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練兵有成
張虎連忙站了起來,而傅正言就有心無力了,卻也勉強坐直了身子。
朱慈爝一走進來,就示意兩人不用拘束,都坐下說話。
如今的朱慈爝,穿著打扮,看上去和島上的普通男子沒有任何區別。
但他卻自有一種氣度,淡然如淵,讓兩人在他面前,下意識的都會打起精神來。
「殿下,我等……」張虎卻是個粗人,生怕朱慈爝對他們兩人聚在一塊說話生疑,連忙就想解釋。
朱慈爝卻擺了擺手,肅然道:「張把總不必解釋,我本來是想要和二位商議綠鷹島的將來,沒想到聽見二位如此忠義之言。」
「大明,有你等忠君愛國之人,慈爝相信,如此大明,必有再大興之日!」
朱慈爝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兩個男人聽的也是心潮澎湃。
傅正言道,「陳立煌本是半路出家,我和張虎卻是大明官吏出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鄧將軍離世前,竟然不曾告訴我等,殿下也在島上。」
「若是早知道此事,我等必然擁立殿下!」
朱慈爝連連點頭,但心裡卻有幾分不以為然。
要是早知道自己是大明亡國太子,這島上恐怕不會安寧這麼久了。
而且鄧耀的想法,應該和馮士淳差不多。
大局已去,與其讓朱慈爝成為一個靶子,還不如舍下這份執念,南下去做個普通人也就算了。
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朱慈爝嘴上可半點不會透露出來,
「有兩位如此忠臣,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
「這幾日雖然清楚了反賊陳立煌,但我觀察綠鷹島許久,此地,恐怕不能長住啊。」
朱慈爝這兩天,還真的把綠鷹島給轉了個遍。
主要是因為綠鷹島這地方也就這麼大,實在不夠怎麼轉悠的。
傅正言摸了摸鬍子,神色也是十分感慨,「殿下說的沒錯,但……這附近可供人生存的海島可不多。」
「很多地方毒蛇蔓延,砂石遍布。」
「島嶼之中,能夠供人居住,隱蔽性又高的,更是早就被人佔據了。」
「被人佔了,我們將它搶下來不就行了?」朱慈爝淡淡說道。
「我聽說幾十海裡外,有一座叫做平幽的海島,不比這綠鷹島更適合我們么?」
「這……平幽倒是不錯,但那上面住著一群南洋人,如同猴子一般瘦弱卻又靈活。」
「他們生性兇殘,聽說還吃人,那地方他們佔了許多年了,要拿下,恐怕不是易事。」傅正言有些擔憂道。
他們來綠鷹島也有幾年了,自然知道這地方生存條件險惡。
可是要去占平幽,心裡頓時有些打突。
「傅把總的擔憂,我也能夠理解。但是長久龜縮此地,肯定不是上策。」
「我看島中的各位兵勇,已經日漸顯出頹靡之勢了。」
「而且此地沒有淡水,一應吃用,全都要去陸地上交換,生存命脈,盡數被旁人拿捏。」
「與其這般朝不保夕,倒不如奪下平幽島。」
「那群島民在附近臭名昭著,就算佔領那裡,也不會有人在伸張正義。」
「而且平幽的位置又比綠鷹好上不少,也許能夠趁機聯絡南洋各地的大明百姓!」
朱慈爝這番話有理有據,別說是傅正言這樣飽讀詩書之輩,張虎更是被忽悠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跟著朱慈爝去打地盤。
「張把總也不必著急,我雖然想要佔下平幽島,卻也不是魯莽之徒。」
「這段時間,我打算在島上練兵。不單單我的人要參與,希望兩位把總手下的人,也能參與其中。」
「只有不斷的訓練磨合,提高自己的能力,到了登島之日,眾人才能團結一心,合作無間。」朱慈爝說道。
其實,這才是他這次來找張虎和傅正言的主要原因。
但傅正言和張虎略一思索,便直接說道,「殿下的本事,肯定比我們要高。既然殿下願意練兵,我們手底下的人,豈有偷懶的道理,盡數交付殿下了!」
兩人並沒有藏私,而是立刻點頭答應了。
朱慈爝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又關心了幾句傅正言的傷勢,這才離開。
而朱慈爝走後,傅正言就看了一眼張虎,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咱們這位殿下,真是步步為營啊。」
「他此行目的,就是希望我們能夠讓手下人也跟著去練兵。」
「但又怕你我二人起疑,認為他是想奪權,便先將奪下平幽的好處說了。這樣一來,你我自然心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我們二人想要奪下平幽,卻不肯將人歸在他手下調派,豈不是和陳立煌一樣,心有反意?」
傅正言和張虎的關係素來親厚,所以當著張虎的面,傅正言也算是說的坦蕩直接了。
張虎是個武將,卻沒有傅正言想的多,「管他的呢,只要咱們效忠殿下不就行了!」
「要是能奪下平幽島,咱們兩個老傢伙,也能過兩天好日子了。」
「這鬼地方,當真不是人過的,喝口水都得算著下雨的時候,否則還擔心自己渴死!」
張虎這麼一說,倒是引得傅正言笑了起來,不再多說什麼。
不錯,他們兩人和陳立煌不同,如果這是太子的旨意,兩人絕沒有什麼意見。
而有了張虎和傅正言的同意,第二天練兵,場地頓時就擁擠了起來。
但朱慈爝依然神色淡淡,還是按照昨天的方式繼續連。
長跑,障礙,主要是合作……都是需要反覆訓練的。
朱慈爝也沒想著說能夠把他們訓練成精銳部隊,但是自從鄧耀死後,這三個把總三足鼎立,手下的士兵也多有摩擦。
在這種情況下,要讓他們去打下平幽島,朱慈爝都怕還沒登島,自己人先開始內亂起來了。
因此這一個月里,朱慈爝幾乎用足了心思,練的就是眾人之間的配合與默契。
而一個月之後,陳立煌囤下來的臘肉臘鴨,白米精面,也已經被朱慈爝用的差不多了。
但此刻站在朱慈爝眼前的幾百人,卻和一個月之前,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