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面聖退婚,與皇長談
雲染歌回到自己的院子換了身衣服,隨手扎了個較為正是的髮型。一身精緻紅衣腰配同色腰帶,隨風飄蕩,訴盡娟狂,腰肢被襯得不堪盈盈一握,未施粉黛的小臉,唇角微勾,唇不點而赤,清瞳桀驁,髮絲張揚,似匯星辰萬千。
雲染歌滿意的望著銅鏡中的絕美少女,起身去尋雲楚瀾。
雲楚瀾瞅著走過來的少女,心裡樂呵呵的,瞅瞅,誰說歌兒不機靈,我瞅著俊著呢。隨即輕咳一聲,示意雲染歌挽著他。
皇宮中,正在御書房和幾位大臣議事的伽藍皇帝修燁拿起茶杯正打算喝口茶,就聽到陳公公前來傳話:「皇上,雲家主帶著楚小姐來了。」
帝修燁一聽就知道自己這杯茶喝不成了,無奈的回道:「快請。」
「是。」
隨後雲楚瀾就帶著雲染歌,雲染歌掃過各大臣,在最前面看到了帝容錦和花將軍,雲染歌心道:來的真是時候。
「參見皇上。」
「參加皇上。」
因為雲家特殊,也就不用跪著行禮了,帝修燁看著這一老一小態度不端正的行禮,嘴角一抽,眸光落到染歌身上,說道:「平身吧,歌兒回來了,可有受傷。」
雲染歌上前一步道:「染歌並無大礙,多謝皇上關心。」心中奇怪,皇上喚她歌兒,和她很熟,還是另有隱情?說著抬眸望向皇位上玄色龍袍的男人,三十多歲,雖然人歷經滄桑,但容顏卻也沒變,仍然是個充滿魅力的成年男人。
與此同時帝修燁也打量自己好友的女兒,望著那張酷似雲顧延容顏的女孩,眉間還帶著雲顧延的桀驁與張揚,感到她已為天階,心中一嘆,他的女兒不會是廢物,而且還是天才,十四歲天階三段,就算是她父親也不及。自己從悠閑皇子到如今的九五之尊,也多虧了顧延的幫忙。
帝修燁思及此處便開口道:「沒事就好,此番你受驚了,聽說你心悅容錦,所以朕想了想,朕決定馬上下旨為你和容錦定下婚事。」
雲染歌眸光微閃,這才轉眸仔細打量帝容錦,少年一襲精緻白衣,腰間別一柄碧綠玉笛,襯得其長身玉立,眉眼精緻清凌,容顏如雪蓮般清澈俊美,墨色長發隨意輕扎,落在肩上,眸光清澈見底,微帶冷漠,透著如畫般精緻的優雅。心中一嘆,雲染歌,你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傾城,可惜這如蓮的少年不喜歡你,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這樣一想,倒是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雖然,他對原主不聞不問,冷漠相待,但這男人好歹也沒嫌棄過她,更沒傷害過她,只是今天為了退婚,只能對不起他了。
帝容錦心中一驚,抬眸望向自家父皇,還沒說話就被帝修燁止住了:「朕自有分寸。」
帝容錦微微一愣,隨即不再多說,只是唇角劃出一抹苦笑,皇家子弟,真是身不由己。
眾大臣尤其是花將軍花玄更為震驚,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雲楚瀾見大事不妙,連忙上前阻止:「皇上,今天老夫帶歌兒來一是為了謝恩,這二來正是為了此事。這是歌兒自己的事,還是讓歌兒自己說吧。」
雲染歌觸及爺爺的目光,上前一步向皇上微微點頭,斟酌了一番之後開口道:「陛下,以前歌兒不懂事,不懂得少年感情,殿下少年如玉,染歌一時為他的俊顏傾倒,攪得殿下不得安寧,也落了雲家的面子,此次落日之行,死亡相伴,染歌心生頓悟,染歌對殿下並不是愛,只是好感,所以此番染歌想請陛下退了染歌和殿下的婚,也早日成全了花小姐的心意。」
在說話過程中,雲染歌不溫不火,不卑不亢,眸光清亮,聲音如露珠落地般清脆,話里話外也說得意味深長。這樣的雲染歌,這樣的一番話惹得全場震驚,帝容錦清澈的眸子中劃過驚訝,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輕笑,這小丫頭總算是想開了,不過,誰說他和花小姐有染的,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因為他也明白自己對她有所虧欠,退婚一事,只有鬧大,才好退,才能對得起她。
帝修燁潤眸微眯,自然也知道小丫頭打得是什麼主意,隨即便和帝容錦對視一眼,帝容錦對自家父皇輕搖了搖頭表示順著她,帝修燁便冷聲問道:「怎麼又扯上花小姐了?」
眾大臣微驚,花玄也渾身一冷,如置冷潭,不過畢竟也是在官場里摸爬滾打的大半輩子了,很快反應過來,滿臉無辜上前作揖道:「皇上明鑒,小女與五皇子殿下絕無關係。」
雲染歌心想,這次就算打不死你們也讓你們掉層皮,於是似笑非笑道:「那為何花小姐說我搶了她的未婚夫,還對我毒打不止呢?」
帝修燁和帝容錦聽到此話眸子皆微微一縮,眸光落到染歌身上,帝容錦眸子劃過一絲愧疚,是他的錯。雲染歌看到這抹愧疚,心裡一陣不舒服,明明是原主自己找死,現在卻還要別人認錯,思及此便向帝容錦遞了個眼神,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弱,不怪你。帝容錦微怔,隨即便輕笑起來,做不成夫妻,做個朋友也不錯。垂眸便下定決心,等有機會一定和她結交。
花將軍更加無辜了,隨著就老淚縱橫道:「皇上,這純屬污衊啊,沒想到這雲家小姐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請皇上明查。」
