛媛呢？」

「她的活還沒幹完。」

「這個一會兒給她。」蘇婉接過碗，忍不住問道，「糕捏完了？」

「捏完了，一會上油鍋。」……她這興匆匆忙活半天為了什麼？

「別假裝了，我都看見了。」蘇婉見蘇媛正準備把剛挑好的豆芽和沒挑好的混在一起，粉飾太平，被她抓了正著，急忙阻止。

咋這麼快就回來了？蘇媛訕訕地放下手，「咦，你碗里是油糕？」

「喏，給你，沒炸過的。」蘇媛不挑食，捏起立刻咬了一口，「好吃！」

有啥好吃的，「好吃屋裡還有。」

「姑你吃了嗎？」蘇媛想到蘇婉身體不好，又急忙道，「這東西佔肚子，不好消化，姑你還是別吃了。」

「等炸了，我吃半個，嘗嘗味。」她其實可饞油糕了。

「那你自己看。」蘇媛吃了半個，見蘇婉沒走的意思，先是狐疑，后而恍然大悟，「姑你也沒趕上捏糕？」

「……」這小人精，「咳咳，你豆芽挑完了？」她不能跟孩子撒謊，還不能岔開話題？

但小姑娘不吃這一套，「姑，你答非所問。」

「你也是！」蘇婉本著原身寸步不讓的精神，狡辯道。

「行--」誰讓你是姑呢，「我覺得我媽根本不會讓咱兩去廚房搗亂。」

「是你搗亂！」蘇婉忍著笑繼續逗蘇媛。

「……」姑，你太不講義氣了，難怪沒有朋友？

蘇媛將剩下的豆芽挑完，「我去看爸爸他們忙完了嗎？」言外之意，我不跟你玩了！

蘇婉把小姑娘氣走，自己樂呵地收拾東西。

油糕炸好，粉湯也熬好了。陸焱和幾個年輕小伙在新蓋的房子里，架起一長條木板，充當桌子，能坐二十多個人。

大夥有位置的坐下，沒位置的就端著碗在院子里找地方，村裡人不講究，哪兒都能吃。

蘇婉一手端著半碗粉湯，另一隻筷子上夾的小半個油糕，小心翼翼繞到房子南牆背面，已然有幾個半大孩子先一步吃起來。

孩子們看到她，先是愣了下，然後一股腦地往後擠，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蘇婉瞬間瞪圓眼睛，她有那麼可怕嗎？孩子們以為她又要發火，不自覺地向後又擠了擠。

……蘇婉厚著臉皮背靠牆蹲下，雖然孩子們的眼神讓她如芒在背，但她實在舍不下這即乾淨又光照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