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恩愛夫妻人設
「既然話說到這了,我索性都告訴你吧。」
葉沁如咬了咬唇,下定決心似地開口,「我有個談了三年的男朋友,那個賤男為了他的破公司,居然給我喝了一杯加了料的果汁,把我賣了。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男人給……這麼多年來我守著最後的底線,本以為會在新婚之夜交出自己,沒想到會成為賤男的交易工具。」
她的雙手不斷搓著自己的手臂,將豎起來的寒毛都壓下去,「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圓是扁,只要想到他壓在我的身上做那些,我就噁心得想吐。我大概是創傷后應激障礙。」
她想過要去接受心理治療,但她真的無法開口將這段難堪的經歷告訴醫生。
顧慎言詫異地看著葉沁如,他沒有想到這個創傷會是他留給她的。
現在面對著她,他反而更加開不了口將真相告訴她了。
去他媽的!
那個算計他的人沒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會這麼巧吧?本以為只是一段露水情緣,沒想到他們會繼續發生糾纏。
如果讓葉沁如知道他就是那晚的男人,會是什麼反應?
憎恨他還是憤怒得要殺了他?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畏縮得不敢承認錯誤,因為他不想讓葉沁如面對不了他。
「葉沁如,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顧慎言伸手要去攬葉沁如,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我也是學醫的,我想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理。」
「時間不早了,睡吧。」
顧慎言有些逃避地起身走向大床,拉開薄被躺了下去,將床頭燈關了,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其實他並沒有睡意,心裡對葉沁如是充滿愧疚的。通過她的講述,讓他知道她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好在她陰錯陽差地嫁進顧家,以後他會好好補償她的。他會一步步解開她的心防,讓她慢慢接受他。
葉沁如躺在沙發上同樣沒有睡意,她向顧慎言坦誠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晚受到的傷害,在心理上重新做著自我建設。
就算顧慎言是個gay,他畢竟是個男人。他的靠近,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會讓她緊張和排斥。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帘隱隱約約地照進房間,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都睜著眼睛發獃,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滿室的沉默。
……
翌日清晨,璀璨的晨曦透過層層窗幔鍍了進來,在空氣里灑下無數暈黃的因子。
葉沁如緩緩醒來,猛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還是睡在沙發上,沒有夢遊到床上,頓時鬆了口氣。
她解開手腕上的腰帶,從沙發上起身,看到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知道顧慎言已經起床了。
她進浴室梳洗,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就聽到樓下傳來說笑聲,「慎言,你別老是折騰得你媳婦起不了床。」
「奶奶,你不是想早點抱上大孫子嗎?我不努力些怎麼行?」
顧慎言的回答引來幾人的輕笑,「對對,努力些,爭取早日讓沁如懷上。」
葉沁如的臉漲得通紅,顧慎言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太深了。
顧慎言一抬頭,就看到葉沁如站在樓梯頭,笑著開口道,「老婆,你醒啦?」
「嗯。」
葉沁如尷尬地笑了笑,快步下樓。她知道顧慎言是在家人面前演戲,所以對他喚的那聲『老婆』無感。
「快過來吃早餐。」
老太太喚著葉沁如,葉沁如坐到餐桌邊,乖巧地打招呼,「奶奶早,爸媽早!」
「老婆,劉媽熬的鮑魚粥很不錯,你試試。」
顧慎言端了一碗粥遞給葉沁如,她拿著勺低頭吃了幾口中粥,看到碗中的鮑魚,用勺子推到一邊,繼續喝粥。
「你不喜歡吃鮑魚?」
顧慎言注意到了。
「嗯,我吃粥就好了。」
葉沁如雖然不喜歡鮑魚,但這粥的味道確實不錯。
「鮑魚給我吃吧。」
顧慎言伸手拿過葉沁如的勺,將鮑魚挖起放進口中,絲毫不在意那是她吃過的勺子。
「呃……」
葉沁如傻眼地看著顧慎言,昨晚他雖然吃了她的剩菜,但那些菜她好歹沒有碰過。這個勺子她吃粥時不可避免地碰觸過了,他就那樣大大方方地吃了。
盧玉琳和老太太見狀,都樂得笑眯了眼。
「你怎麼不吃粥了?」
顧慎言將勺子放進碗中,看著葉沁如。她尷尬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這個勺子不只是她吃過,他也吃過了。
「沁如,怎麼了?是粥不合你的口味嗎?」
老太太慈愛地看著葉沁如,「要是不喜歡,我讓劉媽給你換一碗。」
「不用了。」
葉沁如扯著嘴角笑了笑,拿起勺子,將剩下的大半碗粥一口氣喝了。
她不是個矯情的女人,更不是愛浪費的人。
「我看這小倆口是越看越般配。」
盧玉琳看著葉沁如是真心喜歡這個兒媳婦,顧慎言和她在一起笑容都多了,也會開玩笑了。
「慎言啊,你和沁如新婚,想好去哪兒度蜜月了嗎?」
老太太的話落,葉沁如趕緊開口,「奶奶,我還要上課呢。我已經請了兩天假了,今天得去學校參加考試了。」
「這樣啊?那等你放假了再去。」
老太太看著顧慎言,叮囑道,「慎言啊,吃過早餐,你送沁如去學校。」
「是,奶奶。」
顧慎言等葉沁如吃完早餐,很自然地拿起濕巾替她擦嘴角,「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吃東西還沾到嘴角上。怎麼?是打算外帶嗎?」
葉沁如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我自己來。」
她紅著臉,用濕巾將嘴角擦乾淨。心想這個男人演戲還真是不放過細節,在別人的眼中這恩愛夫妻人設算是立住了。
「走吧。」
顧慎言攬著葉沁如的腰起身,她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但還是配合他的步子往外走。
上了車,她才側眸看著他,「其實你大可不必在長輩們的面前演得這麼過,用力過猛,會適得其反的。」
顧慎言只是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他並沒有在演戲,他真的只是想對葉沁如好罷了。
如果她認為他在演戲才不至於排斥的話,那就讓她這麼認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