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以身相許

「花姐。」

聶沁如趕緊衝上前查看張恭的傷勢，石明那一掌打中他的頭部，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龍靈兒跪到地上，將手指伸到張恭的鼻間，發現他還有微弱的氣息。她從小包里拿出一個藥瓶，倒了一粒葯喂進他的口中。

「龍靈兒，他怎麼樣了？」

聶沁如焦急地看著龍靈兒，龍靈兒搖頭，「我不知道，先送醫院吧。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龍靈兒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親手殺了石明，而張恭為了救她又生死未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欠了石明還是欠了張恭。

聶沁如還是第一回看到龍靈兒如此悲傷的模樣，原因是什麼，她不得而知。

張恭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血跡。她是學醫的，心知他的狀況不會太好。

也許讓張恭跟來，就是個錯誤。但若沒有他，可能受傷的人就是龍靈兒。

凡事必有它存在的道理，張恭跟來，大概就是替龍靈兒擋去這一劫吧。

今天發生的事，任誰也想不到幕後黑手會是石明和尤志遠。岳姥姥作惡無數，偏偏還生下尤志遠這麼善良的兒子。

只是可惜尤志遠還是死了，死於岳姥姥的拖累。

……

醫院

張恭被送進手術室搶救了，龍靈兒坐在長椅上發獃。

「他會沒事的。」

聶沁如安撫龍靈兒，龍靈兒嘆了口氣，「我一直笑他是個膽小鬼，他哪裡來的勇氣衝過來救我？」

「雖然有時花姐說話的語氣賤兮兮的，但我知道他心地善良，是個很有正義感的男人。」

聶沁如看了顧慎言一眼，他斜靠在牆邊，眉頭深鎖。他吃了龍靈兒的葯，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

「是我害了他。」

龍靈兒伸手抱住聶沁如，痛哭起來。

聶沁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龍靈兒，張恭是自願救她的。

「沁如，要是張恭這次沒事，我就嫁給他。」

龍靈兒的決定，讓聶沁如有些詫異，「你這樣會不會太隨性了？」

雖然張恭對龍靈兒有救命之恩，但以身相許，只有古代人才會做的事吧？

顧慎言聽到龍靈兒的話，同樣詫異地看著她。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畢竟張恭和她朝夕相對，又是孤男寡女，產生感情並不奇怪。

「你不明白的。」

龍靈兒沒法明說，她和張恭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他又救了她，兩人結婚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沒有醫生出來說明情況。

聶沁如雖然心裡焦急，但沒有像龍靈兒那般不安。

龍靈兒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張恭死了，那她以後的人生就長伴青燈。

「老公，你去買些熱飲。」

聶沁如喚了顧慎言一聲，他遲疑了一下，轉身走了。

五分鐘后，顧慎言手裡端著兩杯熱奶走回來，遞給聶沁如和龍靈兒。

「龍靈兒，你放心，只要張恭還有一口氣在，我會不計代價的救他。」

「謝謝。」

龍靈兒點點頭，「我相信他會度過這次的難關。以後我不會再罵他膽小鬼了。」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龍靈兒放下杯子，緊張地走上前，「他怎麼樣了？」

「通過急救手術，命算是保住了。」

醫生看著龍靈兒，「但他腦部受傷嚴重，很可能一直昏迷著，不會醒來。」

「你的意思是，他成為植物人了？」

龍靈兒緊拽著拳頭，才能剋制自己不哭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算是最好的了，至於他能拖多久，這個很難說。」

對醫生來說，保住傷者的命是最重要的。

「花姐……」

聶沁如緊咬著唇，忍不住落淚。

顧慎言伸手攬住聶沁如，嘆了口氣。

張恭人沒死，可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龍靈兒做出決定，「醫生，我想帶他走。既然是成為植物人，也沒有必要呆在醫院了。」

聶沁如訝異地看著龍靈兒，「花姐這種情況，你帶他走，真的好嗎？」

沒有醫院的儀器設備，張恭怕是撐不了多久吧？

「我會想辦法治好他的。」

龍靈兒緊蹙著眉頭，「我不會讓他當個活死人，橫豎都是死，不如讓我試一試。」

「這……」

聶沁如看向顧慎言，「老公，你怎麼看？」

「我贊成。」

顧慎言點頭，張恭這樣沒有尊嚴地躺著等死，還不如讓龍靈兒試一試。

老太太都快死了，龍靈兒的藥丸還能讓她延長一段時間的生命，說明她的醫術高超。

「好吧。」

聶沁如沒有反對的立場，她抱住龍靈兒，「我會經常去看你們的。」

「謝了。」

龍靈兒苦笑著嘆了口氣，「還得麻煩你們將他送回我的葯廬，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張恭住了幾天院，等他的情況穩定了，顧慎言開車，將他和龍靈兒送回葯廬。

聶沁如看著張恭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忍不住心酸。

床的四周瀰漫著一股葯香，龍靈兒又在張恭的鼻間放置一個小藥瓶，「這些葯能讓他的身體慢慢休復，至於腦部的傷，我想用蠱蟲來給他重組腦神經。」

聶沁如和顧慎言對視一眼，「真的可以嗎？」

「我不敢保證可以。但是我想試一試。萬事都有可能，不是嗎？」

龍靈兒看著聶沁如，「我擅長的就是這個，一隻不行，就試另一隻。他現在這樣的狀況，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亡。我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龍靈兒，萬一他一直醒不過來呢？」

聶沁如提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植物人很少能醒過來的。

龍靈兒咬著唇，半響，應道，「他醒不過來，我就一直陪著他，直到他死亡。」

「龍靈兒……」

聶沁如抿了抿唇，「其實你不用這樣，張恭救你，完全出於自願，他不想這樣綁著你的。」

「沁如，你不知道……」

龍靈兒突然脆弱地哭了，「我眉心的紅點是守宮砂，它已經消失了。」

聶沁如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張恭就是那個男人？」

「是。」

龍靈兒承認了，「他既是我的男人，又救了我，我必須守著他。哪怕耗上我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