雲染歌微勾的唇角微微泛冷,老匹夫,語氣從容的說:「事實如何,還是讓花小姐來證實吧。」
帝修燁微微捏了捏眉心,揮了揮手道:「陳奕,去請,其他人先去偏殿侯著,朕想和染歌單獨說說話。沒事的人也可以先回去了。」
眾大臣:「臣告退。」
帝容錦和雲楚瀾也微微作揖出去了。
待眾人退下后,宮女闔上門,一時間殿內只剩下了雲染歌和帝修燁兩人。帝修燁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雲染歌則低著頭不說話,奉行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帝修燁看著她,潤眸中似乎竟然映出了那個輕狂如風的男子,像,他們太像了,想起自己與好友恣意山水的快樂,竟低低地笑了出來。
聽到這笑聲,雲染歌微楞,眨了眨眼睛,什麼情況,抬頭望著這個伽藍帝國最尊貴的男人。
帝修燁止住了笑,朝雲染歌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雲染歌站在原地,正猶豫要不要過去。
帝修燁微微一笑:「不用拘束,朕與顧延是好友,以前,你還不知道他有多放肆呢。」
雲染歌嘴角一抽,她爹還挺厲害,敢在皇上頭上動土,虧她還小心翼翼,當即放下戒備,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不再拘束。這隨便得看的帝修燁一陣無語,不過隨即就釋懷了,並親手為她倒了杯茶,和她聊起了她的父親。
雲染歌父親,雲顧延,在21年前是帝都第一公子,年僅十七,修為便達聖者七段,帝都男子人人敬佩,帝都女子人人傾慕的對象。20年前這位風華的楚大公子遊歷回府,帶回了一位傾城的白衣女子。
「我母親?」雲染歌水眸微睜,眸光微閃,問道。
帝修燁抬眸淺笑:「是啊,也就像你這麼大,十四五歲。」
「那她是什麼人?」雲染歌不禁問道。
「不知,我只知道她不是星辰大陸的人,她的修為不是星辰大陸可以孕育的,只可惜生下你就不見了,那時,你父親都找瘋了,這麼多年毫無蹤跡,或許你父親到了上界,」帝修燁頓了頓,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染歌,「或許等你到了那裡,可以找到他們。」
看著深思的染歌,便想起自己許久不見的妻子,瞬間滿眸暗淡,似是被奪盡了光亮,空氣中瀰漫著憂傷。
雲染歌回過神看到了憂傷中微帶頹廢的男人,心中一動:「燁叔?」
帝修燁猛然驚醒,聽到這稱呼微微一愣。
雲染歌眸中桀驁一閃,滿臉不講理:「怎麼?你是我爹爹的兄弟,叫你一聲燁叔,不為過吧?」
帝修燁發愣地看著蠻不講理的小丫頭,瞬間開懷大笑起來,門外的宮女太監皆心尖一顫,皇上這是怎麼了?
雲染歌好奇地問道:「燁叔方才在想什麼?」
帝修燁嘆了口氣道:「在想我的妻子。」
雲染歌清瞳微縮,妻子?能被一個帝王稱作妻子,這女子到底何德何能?
帝修燁並不在意雲染歌的驚訝,接著說:「我與她,是在我稱帝之前就成親了,我們成婚當天,就在月華寺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但負月華不負卿的諾言,只是後來登基之後她就再也沒理過我。」
雖然說的輕巧,但云染歌幾乎可以預見登基后發生了什麼,哪個皇帝不是三妻四妾呢,除非……
想到這雲染歌抬眸:「那你後悔了嗎?」
帝修燁剛想開口就看到陳公公進來稟告:「皇上,花小姐到了。」
帝修燁一臉不悅地看著他:「沒看見朕正和歌兒說話呢嗎,給朕等著。」
陳奕心中一驚,隨即也就釋然了,這樣也好。陳奕將花澗安排在另一座偏殿,並囑咐道:「陛下請花小姐在此侯著。」不等她開口,說完就走了,徒留花澗在哪裡咬牙痛恨,等著吧死閹人,等我成了皇子妃,有你好看的。
御書房內,被雲染歌盯著的帝修燁頭皮發麻,只好嘆氣道:「後悔,只是不知如何挽回。」
雲染歌挑了挑眉,看來燁叔還是不明白,眸光微轉:「燁叔,如果她強闖皇宮,有人能攔得住她嗎?」
帝修燁潤眸微縮,這還當真沒有,除非我親自出手……想到這他眸子一亮,既然沒人能攔她,那她為何不一走了之?畢竟她的母族也非常寵她。
雲染歌清眸中閃著精光,接著說道:「後宮之中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燁叔是時候打壓打壓了,唯一棘手的是帝容錦的母妃,她畢竟是花將軍的女兒,還為你誕下一子。」說到這她皺了皺眉。
帝修燁挑眉,微微一笑:「這你倒不用太擔心,容錦是我當年微服私巡救回來的兒子,過繼給了花容,至於花家,」說到這,帝修燁唇邊的笑容開始微微泛冷,「這些年他們的手伸得可不是一般長,也該打壓打壓了。」
雲染歌心中微微驚訝,帝容錦竟然不是皇子?!真是沒想到,不過看他有自己的打算,很快就放下了,突然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個男人,便問道:「燁叔,你認不認識一個身穿紫金長袍的男子,長得…嗯…驚為天人。」
帝修燁臉色微變,神色怪異道:「你…碰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