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聰明的女人

楚濯當然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名為「影」的暗衛赫然僵硬的腳步，縱然只有幾息，但也確實足夠了。

蕭蘊自然也察覺到這一點，他驚詫於她的敏銳：「太聰明的女人，從來沒什麼好下場。」尤其是，楚濯這樣的身份。

倘若他沒有記錯，這位楚大小姐已經年近及笄。憑藉當今大宴皇帝對她的寵愛，諸皇子必然對其起爭奪之心。畢竟，楚濯背後不僅僅是站著楚氏一族，更有荊北杜氏撐腰。

懿貞先皇后杜昭昭一生僅有一女且早已夭亡，就朝乾帝這多年情深不改的模樣，想來是很願意皇室厲家與杜氏血脈的再度結合。

又或者，他在等她長大……

「那是你太膚淺了。」楚濯否定這種觀念，她道：「這世上男人征戰天下，女人征服男人。古往今來的道理，他就一定是對的嗎？蕭公子，你覺得我聰明，這一點，確實很有眼光！但是，我楚濯有的，可不僅僅是聰明。我相信，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少，只是或多或少，最後都只是選擇了對另一方的妥協，或是家族榮耀，或是愛恨嗔痴，囿於后宅，困於方寸！雖不是初心所願，可到底渾噩一生，也就那樣過去了……」她慨嘆這世道大多數女子的宿命，男子三妻四妾是常綱，紅袖添香是風流，醉卧花溪是美談！

可若是換成女子，必然聲名盡毀，落得個萬人譏諷的下場！

即便是昔年名滿天下的杜昭昭，也曾因其以女子之身出入軍營而頗受詬病，后因其戰功和皇後身份才逐漸平息，雖然她尚在時曾致力於推進女子自強，可到底這世上只有一個杜昭昭……

蕭蘊蹙眉，他承認此話不假，可這世道從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席話而改變。「你說的有理，可這個世上，能夠珍之重之的只有己身。我雖不輕視女子，可誰也救不了天下人。沒有一個局外人，能替當局者作出選擇，楚小姐，你亦然。僅憑你一己之力，無法改變這個天下的道理。我知你是個聰明人，也明白你此刻是通透明悟的，但若是有朝一日，你面臨選擇，困於情愛，耽於忠義，進退不得，兩難無路！只希望，你還記得，此刻的傲然。」他得承認，這個女人不僅聰明，而且耀眼！

若是她願意，必然能在這個時代留在最驚才絕艷的一筆！

縱使是已經隕落的杜昭昭也難以企及！

不知為何，蕭蘊就是對她有這樣的信心。

或許是因為，這樣奇特的女子，本就不該是困於宮牆，度過勾心鬥角又無趣無味的一生吧。她該是自由的，也該如雄鷹一般翱翔於九天。

楚濯覺得這位蕭小哥哥的話很有道理，畢竟她自己也不能斷言，將來一定會如何如何。「雖不知以後，但是，我若喜歡上一個人，那必是如你這般的絕色！不然，豈不是眼光太差？小哥哥，打個商量唄，若是哪天真被逼婚難退，要不咱倆湊合湊合？」