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謊
顧慎言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濕潤的，凌亂鬆散，水珠沿著起伏的肌肉一路下滑，隱沒在腰間。
這麼近的距離，她更清楚地聞到他身上混著沐浴露屬於男性獨有的荷爾蒙氣息。
「那個……你趕緊穿上衣服。」
葉沁如尷尬地別過臉，不敢再盯著顧慎言看。她是學醫的，熟悉男人的身體構造，但活人和死人哪能一樣？
顧慎言將手裡的干毛巾隨手就甩到葉沁如的頭上，坐到床上背對著她，「幫我擦乾頭髮。」
葉沁如被突如其來的毛巾遮住了臉，有一瞬間地蒙圈。
反應過來后，她拿著毛巾，跪在顧身言的身後，手指有些顫抖，這還是她第一次給男人擦頭髮，無從下手的感覺。
「嗯？不會？」
顧慎言的聲音響起，「你男朋友沒教過你？」
他想到調查報告上說葉沁如和何生明談了三年戀愛，居然有些吃味兒？
「別在我面前提那個死渣男。」
葉沁如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將毛巾蓋到顧慎言的頭髮上，手指用力，粗魯地抓著他的頭髮。
「夠了，你是想讓我禿頂嗎？」
顧慎言側身，避開葉沁如的手，訝異地看到她的眼中有淚花。
「你怎麼了？」
他伸手要去撫葉沁如的臉，她防備地後退了一些，避開他的手，快速跳下床，語速很快，「你睡床，我睡沙發。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合作，等合適的時候我們再去辦理離婚。在這期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葉沁如躺到沙發上，拉過薄毯蓋上，閉上眼睛。
「隨便你。」
顧慎言扯下腰間的浴巾丟到床角，拉開被子躺到床上。
葉沁如的話，讓他居然有一絲不悅。他們今天剛結婚，她就提到離婚了。
夜漸漸轉深，葉沁如並沒有睡著，她僵硬著身子不敢動，生怕會吵到顧慎言。
想到那晚的事情，她就在心裡嘆氣。她的身子已經被人弄髒了，這樣的她還有資格追求幸福嗎？
顧慎言並不如傳言中的那般變態，她覺得他還是挺通情達理的一個人。
雖然他有隱疾，但她不會因此看輕他。在他們婚姻存續期間，她願意好好照顧他。
床上的顧慎言同樣沒有睡著，他原本是想逗逗葉沁如，沒想到反而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也罷，他正好通過相處試試她的真實人品。
對他來說，娶妻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
翌日清晨，璀璨的晨曦透過層層窗幔鍍了進來，在空氣里灑下無數暈黃的因子。
葉沁如醒了，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看到身上的衣服完好，鬆了口氣。
「你緊張什麼？」
顧慎言聲音帶著些淡淡的嘲諷，「你不知道自己會夢遊嗎？」
「夢遊？」
所以她是自己爬到床上睡的？還好顧慎言不行，否則她……
葉沁如側眸看去，看到顧慎言刀削斧刻的側臉，一襲黑色手工西服，冷冽的氣息透體而出，矜貴絕倫。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gay呢？
「發什麼愣？還不快點起來去向奶奶請安。」
顧慎言蹙眉，聲音不悅。
「呃？好，我只要五分鐘。」
葉沁如飛快地跳下床，衝進浴室梳洗。
五分鐘的時間，葉沁如已經換好衣服，並且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
「走吧。」
顧慎言伸手牽住葉沁如的手，她愣了一下，下意識要甩開。
「新婚夫妻表現得太疏離，你覺得別人會信？合作可是你提出來的。」
顧慎言的聲音平淡無波，但葉沁如知道她無法拒絕。她強忍著內心的排斥，任由他牽著走出房間，往樓下走去。
「喲，我的孫兒、孫媳婦醒啦？」
老太太笑眯眯地喚著葉沁如，「這丫頭我看著就喜歡。」
「奶奶，請喝茶。」
葉沁如端過傭人早已準備好的茶，禮貌地向何淑蘭問好。
「乖。」
老太太接過茶杯喝了口茶，遞了一個紅包給葉沁如。
葉沁如側眸看著顧慎言，他示意她收下。
「老夫人，結婚證已經辦好了。」
管家手裡拿著紅本本走上前，恭敬地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笑著翻開結婚證，看到名字時有些詫異，「葉沁如？我記得我和葉家結親時，那丫頭叫葉心語。這是怎麼回事兒？」
葉沁如緊張地看著顧慎言，雖然他同意了，但不代表顧家人也能同意吧？
「奶奶，是我自作主張換掉的。」
顧慎言握住葉沁如的手，溫柔地看著她，「因為我喜歡的人是沁如。」
葉沁如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說謊說得如此清新自然。
「這樣啊？……」
老太太顯然還是有些不悅。
「老夫人，喜帕來了。」
傭人劉媽手裡捧著一塊白毛巾從樓上下來了，遞給老太太查看。
葉沁如眼尖地看到白毛巾上的血跡，有些傻眼。她和顧慎言並沒有發生過什麼，這血從哪兒來的？況且她已經不是……
顧慎言靠近葉沁如的耳邊，明知故問，「你是第一次吧？」
葉沁如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連帶的耳根都全紅了。她緊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顧慎言看到她的自然反應，心裡卻有幾分欣喜。
老太太在看完白毛巾后，臉上瞬間又笑開了，「沁如就沁如吧，只要我孫兒喜歡就好。」
管新娘子是誰呢，只要能讓顧慎言變得正常就行。
外界傳言顧慎言有隱疾，她這個當奶奶的沒少操心。
葉沁如緊繃的心瞬間鬆了開來，實在害怕老太太堅持要退婚。
這種有錢人家怎麼還這麼迂腐，居然拿白毛巾來驗證女子的清白？
她偷偷看了顧慎言一眼，心裡感覺有些對不住他。
「沁如，來，先喝碗甜湯。」
老太太示意劉媽端了一碗給葉沁如。
「謝謝。」
葉沁如拿起勺小口喝著湯，味道不錯，只是一大早起床就喝甜湯，挺膩人的。
「紅棗銀耳湯，早生貴子。」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葉沁如，「沁如啊，你該計劃著懷個孩子，給顧家開枝散葉了。」
「呃？咳……」
葉沁如被老太太的話驚到，嗆了一口，連聲咳嗽起來。
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虧她還是學醫的，居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